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聽你的。”
特蕾莎沒有任何猶豫,果斷同意了張懷生的建議。
“基裡安呢?”
“舅舅被安排在下層靠近船長室的客艙,那裡條件還算不錯,有船醫照料,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
張懷生問道:“哦,對了。你們身上有多少錢?”
“外面風大,我們進去說吧。”
一提起錢,就顧左右而言他?
特蕾莎拉開了艙室門,兩個人沿著有些生鏽的鐵梯彎著腰,向下方的船艙走去。
“雖然其余序列較高的老師們都不在,但我也算不上領頭的,有幾位姐姐,無論是實力還是資格,都比我強很多。”
“所以你也不知道委員會還剩多少錢對嗎?”
“對,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商議,你救過我們,還是領袖欽定,姐姐們都是很通情達理的人,會聽你的。”
下到艙室。
立刻有人站起來,向張懷生表示感謝。
也有人詢問道:“張先生,您真的不知道愛麗絲嬤嬤的下落嗎?我們不是阿琳娜那種小孩子,事實上,請您也別把她當小孩子看。”
張懷生看了一眼角落裡,正偷偷看他的小修女,輕歎了一口氣。
“看來,我的確不適合說謊。”
“沒錯,我趕到時,愛麗絲嬤嬤已經離世了。”
雖然早就已經有所預料,但艙室內,還是漸漸響起了陣陣壓抑的啜泣聲。
張懷生歎了一口氣,示意道:“特蕾莎,去叫那幾位領頭的女士出來吧,我們得先商量下計劃。”
三名修女跟著兩人一起來到了甲板上。
背後,則響起了低沉,悲傷的風笛聲。
如泣如訴。
張懷生先向三位修女說道:“三位,很榮幸能與你們同行,克利福德先生和愛麗絲女士都曾委托我照顧你們,所以我希望,你們在船上的這段時間,能夠聽從我的建議。”
其中一個高瘦的修女開口了。
聲音嘶啞難聽,一下子就讓張懷生聽出,是自己最開始拜訪修會時,給他領路的那位,手像雞爪的女士。
“你幫助過我們,領袖也信任你,所以我願意聽你的。”
另一名修女則是說道:“和特蕾莎一樣,我願意信任你,但你畢竟是外人,不了解我們的情況...所以我想先聽聽你的建議。”
張懷生點頭道:“可以。”
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就是目的地從馬薩諸塞州改成德克薩斯州,那裡雖然更遠,但也更安全。”
“這個沒問題,去馬薩諸塞州我也感覺不太安全,那裡可是被稱作新英格蘭的地方,凱爾特同胞們在那裡也是受苦,不會因為人多就得到什麽優待。”
三名修女商量過後,一致表示讚同。
“但那樣的話,我們就需要航行更長的時間,需要儲備更多食物和淡水。”
張懷生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個問題,但請允許我先說完,我們再一起查漏補缺。”
“第二,我建議,在漢堡停靠,補充食物,淡水,以及一些建築材料用以在新大陸安家後。
就不要再在布列塔尼逗留了,雖然布列塔尼人也是凱爾特人,但法國人對他們的同化,可比英國人強得多,不要指望他們會幫你,反而,一旦你們身份暴露,極容易引起法國人的敵視。”
“而且現在,法國跟英國正處於同盟狀態,雖然兩國暗地裡依舊在互相下絆子,
但對待分裂分子,他們肯定很樂意把你們交出去。” 被張懷生扣了一個“雞爪”修女綽號的修女說道:“可是德國本身是個工業國,農業集中於東普魯士等地,在漢堡買糧,價格會比在農業發達的布列塔尼貴很多。”
布列塔尼幾乎全部地區都是非常不錯的耕地,氣候適宜,土地肥沃,雖然比不上烏克蘭這種東歐糧倉,但糧食也是重要的出口產品,價格非常有優勢。
張懷生皺起眉:“所以我們目前面臨的問題就是,需要儲存比原定計劃更多,同時也更貴的糧食,對嗎?”
“沒錯。”
“我們現在一共有多少錢?”
“大概有六十英鎊左右,如果姐妹們湊一湊,應該能有一百英鎊。”
張懷生皺起眉:“一百英鎊,應該能買30噸左右的糧食了吧?”
“對,如果隻算糧食或許夠了,畢竟我們還能捕一些魚吃,但還有水手們的薪酬,以及盛裝淡水的容器,藥品,乾菜,罐頭,還有您口中的,用來在得克薩斯州建立營地的建材,一百英鎊是絕對不夠的。”
張懷生歎了一口氣。
也對,雖然他自己調侃是土豆時代的神,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一直吃土豆的, 在海上那種潮濕的環境,土豆也很容易發芽。
再加上,遠距離海航是必須吃蔬菜來補充維生素的,不然會導致壞血病,這一百英鎊起碼要乘以3才夠。
“漢堡有黑市嗎?”
“你們有沒有什麽可以變賣的東西?”
張懷生詢問道。
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去布列塔尼了,危險性雖然比較高,但實在沒錢也沒辦法啊,他總不能把“獵隼”這把超凡武器給變賣了。
剁骨刀倒是還能考慮考慮。
德國佬那麽喜歡吃豬肉,賣給他們應該正合適吧?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我們也不知道那裡的黑市在哪,雖然我們帶了許多超凡物品,但如果賣給那些不懂行的人,很難賣出價來。”
張懷生想著,突然迎面刺來一把鋒刃。
前方的修女,正手持一把餐刀,向他刺來。
他下意識向後躲去,但他的身體,一瞬間卻有種不聽使喚的感覺,雖然只是短暫的一小會兒,依舊使他沒有及時避開,被餐刀在他的大衣上劃出了一條口子。
“葉妮芙,你瘋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的身體,不受控制...”
名為葉妮芙的修女,斷斷續續說出了這麽一段話,隨後,居然是直接拿起餐刀,橫在自己脖頸前。
唰——
鮮血噴射,濺了幾人一臉。
與此同時,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
“真是冷酷無情啊,難道你們忘了珍妮弗還沒來嗎,你們打算拋棄她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