武松說完,不一會鼾聲四起。
許諾想著原著中的場景,絲毫不敢大意。
他之所以大包大攬幫武松放哨,實則打著‘許諾釣魚,武松為餌’的算盤,雖然通關任務中交代武松不能死,但許諾更不想自己出現意外。
他才是打虎的主力。
與其讓老虎在叢林中伏擊他們,還不如反過來將這畜牲引誘出來,在自己選擇的戰場上一決勝負。
許諾定了定神,眼看林中的天色漸漸暗澹下去,知道距離真正天黑也就1小時不到了。
等到林中徹底入夜後,四周黑漆漆一片,他們的處境會更糟。
許諾在附近尋了一棵齊腰粗的大樹,將那柴刀抱在懷中,又從地上尋了一些雞蛋大小的石塊捏在手中,手腳並用曾曾曾的爬上樹梢。
人處於高處,不僅尿得遠,看得也遠,更能提前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等到許諾在一處離地五六米的樹杈上站定,時間不知不覺中已過去十多分鍾,林中的天色又暗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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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遠一些的地方已然成了灰蒙蒙一片。
許諾在樹梢上閉目而坐,太極聽見全力運轉起來。
此刻的樹林中異常安靜,鳥語蟲鳴似乎都消失不見了,極其不正常,許諾微微睜開眼,就見地上忽地起了一陣涼爽的山風,卷著幾片樹葉呼呼呼的翻動起來。
“來了,那老虎應該就在附近。”
許諾心中一頓,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有道是雲從龍,風從虎,那一陣山風過處,只聽得亂樹背後撲地一聲響,跳出一隻吊睛白額老虎來。
那老虎距離武松躺著的青石也不過五六米的距離,許諾不敢怠慢,手中石塊唰唰唰的扔了下去,一方面用來吸引老虎注意力,一方面借助石塊在地面碰撞發出的動靜,將武松驚醒過來。
“武二哥,趕緊醒來。”
許諾在樹上一陣輕喝。
武松在青石上原本就睡得很淺,雖有許諾放哨,但武松豈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在老虎的地盤深睡,豈不是將自己當成肉包子送菜上門?
這一聲輕呼,連帶著石頭打在地上滾動的聲音,武松陡然睜開眼,將身邊哨棒握在手中,一個轉身從青石上滾了下來。
躲在青石後。
透過青石旁邊的縫隙,武松抬頭向前一望,渾身上下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一頭高約1米4,長約2米的猛虎正一步一步的向青石逼近。
這猛虎又饑又渴,兩隻爪子在地上一按,許是覺得地上的武松更好對付,一聲怒吼後向武松撲過來。
身處危險之地的武松此時仍不忘叮囑許諾,“許哥兒,你就在樹上,千萬別下來。”
許諾眼珠子一轉,隻把武松這句話當成了耳邊風。
他先前躲在樹上,是為了偵查。
在老虎剛出現時不下來,只是擔心嚇跑了這廝。
眼見這頭老虎已經餓紅了眼,渾然不覺自己的死期來臨,反而將二人當成了點心,許諾已經不擔心這廝逃跑了,此時不再掩飾自己實力。
他一手握著柴刀,一手在樹杈上一按,搖晃了一圈後,如標槍一般射向地上的老虎。
(文中大蟲,指老虎,特指內地的華南虎,因從高處看時,老虎身上的花紋隨著四肢移動而向前緩緩蠕動,像極了長著鮮豔花紋的毛毛蟲,所以又稱大蟲。)
許諾從高而下,一腳踹在了老虎的脊椎處。
吼……
老虎吃痛之下,一聲怒吼,宛如平地起了個霹靂,振得那山岡也跟著動了一動,只是這聲怒吼與百獸之王的威風不同,裡面除了惱怒外,
居然多了一絲惶恐。這老虎在山間連傷七八人,何時見過這等主動送上門來的兩腳怪?
它當下一個轉身,虎目找準了傷害它的罪魁禍首,爪子在地上一按,昂著頭撲了過來。
這畜牲先是用爪子一撲,憑空躍起一米多高。
許諾藝高人膽大,將柴刀刀刃向上,原地來了個鐵板橋。
老虎撲過後,突覺得肚下一涼,卻是被許諾利用虎撲之力,借力打力,用柴刀在它腹部開了瓢,劃出一條長長的傷口出來,不斷有鮮血從空中滴落。
此時的老虎仍在憤怒中,虎威猶在,一撲不成,落地後轉身一咬,其後用尾巴一掃。
這迎面一撲,轉身一咬,尾巴一掃,就是猛虎傷人的三板斧,一般人不要說反擊,遇到了這等吃人的凶獸多半兩腿發軟,膽氣不知道丟到了哪裡去,哪還會有反抗之心?
這老虎今天遇到的卻是一個硬茬。
三板斧都落了空。
它上肢低伏,嘴中不斷發出如海嘯一般的低吼聲,卻沒了剛開始的凶狠氣。
許諾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兒,他之前跟隨家中的黑貓練習貓步,不曾想這貓步和虎步之間也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貓步靈巧,虎步威猛。
眼前這頭送上門的陪練員,許諾可沒打算輕易放過它,鐵定將它身上的利用價值榨乾淨。
只要許諾不和這畜牲硬拚,以他靈巧的步法,這老虎已經受了傷,想要傷害他幾乎是癡人說夢。
另一邊,青石後,武松至從見到這猛虎後,酒意早就醒了。
渾身上下反而嚇出了一身熱汗來。
他躲在青石後,眼見許諾和這畜牲交手了2個回合,許諾不僅無事,反而將那畜牲弄傷了。
簡直把他看得雙眼都呆住了。
自己先前打包票說帶他過岡,豈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丟人丟到家了。
武松此時心中半是羞愧,半是驚喜,他見這吃人的畜牲在許諾手上討不得半點好處,心中的恐懼之情漸漸被壓了下去,渾身上下也湧起了一絲膽氣。
“許哥兒,你可曾被傷到?需不需要我來幫忙?”
許諾擺了擺手道:“武二哥身上可有攜帶火石。”
武松被問蒙了,他眨了眨眼,不明白許諾為何有此一問,眼前還有一頭吃人的大蟲未解決,為何突然問起火石來?
許諾不等他多想,又說道:“一會我將這畜牲逗玩一會,再將它打死,你去尋些乾柴來,用火石點燃,用石塊砌成一個灶台,一會就割下這畜牲身上的兩條後腿下來吃。”
“對了,武二哥身上可有鹽巴?”
武松再次愣了愣,總感覺眼前的節奏有些不對勁。
大蟲還在眼前,怎麽就商量起吃食來了?
出門在外,少不得在荒郊野嶺夜宿,這火石和鹽巴都是必帶品。
“鹽巴和火石為兄身上都有,只是缺了美酒。”
武松不知不覺中也被許諾帶偏了節奏。
“無妨,我出發前,與那店家提前協商過,明日我們少不得回轉一趟,到時候在喝個痛快。”
兩人若無旁人的逼逼叨叨了一會,不像是在林中鬥虎,反而像在參加一場燒烤大會。
眼前的大蟲雙目中一片嗜血,早就被仇恨塞滿了大腦,它見許諾身法靈活,一時間拿捏不下,腹部下的傷口反而不斷在給它提醒眼前的局面十分危險。
它目光一轉,落在青石後的武松身上,頓時撇下許諾,徑直向武松撲來。
“好你個畜牲。”
常言說得好,人的膽量也會隨著環境不同而變化的。
跟好人學好人,跟壞人學光棍。
若是武松獨自一人面對這頭猛虎,逃跑無望的情況下也會殊死一搏,此番又見許諾完全不將這畜牲當一回事,還和他提前商量起之後的燒烤晚宴來。
他心中最後一絲懼怕之情也被壓了下去。
既然許哥兒單人能搏虎,我也可以。
“看打。”
武松整個人在青石後立定,待猛虎撲過來時,掄起手中哨棒迎面就劈。
啪嗒一聲。
哨棒與猛虎的利爪正面剛在了一起。
只是一撲,武松的哨棒便斷成了兩截,那畜牲身上的巨力借著衝勁,掀得他連連退了兩步。
武松偷偷拿眼去望那老虎的腹部,果真見一條長若一尺上的傷口,隨著老虎的動作,地面上不斷有鮮血灑了下來。
武松心中暗暗吃驚,這許哥兒怎如此厲害,我竟連一頭受了傷的畜牲都鬥不過,實在是差許哥兒太遠了。
老虎一撲不成,知自己已時日無多,腹部的傷口徹底激發出了它身上的凶性,它也不逃了,對著武松又是一撲。
武松手中哨棒斷成了兩截,此番赤手空拳,冷不丁被猛虎一把撲在身下。
他知此時已到了生死關頭,腰腹一挺,抱著猛虎又翻了上來,隨後拽住脖子上的虎毛,揮拳便打。
連番打了四五拳後,老虎吃痛之下一把將武松掀了下來。
它尾巴一夾,平生第一次生出了逃跑之意。
許諾早就堵在了它前面。
猛虎慌不擇路之下,徑直向許諾這邊撲了過來,只見許諾整個人在平地一轉, 先前手上的柴刀不見了。
他雙手在地面一撐,整個人豁的一下矮了下去,等到老虎從他頭上撲過時,雙腳不知道從哪裡伸了過來,一記衝天炮,踢在了猛虎的腹部之下。
老虎撲過來的勢頭硬生生被打斷了,整個身子蜷縮在半空中,喉嚨中再次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讓武松大開眼界的一幕出現了。
許諾整個人落地後,再次彈起,這次的速度比之前更快,砰砰兩腳連續踢在猛虎腹部下,整個人好似變成了一杆標槍,拔地而起,鑽在老虎的腹部,一腳快似一腳。
一連踢出去七腳後,一人一虎才從天上分開。
這是許諾從黃飛鴻身上學來的秘技——佛山無影腳。
今日讓這畜牲嘗了鮮。
許諾落地,身上早就淋滿了鮮血。
不過這些卻不是他的,而是那頭畜牲的。
在看那頭畜牲時,腹部已經被踢成了軟泥,先前的那處傷口徹底被撕開了,裡面的腸子灑滿了一地。
死得不能再死了。
武松一時間納頭便拜,“許哥兒真乃神人也,這畜牲力氣大的很,今日若不是遇到許哥兒,我怕是已經死在了這畜牲嘴中。”
“許哥兒不僅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這畜牲的命中克星。請受我一拜。”
武松也並不是完好無損。
剛才和這畜牲過了兩次手,第一次斷了哨棒,第二次胸口被利爪劃破了好幾處傷口,只是都不深。
兩個照面就傷了他的畜牲,沒想到就這麽被許諾輕松挑逗,最後更是一腳送它歸西。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