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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時代的神》第2章工作
  按住漁夫帽,壓低帽簷,張懷生看著一旁等待客人的公共馬車,攥緊了口袋中的十二枚銅便士,上面都浸潤了些許汗水。

  囊中羞澀啊。

  只能選擇徒步,去往“白柳樺皮”市場,那裡不僅有能賣出二手禮服的成衣鋪,還有能購買便宜菜蔬的食品店。

  這些還是以前原主從特蕾莎那兒聽來的。

  愛丁堡雖說是蘇格蘭地區最發達的城市,但基礎設施並不完善,跟後世比簡直可以說是相當糟糕。

  某個看上去沒問題的石板,下面實際上是鏤空的,踩上去就會濺一褲腿泥水。

  這一點尤其是越靠近“白柳樺皮”市場越明顯。

  而且泥水也變成了臭水。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

  人們的臉上掛著些許不安,有些則暗懷興奮。

  時不時有人低聲交談著剛剛爆發在伯明翰大道上的動亂。

  “那些蓋爾人簡直是瘋了,居然敢學那些法蘭西人上街遊行,還衝擊軍警的隊伍,聽說當場就打死了十幾個。”

  “聽說他們居然喊出克威廉·華萊士那個名字!倫敦的那些議員老爺們是不會饒恕他們的。”

  “蒸汽之神在上,他們一定是被紅月燒壞了腦袋。”

  紅月?

  張懷生捕捉到了這一關鍵詞。

  記憶碎片裡立刻浮現出有關紅月的信息。

  這個世界的月亮,每個月中旬,也就是滿月的時候,都會周期性地變成血紅色。

  傳說中,紅月蘊含著某種匪夷所思的力量,這種力量能賦予人超乎想象的能力,但更多的,則是催生出一大群瘋子。

  這種瘋子並非狹義的瘋子,而是一種廣義上的,包括性格變得偏激,殘暴,亦或是平時看上去宛如好好先生,但一旦觸碰到某個點,就會變成嗜血殘暴的惡魔!

  這裡的“惡魔”是個形容詞,一個人狂砍一棟樓的那種。

  不過好在只要不長時間故意暴露在紅月下,受到的影響往往微乎其微,不然那些大街上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早就被軍警人道毀滅了。

  進到市場,人流量陡增。

  張懷生一隻手攥著自己的全部家當,一隻手抬起以保持平衡,以一種略顯滑稽的姿勢,躍過一個個積滿臭水的坑窪。

  他先找到成衣鋪,將禮服和胸針處理掉了,總共掙得了五個先令,比他預想的要低。

  據店主說,他那黑琺琅底金質胸針的金含量太低了。

  張懷生自然不信這位的鬼話,但對比多家之後,也只有第一家出的價格最高,他便也只能認栽。

  存款躍升至六個先令的張懷生,開始在市場上“大肆”采購,首先是兩條分量十足的麵包,合計大概有一磅重,用他帶來的,原本用來裝衣服的紙袋裝好,省去了包裝費。

  又買了一小袋果醬,以及兩個醃黃瓜的罐頭,和一小麻袋土豆。

  “失策了,應該帶著家裡那個麻袋的,不然還能省一點。”

  “可惜最便宜的肉類也要三個先令一磅,我根本吃不起,不然真想燉一鍋土豆羊肉湯。”

  要知道這些食物總共才花了三個先令。

  存款立刻揮霍了一半。

  張懷生拎著食物,感覺口水分泌得厲害,腳步匆匆地趕回家。

  先打開煤氣灶,煮上了土豆,但這一次沒有調味品了,應該買些鹽的。

  張懷生心中懊惱,又用開罐器撬開了一個醃黃瓜罐頭,切下一塊麵包,

蘸著罐頭裡的鹽水一口咬下。  嘖,真難吃!

  對於英國人的口味,他從來就沒有過半點期待。

  張懷生皺起眉,但依舊迫不及待地拎起一根醃黃瓜,一口咬下。

  脆!

  鹹!

  依舊難吃。

  張懷生就著醃黃瓜,大口吃著。

  難吃是客觀評價。

  但身體反應卻很誠實。

  最後,又吃了兩枚煮熟的土豆,張懷生總算是感覺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

  此時,已經是中午了。

  打開窗簾向外看去,動亂似乎已經平息,伯明翰大道上只剩下血跡和混亂過後,留下的破布爛鞋。

  唉,沒有槍,沒有炮,遊行管個屁用。

  張懷生心中感慨。隨即重新戴上漁夫帽,打算去愛丁堡東部,靠近海港的那邊為自己找一份工作。

  畢竟後天就要交租了,自己手頭這三個便士可不夠。

  ...

  愛丁堡,DC區。

  天空中,無數道密密麻麻,像是火山口的煙囪佇立著,鉛灰色的煙柱衝天而起。

  散發著刺鼻臭味,上面漂浮著一層油垢的汙水,順著管道被排進大海,難怪愛丁堡人明明離海很近,卻很少吃魚。

  這是張懷生第二次來到愛丁堡的DC區,上一次來還是在入學的時候,但那一次他只是感慨於大英帝國的工業之發達,並未有什麽其他感慨。

  這一次則截然不同,他即將從“遊客”變成了“風景”本身。

  街邊,有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將肺泡都咳出來才罷休的乞丐,蜷縮在角落,在痛苦中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肢體殘缺,大概率是絞在機器中致殘的男人,蹲在牆角,用麻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過往的行人。

  胸前挎著一個木質平台,上面擺放著香煙,糖果的小男孩,光著腳在街上尋人推銷。

  他們本不屬於城市。

  大型蒸汽機械的使用,將那些世世代代生活在土地上的佃農,驅趕進了城市的工廠裡。

  那一座座雄偉的工廠,就像吞噬血肉的惡魔巢穴,將一個個流水線上躺著的人類,運進熔爐,敲骨榨髓。

  張懷生的腳步變得沉重且無力,胸口堵得厲害,不知是被這糟糕的空氣,還是被這一群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人們所感染。

  “不行,我絕不能在這裡工作!”

  “我掙錢是為了求活,但這裡是要用命掙錢的,簡直就是本末倒置。”

  這些蒸汽時代的工廠,根本就是把人當做“耗材”來使用。

  越往裡走,看到的景象越是讓人心酸。

  瘦的像是蘆柴棒一樣的少女,穿著不能蔽體的襤褸衣衫,肩上扛著半人高的麻袋,踉蹌著走路。

  嘴裡抽著雪茄的監工,揮舞著手中的皮鞭,毫無憐憫之心地甩在她的後脊。

  “快點,不能乾就滾。”

  “仁慈的愛德拉先生給了你們這份工作,但若是你們不能勝任,我——忠誠的蓋茨比是不會允許你們當薪水小偷的!”

  張懷生攥緊了拳頭,又松開,幾乎是落荒而逃般轉身離開了這片充斥著機器轟鳴聲的工業區。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真正來到了一個“吃人”的社會,而且連一層遮羞布都沒有的那種,赤裸裸的吃人社會。

  在這個時代,努力工作不僅不能使人富裕,甚至連維系最基本的溫飽都很難。

  工人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就要暴露在各種各樣高汙染的廢棄物之中,早早地就會疾病纏身。

  與其說人命如草芥,不如說人命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這就是蒸汽時代!

  回到伯明翰大道的公寓,張懷生坐在床上思索良久,還是決定去找一些自己以前關系比較親近的同學幫忙。

  哪怕很可能吃上一杯閉門羹。

  因為他實在是山窮水盡了。

  哪怕是做文抄公,向當地報社投稿,他也需要一個回本周期,可他兜裡的錢根本支撐不到他活到能領取稿酬的那個時候。

  ...

  愛丁堡大學,留學生宿舍樓。

  憑借以前的學生證,他成功混進了文科宿舍樓裡。

  說起來,張懷生這一屆留學生,幾乎全都是文史類,沒有一個理工科,因為學校不允許留學生學這些專業。

  但不得不說,相較於隔壁那些雖然同樣受限於文史類專業,但依舊兢兢業業,每天沉浸於圖書館,試圖學到些許先進理工知識的扶桑留學生。

  張懷生這群東華留學生就顯得太過安逸了。

  在這個時代,由於並未發生甲午中日戰爭,扶桑還沒踩著東華上位,獲取列強門票,成為東亞地區性霸主。

  再加上這群扶桑留學生對待他們這群東華留學生,可以說是相當客氣。

  沒人知曉扶桑人的狼子野心。

  即便是張懷生自己,也不確信這個世界的扶桑,是不是就真心想跟東華一起捍衛東亞穩定,抵抗西方侵略了。

  或許是因為正處於上課時間,宿舍樓裡空蕩蕩的,幾乎沒幾個人。

  張懷生站在樓道口等待著,不多時,便傳來腳步聲,有人匆匆趕來,迎面撞上了張懷生,驚道“瑾瑜!?”

  緊跟著,不給張懷生開口的機會,來人立刻如避瘟疫般匆匆躲進了宿舍,張懷生連搭話的機會都沒有。

  接下來幾人,也大多如此。

  他們之中,父母大都跟維新派有所牽扯,不然也不會留洋學習,正是想跟維新派撇清關系的時候,哪裡敢跟張懷生搭話。

  不過不敢搭話也就罷了,最後這人,居然直接破口大罵:“張懷生你這朝廷的通緝要犯還敢露面,若不是看在同窗一場的份上,信不信我立刻叫警衛過來把你亂棒打出去?”

  說罷,啪便把門關上了。

  “柳懷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張懷生攥緊了拳頭,又松開。

  此人名為柳懷民,字夢得,以前原身可沒少幫他的忙,結果自己落難後,這人不幫忙也就罷了,居然還落井下石。

  果然是一隻白眼狼。

  原主想來也看透了這幫人的真面目,壓根兒就沒想著來求這夥人,反倒是自己,還心存幻想。

  心灰意冷,張懷生正欲離去。

  宿舍門突然又打開了。

  有人扥著自己的衣服後擺,直接將他拉進了房間內。

  張懷生剛想說話,就看到剛剛怒罵過他的柳懷民豎起手指,在唇邊噓了一聲。

  他扒在門縫,向外看了許久,才小聲說道:“抱歉,瑾瑜,事急從權,適才小弟失禮了。”

  “你這是?”

  柳懷民長作一揖,苦笑道:“沒辦法,咱們這夥人裡,有朝廷的狗,小弟家有老小,只能出此下策。”

  張懷生面色稍緩,輕聲道:“是愚兄誤會你了。”

  柳懷民連連搖頭道:“不妨事,瑾瑜你罵我那一句,反而是在保護我。”

  張懷生顧不上寒暄,直言道:“夢得,我需要一份工作,家中發生了這種慘事,短時間內,我想回國是不可能的了,要在這異國他鄉生存下來,沒有一份能養家糊口的工作可不行。”

  柳懷民小聲道:“這一點小弟早就打算好了,本想今晚就去公寓尋你...這是一張名片,拿著它去找圖書館的管理員,就說是我讓你找他的。”

  “多謝。”

  “還有就是,這幾天愛丁堡比較亂,蓋爾人在搞遊行示威,我聽約翰遜那幫英國佬說,他們甚至打出了威廉·華萊士的旗號, 那可是蘇格蘭歷史上有名的反賊!”

  “反賊?”

  張懷生的臉上,也露出了驚容。

  之前在街上就聽人提到過威廉·華萊士的名字,但他熟悉的是用漢字念出來的威廉·華萊士,而不是英文。

  威廉·華萊士,是蘇格蘭獨立戰爭的領導人,在前世,可是相當有名的歷史人物。

  電影勇敢的心,帝國時代二教學關卡的主角。

  “總之,小心為上。”

  柳懷民說著,將一個硬物遞到了張懷生的懷裡:“拿去防身,子彈只有六發,精準度有限,最好近身使用。”

  張懷生接過只看了一眼,便迅速塞入了懷中。

  雖只是驚鴻一瞥,張懷生也能認出那是一把時下正流行的左輪手槍。

  “保重,夢得。”

  “保重。”

  兩人互相道別,張懷生揣著武器,迅速離開了宿舍樓。

  他沒有第一時間前往圖書館,而是先找了個隱秘場所,將手槍取出,向後撥動卡件,調出彈倉,點檢了一下,見六發子彈都已安放在其中,險些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一把柯爾特輪轉手槍,而且,這把槍沒有保險!

  這麽危險的東西,柳懷民居然就直接塞自己懷裡了,也不怕走火把自己直接崩掉。

  他將其中一枚子彈卸下,將空彈倉調整至待擊發位,充作保險,然後才將這把左輪槍放在了風衣內襯的口袋裡。

  做完這一切,張懷生隻覺安全感倍增,在教學樓的盥洗室裡整理了下著裝,便徑直前往了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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