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十一點二十七分。
李禁坐在老式沙發裡抽煙,陽台外站著五個男人,他們注視著自己,眼裡是讓他感到厭惡的仰慕。
這群不要臉的人是Boss從舊東京帶過來的,按照行內稱呼,他們是自己的下屬。但無論是誰都好,李禁認為自己是自由的,起碼不需要被這些腦乾發育不正常的混蛋牽製住。
“等十二點一到,我就把他們都殺了。”李禁這麽安慰自己道。
哢——
不多時,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燕尾服,長得非常像昭和年代的牛郎一樣的男人走了進來。
“你好,李禁先生。”這人一進屋,就露出如沐春風的友好笑容,並且還很有禮貌的將門帶上,朝他伸出右手說道:“我叫詹言,是Boss派來跟隨您的。”
“哈哈,大老遠過來肯定還沒吃吧,來,嘗嘗我家的櫻桃。”李禁爽朗的笑著,起身與他握手。
又一個來送死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詹言不卑不亢的應了一句,在結束握手的刹那,他便將指頭挪向桌上那一盤水果。
李禁發現這是一個無聊的人。
於是,他伸出手在詹言的背上拍了拍,並且稍微加了點力。
至於這力有多大呢,差不多能把人腦袋拍碎的程度吧。
這也不是濫殺行為,作為Boss派來負責跟隨自己的下屬,這點攻擊都擋不住的話,拿什麽供他消遣。
結果下一秒,陽台中一個人的腦袋便炸了開來,失去頭顱的身體顫抖了一會,隨後癱倒在地面上,血流如注。
“哈哈,天氣太熱了,你看把他熱得頭都炸開了。”李禁一點也沒有表現出意外,依舊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剩下的四個人也沒有在乎,繼續用欽佩的眼神注視著他。
“早聽說李先生您實力高強,現在一看真的是名不虛傳。”詹言大大咧咧的吃起了櫻桃,將核仁吐在自己掌心中:“難怪席北安能死在您手裡。”
“席北安……哦你說那個小白臉啊,他已經被莫蒂復活了。”李禁對於自己不感興趣的人沒多少印象,回憶了會後問道:“Boss讓你過來還有什麽別的事嗎?”
“平時聯絡你太費勁了,沒有視界的通訊功能,Boss還有那些長老覺得應該給你配台移動設備。”詹言回道。
“所以你就來了?”李禁愣了兩秒,這理由還挺充沛,起碼十二點後站在這屋子裡的人又多了一個。
“是的,我的稱號能力可以無差別感知到半個太陽系之內的所有腦電波。”詹言指了指自己的大腦,又塞了一顆櫻桃吃了起來:“你也可以把我理解為人體雷達。”
“我明白了。”李禁覺得腳趾頭有些癢,毫無形象的當場摳了起來:“我下次進入怪誕會的時間在後天,Boss讓你跟我一起嗎?”
“這是我的榮幸。”詹言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將掌心內吐出的核仁全部倒進嘴裡,吞了下去:“您是少數能通關單人地獄難度的玩家,進到會議世界後不必考慮我的安全,如果死了,那也是我的能力不足所造成的。”
“這樣啊。”李禁掏出煙盒,往外抖了抖,裡面只有最後兩根了,他將其中一根丟給詹言,自己點上後撂下一句話:“後天你自己會過來的吧,你現在可以走了。”
“還有一件事。”詹言在他站起身走向陽台後,叫住了李禁。
“我這可住不下第二個人。”李禁對著他比了比中指。
“Boss讓我代問一句,您對陸之文的弟弟是什麽看法?”
“這是升職考核嗎?”李禁問道。
“不算是,但他說如果您不回答,他就再安排一百個下屬天天跟著您。”詹言如實轉告。
“這該死的畜牲。”李禁罵著自己的頂頭上司,他想噤聲會裡的所有人應該都與他認知相同:“他比他哥要有趣的多,就是看著不像是本體人格,幾個小時前我跟他喝了幾杯,這家概是個精神分裂患者,我也不清楚他現在有幾個人格。”
“我了解了,如果Boss要您對他出手呢?”
李禁扶額,讓人為難的問題太多了,比如這一個。
“那我會殺掉噤聲會的所有成員,然後用他們的屍體擺出傻逼這兩個字送給那個陽痿男的。”
這個回答狂到沒邊,但是從李禁嘴巴裡說出來,又很合理。
詹言聽完笑了起來,果然自己搞不懂這些瘋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
李禁講完後,拿出小靈通看了眼時間,還差三十秒就到十二點了。
“送客。”他說完這話,四名下屬便一同站起身,面無表情的將詹言請到門外,甚至替他打開了門。
該死的,自己又有些不忍心殺掉這四個王八蛋了,起碼他們很安靜。
他讓這四個莫名其妙的死忠守在門外,然後獨自一人鑽進臥室玩起了單機遊戲。
郵箱時不時傳來新訊息的提示,可他懶得去看,世界馬上就要亂成一團了,到時候會有人焦頭爛額的。
……
走出爛尾樓三公裡後,詹言找了塊還算乾淨的水泥地坐下。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在離開的路上時,那些自己吃進去的核仁與果肉在自己的胃裡爆炸了,威力差不多能當場把人燒成鑽石。
好在出發前詹言做足了準備,不然他起碼得在李禁手裡死上兩回。
李禁似乎是在玩遊戲,腦電波異常的興奮,真不知道像他這樣的怪物還有這種愛好。
“唉,打工難啊,一不留神命都得沒掉。”詹言將他送給自己的煙卷揉斷,丟在了地上,鬼知道這煙抽了自己會不會升天:“地獄難度的會議世界,還確實沒見識過。”
……
光環1區,心宿2號大街。
陸謹躺在老板椅中,睡得醉生夢死。
這章他還沒出現,快章尾了得出來刷個存在感。
書店的門被人打開,一道身影朝他逼近。
那人走到辦公桌前,盯著他許久。
陸謹哈喇子流了一灘,嘴裡還碎碎念著什麽,像是在做美夢。
杜清寒無言看著他,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你又會什麽時候突然消失呢?”
她自言自語的問道,仿佛意識到什麽。
無人回答,或是說,答案早在許久以前就有人告訴她了。
“晚安。”
杜清寒將書店內的燈關上,身影隨著黑暗一同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