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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第一嬌》二百八十二、0古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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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衍從書房走出來時門外已經有定陽侯府的管事在等著了,管事也不多話,恭敬地將謝衍引去了商越和駱君搖所在的地方。
 看到謝衍過來,原本正在和人過招的駱君搖一閃身就朝著謝衍的方向撲了過去,“跟定陽侯聊完了?”
 謝衍點點頭,伸手扶住她纖細的腰肢,抬頭看向前方。
 商越身邊站著幾個明顯是江湖中人打扮的男女,駱君搖方才便是在跟其中一個女子過招。這些人雖然穿著裝扮不一,但手中的劍卻是一模一樣,顯然是從一個爐子裡打造出來的。
 這些人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顯然都是問劍閣的人。謝衍淡淡地掃了一眼,確實都是些身手不凡的高手。
 這些人察覺到謝衍的目光,神色也立刻多了幾分警惕。謝衍這樣的高手,無論是誰都難免會感覺到壓力。
 “王爺。”商越走過來拱手向謝衍見禮,他並沒有問謝衍與自己的父親聊了說什麽。
 謝衍道:“搖搖愛鬧,勞煩世子了。”
 駱君搖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商越卻笑道:“王爺言重了,王妃武功高強,不愧是將門虎女,果真名不虛傳。”駱君搖倒是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商世子謬讚了,我可打不過你。”
 她確實打不過商越,方才跟她交手的幾個人中,還有兩個她也打不過,可見問劍閣的名聲確實不是虛妄。
 商越搖頭道:“我這幾位師兄師姐都是從小習武,內力勝過王妃頗多。若是家師見到王妃,一定會很遺憾不能將王妃收入門下。”以商越的修為自然能看出來,駱君搖內力淺薄,卻能單憑招數打贏問劍閣的精英弟子。僅有兩位她打不過的,實在是實力相差太遠了一些,雙方切磋也不是生死相搏都未出全力。
 要知道攝政王妃如今才十六七歲,這樣的資質誰遇見了不讚一聲好?
 駱君搖搖搖頭,自己有多少本事自己清楚,她可不認為自己真的有什麽過人的天賦和悟性。
 寒暄了幾句,兩人便向商越告辭了。商越親自將兩人送到門口,商越看看兩人沉聲道:“商家的舊事,勞煩王爺親自走一趟。”謝衍側首打量著商越,商越顯然是對當年的舊事也是知情的,“本王以為,定陽侯不會將這些事情告知世子。”
 商越笑了笑,道:“有些事情,只要想查總是能查到的。”
 “商世子不該回來。”謝衍道:“定陽侯當年送商世子去問劍閣習武,

想必也是有所考量的。”
 商越搖頭道:“有些事情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的,商某不能,攝政王也不能。商某謝過王爺今天沒有對家父動手,希望……來日也不會與王爺兵戎相見。”
 兩人都不再說什麽,謝衍道了聲告辭,拉著駱君搖上了馬車。
 商越站在路邊,一直看著馬車遠去方才轉身走進侯府。
 坐在馬車上,駱君搖看著劍眉微蹙神色明顯有些凝重的謝衍,“定陽侯跟你說了什麽?”
 謝衍輕歎了口氣,搖搖頭道:“回去再說。”
 駱君搖也不急著追問,只是點了點頭。
 回到攝政王府,謝衍將他和定陽侯的談話內容向駱君搖說了一遍,聽完之後駱君搖坐在寬敞的椅子裡也是半晌沒有說話。
 雖然他們之前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但聽了當事人講述當年的事情內幕,也依然還是讓人覺得心口沉重地有些喘不過氣來。
 也就難怪高祖皇帝和太皇太后一定要保定陽侯府了,說實話,當年那件事定陽府可以說沒有佔到一絲一毫的便宜,之後沒幾年老定陽侯也死了。如今這位定陽侯,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恐怕也是一代英才,以他如今的年齡正該是手握重權的時候,他卻從二十多歲之後就一直默默無聞虛耗了半生。
 連嫡長子都從小被送到江湖中人,親人不得團圓。
 真的不後悔嗎?除了定陽侯本人恐怕沒有人知道了。
 可是當年的姚家就活該被人滅門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場景想來確實讓人痛恨,足以讓任何一個心懷仁善之士憤而暴起,但是這是否意味著姚家就該被人滿門滅族雞犬不留?
 或許還能說,就算定陽侯不參與,姚家也難逃滅門之事。但是,定陽侯確實是參與了。
 這其中誰是誰非,誰也說不清楚。
 駱君搖輕歎了口氣,抬頭看向謝衍。謝衍神色肅然,伸手將駱君搖攬入懷中,仿佛是想要從她身上汲取一絲絲的暖意。
 “你打算怎麽辦?”駱君搖輕聲問道。
 謝衍道:“不知道。”
 駱君搖頭一次從謝衍的聲音中聽出一絲茫然和不確定,他顯然是真的感到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但是無論他是怎麽想的,這件事都必然要有一個結局。
 宮中內侍來稟告,說太皇太后召見攝政王殿下。
 謝衍隻得先出門進宮去了,駱君搖在心中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又起身出門去了駱家。
 駱雲依然還沉睡著,秦藥兒配藥去了。薛神醫也來看過了,得出的結論跟秦藥兒並無二致,顯然姚重確實沒有騙他們。他就是鐵了心要讓吃讓駱雲沉睡上十天,錯過這次上雍皇城中的紛亂。
 駱老夫人倒是醒了,一醒過來就蹣跚著跑到駱雲院子裡來失聲痛哭,讓蘇氏和駱謹言不好容易才勸了回去。駱君搖回來的時候,駱謹言剛剛處理完了駱老夫人院子裡的下人。
 “三個月前,祖母院子裡進了幾個丫頭,這次奉茶的丫頭就是其中之一,她在父親的茶裡下了藥。”駱謹言沉聲道。
 駱君搖微微蹙眉,“三個月?”
 駱謹言點頭道:“前不錯,那人三個月前就已經在謀劃這件事了。”駱謹言看著自家妹妹,問道:“給父親下藥的人,跟攝政王府是什麽關系?”
 駱君搖眉梢一跳,猛地抬起頭來看向駱謹言。同樣坐在一邊的駱謹行也震驚地抬起頭來,“大哥,你在說什麽?”
 駱謹言道:“你們離開之後,應當是去見那個人了吧?在城西?之後又去了定陽侯府。最近上雍皇城中隱現亂象,跟那個人還有定陽侯府,都有關系?”
 駱君搖歎了口氣,謝衍也說這事兒瞞不過駱謹言,當然她也沒想瞞著大哥。斟酌了一下語言,還是將姚家和定陽侯府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聽完她的話,莫說是駱謹行就是駱謹言也半晌沒有言語。駱君搖很能理解他們的反應,她自己不也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麽?
 過了好半天,駱謹行方才緩緩道:“當年姚家被滅門的事情,竟然還有這麽多內情?”
 駱君搖苦笑一聲,“姚家畢竟是信州大族,尋常的山賊土匪哪裡那麽容易就能將他們滅族的。”
 駱謹行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駱謹言,忍不住道:“大哥,這事兒……”他的腦子也有些亂,姚家想要報仇是理所當然,但若讓他說定陽侯罪該萬死活該被人千刀萬剮,他又實在說不出這話。
 姚家滅門已經是定居,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是滅族之仇?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轉圜的余地。
 但是就這麽看著姚重殺了定陽侯……
 “大哥……”駱謹行求助地看向駱謹言,他雖然經歷過戰場磨礪,但思考這樣複雜的事情卻實在不在他的能力范圍內。
 駱謹言沉聲道:“其實,王爺是對的。”
 “什麽?”駱君搖和駱謹行齊聲問道。
 駱謹言道:“殺了定陽侯。”
 “可是大哥……”駱謹行劍眉緊鎖,苦著臉道:“定陽侯當初也是為了……”
 駱謹言打斷了他的話,“有什麽差別?殺人者仁恆殺之,當初老商侯和定陽侯父子既然做下了這個決定,必然也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否則這些年定陽侯府不會這麽低調,更不會送商越拜江湖中人為師。”
 駱謹行道:“可是……”可是了半晌駱謹行終究沒有說出什麽話來,他也知道姚家若是真的沒有後人便也罷了,姚家既然還有人活著那滿門的血就不可能白流。
 即便駱謹行覺得當年商侯的決定並無私心,而是為了救淇南的百姓,也說不出姚家人不該報仇這種話。
 駱謹言道:“眾生皆是命,誰又該為誰死?誰又該決定誰為誰死?商侯當年既然決定成為那個做決定的人,一切因果仇恨自然也都要落到他身上。”
 駱謹行依然覺得心中憋悶,駱謹眼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道:“你也可以理解為,聖人不是那麽好做的。若有朝一日,輪到你做這樣的選擇,且先想一想你是否能承受得起這後果。”
 “難道當年商侯不該救人?”他相信商侯當時確實是已經想盡了辦法了。
 駱謹言道:“這是個人選擇,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勇氣做決定的,商侯既然選了就是他認為該救,外人沒有資格評論他到底該不該。”
 “大哥,你呢?”駱謹行忍不住問道,“如果你遇到這樣的事情,你會怎麽選?”
 駱謹言沉默了良久,方才搖頭道:“我不知道。”
 駱君搖沒有參與討論這個問題,類似的千古難題她曾經不知道聽說過多少,但吵來吵去永遠也不會有正確答案,無論選哪一個永遠都會有人後悔的。
 駱君搖輕聲道:“大哥,只是定陽侯的命,恐怕不夠。”當年那些世家大族能殺了商侯,姚重能將千日醉送進駱雲口中,如果只是想殺了定陽侯,恐怕定陽侯墳頭的草如今都比人還高了。
 駱謹言眼眸一冷,“還有穆王夫婦以及當年參與過姚家的事情的人?”
 駱君搖道:“如果只是這樣,都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看著兩位兄長投過來的眼神,駱君搖道:“姚家滅門的案子,攝政王府一直都有不少卷宗。還有各地世族和信州當地的卷宗,我出門之前去看過一次,參與姚家滅門案的兩個信州當地家族,在滅門案之後幾年,這兩年都相繼滅絕了。”
 “滅絕?”
 駱君搖點點頭道:“一家是因為家族內部權力鬥爭,被一個奪權失敗的嫡次子下了藥,全族上下五十多口,就連繈褓中的孩子都被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另外一家,接手了姚家的海運生意,出海遇到了海盜,還遭遇了沉船,家中青壯幾乎全部沉屍大海。家族因此敗落,債台高築。最後家主自盡而死,家中婦孺被賣為奴為娼,不得好死。”
 “還有一個信州當地的江湖門派,也早已經被別的幫派吞並,幫派中稍有地位的頭目,全部死無全屍。”
 原本不知道這些人和姚家滅門案有關,自然也沒有人將之聯想到姚家身上。天下初定,總是有許許多多的家族或者勢力覆滅。
 所謂世族,也是經過一代代大浪淘留下來的。
 但是聽了定陽侯訴說的內情,如今再回頭去看卻讓人不寒而栗。
 “所以,他要將這些家族全部滅門?”駱謹行道。
 駱君搖沒有說話,駱謹言也沉默不語,但駱謹行卻從他們臉上看出了真正的答案。
 駱謹行忍不住吸了口涼氣,難怪那姚重要給父親下藥,以父親的性格確實會竭力阻攔這件事的發生。
 駱謹言皺眉道:“太皇太后召王爺入宮了?”
 駱君搖點點頭。
 駱謹言歎了口氣,道:“那就等王爺從宮裡出來之後在做決定吧。謹行……”
 “大哥,你說。”駱謹行正色道。
 駱謹言道:“秘密下令讓玄甲軍入城,回頭按照我給你的圖布防。”
 駱謹行皺眉,“大哥,玄甲軍私自入城, 恐怕……”
 駱謹言道:“不用擔心,等王爺從宮裡出來,就不算私自入城了。”
 駱謹行看看駱君搖,又摸摸自己的鼻子,“也對。”他妹夫是攝政王,拿個允許玄甲軍入城詔令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大哥,我們幫誰?”駱謹行問道。
 駱謹言道:“誰都不幫,玄甲軍的任務是協助武衛軍維持上雍穩定,不是行俠仗義,報仇雪恨。”
 “哦。”駱謹行有些失望,有隱隱松了口氣。
 真讓他選幫誰,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選。
 題外話
 昨天體驗了醫院一日遊,公立醫院太累了,早上八點過去,跑來跑去做了一堆檢查,下午才抱著一堆藥回家。同時引發了一個獨居人士的某種焦慮,現在我還能自己走來走去,要是哪天年紀大了或者病得行動不便,可該怎麽辦啊。
 吃了幾次藥依然很難受,希望三天內能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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