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平單獨進了宮中,許褚等護衛只能留在宮門外等候。
周平進到主殿,拜見天子。
行禮完畢,劉協讓周平坐在側席。
周平抬目看去,只見劉協垂旒冕冠,身穿袞服,臉上仍有些許稚嫩之色,似乎又含著許多憂愁,正直著身子端坐於上。
今年劉協才十七歲,自從九歲當上皇帝那年開始,劉協幾乎沒有一日安生過。
尤其是離開長安東歸之後,數次為兵所追,箭矢落於駕前,狼狽而逃,到了洛陽又是受饑挨餓。
好不容易到了許都,可以吃一頓飽飯,睡一夜好覺,但曹操布置了許多人監視他,寸步難行,言語更是需要時時謹慎,只怕一不小心說了什麽話,自己就會和皇兄劉辯一樣,遭了曹操毒殺。
現在又流離到了鄴城,可以說,他是最身不由己的一個皇帝。
難怪他臉上會含著憂愁之色,但周平看得出來,劉協憂愁之色中,似乎又有著一些堅忍。
周平暗想,幸虧自己沒有穿越成劉協,否則的話,自己就要享受到前世夢寐以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用每日為生活奔波憂愁的生活狀態了。
每天只需要坐著吃,夜裡還有美人相伴,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還可以享受別人的敬拜,那種生活狀態,是前世多少人所向往的呀!
可是周平也知道,對於自己來說,或許這是一種享受,然而對於現在的劉協來說,那絕對是一種煎熬。
身為天子而無權,萬事不能自己做主,一切都要看別人的臉色,聽別人的吩咐,自己只是一個擺設而已。
劉協的那種處境,周平沒有感同身受,卻也頗能理解。
可是現在,劉備根本沒有能力去讓他過得更好,至於將來,周平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或許,劉協一輩子都只能一直這樣了。
而在劉協眼裡,下面所坐之人相貌俊朗,身材微瘦,腰間掛著一個精致的酒葫蘆,頗顯灑脫之態。
這讓劉協心生羨慕,羨慕自己不能和周平一樣,可以隨意走動,天下處處可往。
“聽說你曾提前料到董卓將死?”劉協審視了周平一會,問道。
周平答道:“董卓不得人心,肯定要死,這是平之預料,也是平之願望。”
“那你預料,朕將來會是如何?”
劉協猶豫了一下,又再問道。
這個問題讓周平大吃一驚,怎麽天子和董承一樣,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陛下之事,非是平所能料知。”
“你的願望呢?朕是否可以再歸洛陽?”
劉協似乎想要問出周平之意,從中探知劉備是否真心輔佐。
“鄴城乃暫時之都,待洛陽重建之後,陛下肯定會再歸洛陽舊都。”
周平聽出了劉協所問之意,當下給了他肯定的答覆,表示劉備將來肯定會想辦法救他重歸洛陽。
劉協嚴肅的臉上終於現出微微笑意,說道:“卿有才智,朕今日可以安處此地,卿多有功勞,朕當厚賞,即賞卿百斤黃金。”
雖然劉協手裡沒有掌握實權,但一百斤黃金,身為天子,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賞不了周平官職和爵位,只能以黃金作為賞物了。
現在的黃金還算不上流通的貨幣,主要還是作為賞賜之物,象征意義較大。
周平欣然謝賞,跟劉協也不能多說,奉上劉備的貢章,獻上牛酒,又受了賞賜黃金之後,拜別天子出了皇宮。
董承來訪和在皇宮面見天子時,周平所說的話,都傳進了袁紹耳中。
袁紹對他的態度還算滿意,留他在鄴城多住幾日,並且設宴招待。
正好周平也等著陳到尋找趙雲的消息,除了袁紹設宴招待之外,郭圖也設宴招待了周平。
當初是周平來勸說袁紹出兵,才有郭圖今日之榮。
郭圖要感謝的人,除了袁紹就是周平了。
另外,逢紀和許攸現在都身居高位,心中也對周平的所好感,雖然沒有設宴招待,但見面之時,多少都表現出了善意。
唯有沮授和田豐對周平多有戒備之意,尤其是田豐,竟然悄悄去跟袁紹說,要袁紹將周平扣下,不能再讓他回徐州。
“為何如此?”袁紹驚問。
田豐說道:“周文安頗有智謀,劉備之所以有今日強盛,乃是得此人鼎力相助,若將他在鄴城,即使不為大將軍所用,也可讓他不為劉備所用。若無此人,劉備必將難奪揚州,而有袁公路和孫伯符在揚州,可以牽製劉備,天下之勢便可平衡,除大將軍外,不使一家獨強。”
“不可,周文安如今負有盛名,孤豈可將其強留於鄴。”
袁紹是愛護名聲之人,自然不願為了區區一個周平而壞了自己的名聲。
況且周平是出使而來,如果將他強留扣下,以後其他州郡還敢派人來鄴進貢嗎?
“如今天下之勢,兗州曹操、徐州劉備、揚州袁術、荊州劉表、幽州公孫瓚、關中韓遂馬騰、還有益州的劉璋,大將軍以為何方最強?”田豐問道。
袁紹仔細一想,曹操不久前大敗於劉備,連損幾員大將,現在兵馬又裁減到兩萬人,算不上強。
劉備卻是勝了曹操,威名遠揚,手中兵馬有五六萬之多,麾下更是強將無數,可謂強矣!
袁術同樣敗給了劉備,被從九江趕到廬江,雖有孫策相助,手中兵馬頗多,也不算弱,但卻不如劉備。
劉表卻是不強不弱,保州有余,進取不足。
劉璋就不用說了,聽說益州常有亂起,根本無力爭奪天下。
公孫瓚數次兵敗,困守易京,也算不得強,只不過是據壘積糧而守,難以攻破。
這麽看來,這天下除了自己,最強的就是劉備了。
“元皓是何意?”袁紹問道。
“當前應削劉備之勢,不使他過強。”
“如何削?”袁紹追問。
田豐說道:“除了扣留周平於鄴之外,大將軍還可將廣陵太守陳登遷為钜鹿太守,使其遠離劉備。若失周平與陳登,劉備猶如失了左膀右臂,其勢自弱。又可勸袁公路將傳國玉璽上交天子,使其任為揚州牧,以此牽製劉備。”
“至於豫州刺史駱俊,可征為禦史中丞,涼州韋康,亦可任為豫州刺史,如此一來,兗徐揚諸州勢力相當,大將軍再令其散罷兵馬,若不願者,大將軍可舉兵討之。”
袁紹驚道:“若三州合力,孤如何能討?”
“曹操、劉備和袁術互為仇敵,斷不能合力,大將軍可先討滅劉備,再討曹操,若此二人得滅,袁術自服矣!”田豐又說道。
袁紹猶豫許久,覺得田豐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但又總覺得不太妥。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 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