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在電梯口,侯大林有一次碰到了紀仁瑞。這次真是巧遇,紀仁瑞要去倒垃圾,而侯大林也是跟花拔嶽碰頭以後準備回酒店。侯大林看見紀仁瑞主動說道:“要不要試試我的煙,剛買的,雨花石。”
其實紀仁瑞買完那包煙抽了兩根,分了侯大林一根之後就沒有再碰過煙了,但是看著這個眼前這個有花臂的黃毛好像心情不大好,直接拒絕有點不給他面子,抽了又怕他的煙有問題。想了想,紀仁瑞拿出自己那包煙,說“我習慣抽這個。”說罷,直接給自己點上了。
“你爆珠都不捏,怎麽就直接點上了。”侯大林朝紀仁瑞說道。“這個煙的過濾嘴有個硬硬的,叫做爆珠,點之前要先捏一下。”
原來如此,捏過以後,薄荷味更重了,也沒有那麽嗆了。紀仁瑞朝侯大林笑了笑,說著:“謝謝啊,我記得你叫侯大林啊。”邊說著邊走進了電梯。侯大林點點頭,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等等。”紀仁瑞提著垃圾又從電梯走出來,問道:“請問一下啊,那個備考要準備什麽材料啊,就是那個考試,考那個蒼梧城第二醫館的。”
“我企鵝發你啊。”黃毛說著,繼續往自己房間走去。追蹤就如同追女生,適當的時候欲擒故縱,可不能一直太主動,會讓人有所懷疑,這是他的好兄弟龐元羽說的。侯大林沒追過女生,但是他整天跟樞密房的龐元羽廝混在一起,也算略懂一些。龐元羽男生女相,很受一些女子喜歡。他整日和選鋒館的花拔嶽一起出去拈花惹草,還天天說羞於跟侯大林這個處男並稱蒼梧城雙追。
紀仁瑞出電梯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把煙抽完。他覺得在電梯裡面抽煙好像是不對的(在外面抽煙也不對,公共場合禁止抽煙,吸煙有害健康),於是他抽了兩口滅了煙,就下樓倒垃圾去了。
這隻垃圾桶上的貓有點眼熟啊,好像就是那天那隻貓啊。貓老頭現在是沒有任何攻擊意圖,可他也沒用幻術,用的本體在扒拉著垃圾。那天他的本體被紀仁瑞看破了,紀仁瑞這幾天缺錢,又在惦記這運輸大隊長,他的本體可能都被紀仁瑞回憶好幾次了。紀仁瑞走上前去,輕聲說道:“是不是老貓頭啊。”旁邊一個路過的大媽看到有人在對垃圾桶上的貓說話,不禁言掩住了嘴,感覺像是碰到了神經病。
那隻貓猛地一縮,幽怨地看了紀仁瑞一眼,隨後跳下垃圾桶,慢慢向遠處踱去,邊走還邊看著紀仁瑞。貓老頭應該是下定了決心,想把手機拿回來,畢竟家底都在手機裡了,他還不知道他這幾年的積蓄都被紀仁瑞花光了。他還有一張底牌,就是他那個千機環。千機環是可以存儲魂力的寶物,不止可以讓使用者變身成人,也可以將裡面的魂力一次性擊發出去。這是一件很強的攻擊性法寶,最多可以存儲一千名修行者或者普通人的魂力,然後一發入魂。
紀仁瑞跟著貓老頭大概走了快兩公裡,跟著貓老頭進了一所空曠的操場上。今天是周末,晚上學堂沒有人在,門口的保安室空空的,紀仁瑞以為保安大叔應該被貓老頭迷走了,比如幻化出地宮酒吧頭牌DJ,然後把保安大叔勾引走。直到他看見眼前的貓,突然變成一個老頭子,但是穿著藍色的製服,手裡拿著手電筒和一串鑰匙。
本質上,修行生物不會在意普通人的生死。如果不是掌律司的努力,很多地方會出現一片血海。人們或多或少都聽過修行生物存在的傳聞,也認為應該有秘密部門在保護著自己。
“我知道你就是一隻貓,不用變了。”紀仁瑞好像還沒有樹立自己的善惡觀,他並沒有表現出憤怒,也沒有恐懼,但是也沒有表現出喜悅或者認同。他跟著貓老頭過來,只是因為在這幾天來,只有這隻貓對他表現出敵意並和同伴對自己進行了攻擊。理所當然的,當他缺錢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可以找這隻貓打打秋風。
但在他開口之前,教學樓下方就出現了一個身影,大概有接近兩米那麽高,扎著馬尾,有些許發絲散落在額頭,樣貌極為清秀。他左手拿著一把虎頭刀,只有半米來長,也比平時常見的虎頭刀細,右手拿著半瓶閔酒,這酒是洞真域本地出產的酒,度數不高,後勁也不大,但是入口甘醇,很受洞真域人喜歡。他邊走出來邊喝了口酒,朝著保安說道:“小貓咪別裝了啊,勞資找了你幾十年了啊,東西趕緊交出來。不交也行,勞資看看你還有幾條尾巴可以用。”聲音卻是極為清脆好聽,宛如玉石之聲。
貓老頭確實下了一跳,再次開始嘴抖加腳抖,“徐大爺,身份卡在這小子身上,我錢也在這小子身上,我這裡可什麽都沒有啊。”
“勞資要你身份卡作甚,勞資要的是環子。”那個馬尾男子就是徐伯信了,他把酒瓶一扔,酒瓶竟然穩穩的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手上的刀開始迸發光芒。貓老頭看見這個刀芒,又露出了貓身,整個縮成一團,嘴上喊著:“環子被假猴子拿走了,他拿走了。”
正當徐伯信準備動手的時候,教學樓頂層突然傳來槍聲,好像是狙擊槍的槍聲,徐伯信後背迸發出幾點火光,卻又消失不見。“哪裡來的蟲子。”徐伯信把刀向後一劃,一道刀芒竟然將教學樓從中劈開,一個帶槍男子的身影從頂樓閃出,旋即又躍入教學樓中。“傻子都知道熱能武器對我們沒用了,靈元分解多簡單的法術,滿大街都會。”徐伯信擺擺手,指了指貓老頭,“你敢跑勞資一刀劈了你。”旋即轉身,看來那個帶槍男子對他的威脅比貓老頭還大。畢竟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有個男子在後面盯著他。
那一槍的作用應該是發信號。又有兩個男子從圍牆外跳入操場,一個男子一身肌肉,臉上,手臂是處處是傷疤,唯有眼睛瞪大,怒目圓睜,原來是高擒虎。另一個男子穿著粉紅色西裝,頂著噴了不少定型水的大背頭,生氣的樣子還是很吸引異性。
徐伯信停下腳步,提著刀指著高擒虎說道:“勞資很不喜歡你的名字,剛好今天你和這朵小花一起來,哈哈哈哈哈,省得勞資再去找你們。那個開槍的是小猴子還是小螃蟹啊,今天勞資把你們一鍋端了,哈哈哈哈哈。”聲音還是那麽清脆,但內容就不那麽溫婉了。
說完,徐伯信就操刀直接飛向高擒虎和花拔嶽,此時紀仁瑞站在貓老頭旁邊,就看著一道流光從自己身前一閃而過,眨眼間就衝向了門口高花二人。高擒虎早有準備,雙拳一合,一個金鍾光幕在他周圍形成,花拔嶽直接跳起到金鍾上方,撒出無數星芒,刺向那束流光。
BOOM!一聲巨響,高擒虎的金鍾沒碎,但人已後退數米。他的後背頂在圍牆上,腳下站立的地方被震出一個大坑。隨即,他身後的圍牆也轟然倒下,土塊和磚塊揮灑開來,落在一旁花拔嶽身上,將他的西裝劃破。花拔嶽一向非常重視儀表,但現在他卻沒有心思去打理,而是繼續撒出星芒。
“勞資看你還能接幾下。”徐伯信撥了撥額頭的發絲,像是見到獵物一般露出企鵝,後退幾步,左手蓄力,刀上光芒照亮了夜空。
又有幾枚榴彈朝著徐伯信飛來,那是學堂門口夏彥章提著RPG,雖然知道熱能武器沒用,但是總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旁邊的王魯奇舉著盾牌手握短標槍,一臉警惕地看著徐伯信。
學堂外面,桑主事和幾名隊員正在施展幻術,努力讓學堂看起來像是正常的。周圍陸續有六扇門突擊手一邊拉著封條,一邊進入居民小區,借口有可能地龍要動,疏散著居民。
掌律司的選鋒館成員也在學堂門口待命,在他們後面的是掌律司的其他成員,比如老於這種不怎麽能打的。徐伯信這種級別的高手,不是單純靠數量壓製或者結成戰陣可以解決的。但是作為掌律司,他們沒有後退的理由,一旦裡面那幾個人失敗,當然在失敗之前那幾個人肯定戰死了,這些成員也只能義無反顧地衝上去,為普通人的撤離爭取時間。身後就是百姓,只能勇敢無畏,死戰不退。就如同20年前抱犢域昌湖城掌律司面對十二煞排名第十二的霹靂虎一樣。
那次抱犢域出了一個修煉有成並且濫殺無辜的牛魔,抱犢域境內的高手都被調過去追殺這隻牛魔,昌湖城選鋒館的高手去了大半。不成想霹靂虎也在那時候現身昌湖城,好像要吸取魂力練功。昌湖城掌律司剩下的全體動員,上下100余人戰到最後只有夏彥章和王魯奇活下來,他們能活下來也是因為抱犢域掌律府最強戰力林俊義接到求援消息後及時趕到。那一戰後,夏彥章和王魯奇多了幾十個需要他們兩個照顧一輩子但也會照顧他們一輩子的晚輩,包括侯大林。
晚上,蒼梧城掌律司除了侯大林根據命令留在酒店準備和紀仁瑞進行下一步接觸之外,其他人已經到齊了。這裡有夏王兩人的私心,也是想給蒼梧城掌律司留個種子。剛才拿著狙擊槍的龐元羽一直靠著速度和藏匿蹤跡為人所知。但是他現在一點離開的想法都沒有。
“今天就算你們洞真域最能打的來,都沒用。”徐伯信將左手刀直接甩向高擒虎,刀上的刀芒更甚剛才,那把刀竟然刺入高擒虎的金鍾罩,直接飛到高擒虎眼前,花拔嶽立刻變成一朵粉色薔薇,擋在高擒虎和刀之間。沒擋多久,就看見這朵花正在逐漸枯萎。
徐伯信的雙手又從背後拔出兩把像象牙一樣的武器,這是他的本命兵器,劍齒雙刀。他伸頭上的馬尾自發散開,雙眼變成紅色,臉上浮現了殘忍的笑意。十二煞排名第七的劍齒虎徐伯信,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千鈞一發,一把長槍從空中刺向徐伯信,聽說弟子被殺的槍王趙思繼,日夜兼程,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