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物不需要再教了。”夏傑對面前的男子鄭重說到。
“這麽快?才一個星期。”胡子泛白的中年人挑眉。
“她雖然身體強度不高,但是作為一個禦物師,在學校裡的課程已經沒用了。她唯一需要的就是近身格鬥和理論知識。”夏傑皺著眉頭,腦子又浮現出這一周的教學過程。
這個小姑娘進步神速,有很多對禦物的掌控已經超過了自己。當那兩個黑色流體懸浮在它們主人身邊時,那種黑色的殺機,讓人膽寒。
像是黑豹的眼睛。
“那你就著手於她的近戰技巧,理論方面交給劉可欣吧。”校長點點頭,內心思索著。
這個伍晝,是鐵馬要的人。
鐵馬組織每年會在各國挑選人才,類似於一個全世界的大范圍選擇。每個國家以自己能有人立足於鐵馬為榮,而且鐵馬內部如果有了屬於自己國家的人,不僅可以提高國際威望,也可以掌控一些國際重要權力。
雖說鐵馬是維護全世界異種人和普通人類之間的平衡,但是大家都很清楚,這種平衡,太過於脆弱了。
稍有不慎,就會破裂,而這種時候,就需要鐵馬內部有自己的人,幫助傳遞信息和掌控自己國家的實際權益。
現在鐵馬裡面,南國只有一個人,還不足以掌控實權。
那麽這個伍晝,年紀如此小,真的可以擔任起這個重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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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進到這個課室。
伍晝打起精神,提了提背包,輕輕推開門。
這次,她是最晚到場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包括劉老師,也是挑著眉頭看著尷尬的少女。
“遲到了?”老師的語氣似乎有些責怪。
“對不起對不起,來的時候迷路了……”伍晝從小到大就是一個路癡,這次她兜兜轉轉在半大個校園裡繞圈,終於是問了人,才找到這裡。
“進來吧,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剛好要上課了。”
“好的。”伍晝點頭,然後又腳步慌亂地跑到後邊坐下。
上次靠窗的位置已經被那個長得很帥的男生霸佔了。
原來……自己之前搶的是他的位置嗎?
這節課講的是政治,雖說之前的普通高中也有政治,但相比之下簡單多了。
對於伍晝他們,現在學習政治就兩個目的,第一,對國家絕對忠誠,第二,掌握國際形式,對以後的國際社交及軍事級別的戰鬥打下基礎。
但是,身為一個理科生,伍晝怎麽可能會認真聽政治課呢?
非常熟練地把目光聚焦在屏幕上,但是內心早已神遊天外。
電子筆在老師手裡上上下下的圈畫著,各國之間關系的思維導圖越發複雜,但是伍晝的耳朵已經聽的不是老師講課,而是窗外陽光落地的聲音。
她喜歡寫詩,喜歡把一切觸動人心的事情記錄下來。
所以她現在開始傾聽夏日白風的嗡鳴,擁抱著深綠樹冠時的聲響,還有忽遠忽近的鳥鳴,和那墜落進泥土的陽光的聲音。
——“1322號……”她始終忘不掉這串數字,就像幽靈,緊緊纏繞住身體,又像是一個該死的預言,如何也逃脫不掉。
1322。
1322。
1322。
她反覆念叨著這串數字。
代表了什麽?我是第1322個人嗎?還是說是一串隨機生成的數字?難道我以前是個機器人?
那怎麽可能,
伍晝輕輕晃了晃腦袋。 “……”似乎有人在呼喚自己。
不過會是誰呢,是哪個夢境中的老爺爺嗎?
“……”那個聲音越來越清晰。
她不喜歡那個夢中的老爺爺,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太過於熾熱。
熾熱?不,是狂熱。
“伍晝!”一向沉穩的女生這一次拔高了好幾個音調,從教室前方直直抵達教室後邊,穿刺進少女的耳膜。
“啊?”伍晝突然一個機靈,趕忙聚焦,才發現是劉老師在叫她。
怎麽回事,怎麽老是走神。伍晝對自己的發呆很是愧疚。
政治課也要好好聽啊。
不對,之前上禦物課時,似乎也是老是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麽呢?”劉老師的音調緩和了下來,只是目光犀利,直抵人心。
“啊啊,沒想什麽。”伍晝連忙坐好姿勢,乖乖把本來撐著腦袋的手給擺正。
這時候她才發現所有人都扭頭過來看著她,目光意味不明。
有看好戲的,有疑惑不解的,有波瀾不驚的,還有關切的。
“你起來,說說我剛才在說啥。”劉老師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殘酷的現實。
“……對不起,我不知道……”長達數秒的沉默,已經讓幾乎不怎麽被罵的少女開始羞紅了臉,更何況自己真的是有錯在先。
“行了,坐下吧,好好聽課,下課找同學補筆記。”
“嗯。”伍晝灰溜溜地一屁股坐下,然後終於是認真跟著老師的進度走了。
……
下課了,其實只有十分鍾就下課了,她根本沒聽到什麽。
先自己看看書再找同學要筆記吧……
無奈地翻開書,恰好落在世界地圖那一頁。
這一頁人盡皆知,但她還是細細看了一下。
這個世界總共有七塊大陸,11個國家。其中托羅國,協國,萊古國,陸國,巴德國,特修坎吉國和南國,也就是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一共7個普通人類為主的國家。其中
在大陸北方的托羅國是領頭。
剩下的榮國,大赤國,合眾國和馬斯頓帝國則是異種人居多。一共4個,其中馬其頓帝國為首。
視線又移到地圖左測,這個在溫帶的一片群島,好像這個最大的就是鐵馬本部吧?
繼續翻,看完了今天要學的, 伍晝還是鼓起勇氣,離開座位,往前面的少女走去。
“蘇曉小?”很禮貌地拍拍少女肩膀,伍晝扯著嘴角笑著:“請問你可以借我一下筆記嗎,我今天上課,嗯……”然後臉皮子再次紅了起來。
“可以哦,給你。”短發女生很爽快地從桌子上翻出筆記本,然後遞給她,同時好奇地問道:“你這幾天聽說都是單人訓練?你練啥了?為啥今天又回來了呢?”
“哦哦,”伍晝在旁邊拉開一張椅子坐下,開始一邊抄一邊講,殊不知全班的人都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就,怎麽禦物,比如,怎麽我的流體變形,怎麽精準打擊,怎麽自我保護……嗨呀,反正就是一大堆對那玩意的用法開發,其實也就那樣。”雖然嘴上說著,但是筆觸絲毫沒減速。
“你知道對於一個剛剛覺醒異能的人來說,能達到這些很厲害嗎?況且你隻學了一個星期,我達不到的。”女子眨著大眼睛,微笑道。
“啊,真的麽?沒有吧……”不過老師好像說我以後隻用上文化課和格鬥術,不用再上禦物課了……伍晝心裡思索,只是話沒說出嘴。
確實自己感覺很熟練,控制流體就像控制自己的手臂一樣輕松,根本不需要過腦。
不過那種內心深處的排斥感,還是揮之不去,似乎,那是被強加的囚籠。
“等會下課跟不跟我們一起去吃飯?”蘇曉小好心地問。
“啊,可以啊。”伍晝抬頭,心想,終於可以融入這個集體了嗎?
蘇曉小真的是個大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