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侯大林除了跟紀仁瑞去醫館上班,就是回家修煉。但是由於吃得又多了,修煉的消耗趕不上長肉的速度,侯大林胖了不少。他整日情緒低落,紀仁瑞問了好幾次發生了什麽,他也不說。
倒是紀仁瑞自己看了新聞,聽說王魯奇戰死,他第一時間想著竟然是那兩萬塊錢是不是可以賴了。現在的紀仁瑞處於一個很矛盾的狀態,一方面他非常享受治病救人帶來的成就感,另一方面他又對侯大林以外的人漠不關心。哦,對了,還有那個吃鹵肉飯的小姐姐。
紀仁瑞養成了每天晚上都去鹵肉飯店吃飯的習慣,除了值班以外。他那個小姐姐似乎非常喜歡吃鹵肉飯,三天兩頭可以碰見。有好幾次,紀仁瑞和她只差了一張桌子。紀仁瑞偷偷看了那個小姐姐好幾次,好像近看的話臉上有點小雀斑,但是不影響她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和善。小姐姐對老板說話的時候也是好聲好氣的,紀仁瑞記得有一次,好像有個路人點完餐之後發現自己手機沒電了沒法買單,那個小姐姐剛剛就排在後面,竟然就主動直接幫人把錢付了。而且那個路人明顯跟小姐姐不認識。
這要換做紀仁瑞肯定就當作沒看到了。回去之後紀仁瑞把這件事告訴了侯大林。侯大林倒是覺得紀仁瑞大驚小怪,這種事天天都發生在城市的好多角落。這個世界有好人,也有壞人。有光明,也有黑暗。
紀仁瑞覺得自己也應該做一個善良的人。他有一次去商場,在門口碰到一個小年輕,說自己離家出走的,好久沒吃飯了,想找紀仁瑞借點錢打車回去。他還拿了學堂卡給紀仁瑞看,紀仁瑞覺得自己應該向小姐姐學習,竟然跑去錢莊取了200聯盟幣給了那個小年輕。
好巧不巧,紀仁瑞買完東西出來的時候看見那個小年輕正在他取錢的那個錢莊存錢,看樣子小年輕手上也有小幾十張聯盟幣。紀仁瑞感覺自己應該是被騙了,還打電話召喚了侯大林。
侯大林當然不會對普通人出手,他只是告訴紀仁瑞,那個小年輕搞不好都30多歲了。
看見紀仁瑞鬱鬱寡歡的樣子,同樣心情低落的侯大林提議去喝點酒,表示自己可以請客。紀仁瑞當然就高興的同意了。
兩人去了醫館門口的一家串串香。這家店已經開了很久。一直以來,西海第一醫館和第二醫館每年新收的生員經常都會去這家串串吃飯喝酒。
不知從何時起,兩個醫館生員都會開始組織一場拚酒,以酒量的高低來評價醫館的好壞。這些不過是年輕生員自己的想法,上不得台面。但是每年新來的生員都是樂此不疲,喝得天昏地暗。等到一些生員考上了秀才,便不再以酒量論英雄,但仍然各自覺得自己的醫館遠遠勝過對方的醫館。
侯大林和紀仁瑞恰好趕上這些生員的又一次拚酒。年輕人喝酒沒有那麽多花哨,沒有什麽猜拳投壺的遊戲。一開始就是大家舉杯喝酒,隨後就有人提議玩起了789。
789是一種用骰子玩的遊戲。骰盅裡面放著兩個骰子,每人搖一次。兩個骰子的數目加起來如果是7,便可以加酒。搖到8喝一半,搖到9就得全喝了。搖到其他的可以跳過。一個大的湯盆放在桌子中央。搖到7的生員都是拿起兩三瓶啤酒迅速往湯盆裡倒。而當有人搖到8或者9的時候周圍的人便開始陣陣歡呼。
這個喝法很快就有人支持不住了。但不斷有新的生員剛剛結束工作,匆匆趕來。場面十分熱鬧,喝著喝著,
開始有人各找對手搖起了骰子。也有人互相攙扶著跑去五谷輪回之所吐了一地。 紀仁瑞不喜歡喝酒的,他最喜歡的是吃肉。串串是按串算錢的。那些蘑菇韭菜豆腐乾是被一根串串上的,貢丸豬肺則是串著兩根。而幾片薄薄的肉片被三根串串串著,大雞腿則被5根串串串著。有人請客的情況下紀仁瑞都是挑著貴的東西拿。侯大林看著有點心疼。紀仁瑞經過長期鍛煉以後現在身材勻稱,食量也比之前大了不少。侯大林自己食量也大,他拿了一些白果和玉米過來。有一個衣服上面映著惠津啤酒的女子拿著一打酒也放到兩人桌下。
“這哪喝得完。”紀仁瑞一邊把肉片放進去一邊說道。侯大林才不管他,給自己和紀仁瑞各開了一瓶酒,邊喝邊說道:“喝喝喝,廢話別太多。”他們喝起啤酒卻像喝著白酒一樣,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抿著。紀仁瑞借著上廁所得借口,還偷偷去拿了兩瓶大的可樂。
那些年輕生員中卻有人喝多了,互相嗆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場面竟然有些混亂。趁著沒人注意到自己,侯大林趕緊拿了一把光禿禿的串串折斷扔進了鍋裡,然後拿著剩下的串串去結了帳。
這招其實也是之前吃飯的時候學的那些生員,但是兩個習慣摳門的舉人做這個實在有失身份。紀仁瑞提著剩下的酒,跟著侯大林一起走了出去。他們剛才說好,去紀仁瑞那再喝點。侯大林的理由很充分,自己付錢買菜買酒,那紀仁瑞就必須提供場地,負責垃圾的清理。
只要不出錢,紀仁瑞當然無所謂。兩人一起到了紀仁瑞家,這下終於開始放開喝了。喝著喝著,侯大林的眼淚就直往下流。
“這杯敬老夏。”侯大林給自己灌了一杯,又馬上倒了一杯:“這杯敬老王。”那天紀仁瑞朝著女蜘蛛扔鐵片的行為已經讓侯大林心裡認了紀仁瑞這個兄弟。何況紀仁瑞也是修行者,他也不顧忌,喝著喝著就跟紀仁瑞講了老夏老王的事。
紀仁瑞陪著喝了幾杯,但是他始終不理解,這種入口苦澀的液體怎麽會有人這麽喜歡喝。
侯大林也沒用功法逼酒,他有點喜歡這種飄忽忽的感覺。喝著喝著,他拿出之前李定方送他的那把飛劍,拿給紀仁瑞。這是他很早之前就有的想法,飛劍的認主封印早就解開了。
那天紀仁瑞把女蜘蛛嚇退之後他就想著紀仁瑞身上可能會有一些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但是紀仁瑞的修為確實很差,除了能看破法術之外沒有表現出其他能力。侯大林自己猜想,也許紀仁瑞身上的血脈對修行生物有壓製,因此被哪個大能圈養了很久,準備等紀仁瑞血脈完全蘇醒後再將紀仁瑞煉化。
這種邪術很早之前就被掌律殿嚴厲打擊了。侯大林猜想可能那個大能出了變故,紀仁瑞獨自跑了出來。他怕萬一那個大能沒死,來找紀仁瑞麻煩。好歹讓紀仁瑞學個禦劍術,跑得快。萬一那個大能來了,自己拚死抵抗一陣,讓紀仁瑞趕緊跑。
紀仁瑞不知道該拒絕還是該答應。他記得自己身上發出藍光的事。因此在聽說入職前要抽血體檢的時候他有點想放棄工作。倒不是他怕傷人,當時他根本沒有善惡觀,只是怕自己發出藍光這件事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後來他找了個爛尾樓,往牆上粘了把注射器,自己撞了上去。嘶,真疼,還流血了。卻沒有藍色光芒發出。他又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天第一次碰到老貓頭的場景,思考了一下,然後懷著對牆壁的滿腔怒火撞了上去,這下牆壁成了冰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