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救我!”
“戴安娜!”
艾斯雙手無力的掙扎著,身體周圍的空氣變的異常粘稠,他想掙脫束縛,去抓住漸漸遠去的愛人,可無論他如何用力,身體紋絲不動,只能眼睜睜看著戴安娜消失在遠處的迷霧中。
“不!戴安娜!”
艾斯奮力的嘶吼著,可沒有任何回應。
“艾斯。”
一聲低沉的聲音從艾斯身後傳來,這聲音他太熟悉了,雖然以前他很討厭聲音的主人,但現在他十分渴望再次見到他。
“父親!”
艾斯艱難的轉身看向身後,父親那偉岸的身軀屹立在他面前,就和多年前一樣。父親的表情嚴厲,雙眼怒視著艾斯,後者仿佛感受不到父親的憤怒,他隻想抱一下父親,僅此而已。艾斯努力移動自己的身體,掙脫空氣的束縛,最終來到父親面前,他用力擁抱住父親的身體,感受著來自心底的平靜。
“艾斯,你太讓我失望了!”
父親的話如同一塊巨石擊打在平靜的湖面,讓艾斯的內心再次混亂起來。
“因為你!你沒有拯救我,沒有拯救魔月城,也沒有拯救你的子民!你沒有資格成為國王,你永遠都不會是一個合格得國王!”
“不,父王,我盡力了,我……”
“住口,你這個廢物!你……”
艾斯跪倒在父親身前,他垂著頭,低著身體,嘴唇就要貼在父親的腳上了,他痛哭流涕,他撕心裂肺的解釋著,可父親只是自顧自的在訓斥。艾斯睜開淚眼,看著自己父親的雙腳,原本堅硬的雙腳,此時竟化作白骨,一股黑色火焰正從國王的腳下燃起,燃燒他的皮肉和衣服,讓國王的身體一點點化作骷髏白骨。
“不,不!父親!”
艾斯瘋狂的抓向自己的父親,他拍打著黑焰,想要將其排滅,可黑焰並沒有受到艾斯的影響,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將國王的身體燃燒殆盡。
“我恨你……”國王在化作塵埃的最後,說出了讓艾斯感到最痛苦的話。
“不!”
熟睡中的艾斯突然坐起,他轉頭看了看周圍,旁邊野牛人西蒙正抱著行李熟睡,克洛諾斯不見了蹤影,中間的篝火還在燃燒著火焰,只不過火焰很小,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一樣。艾斯擦乾自己的眼淚,意識到剛剛的一幕是自己在做夢,因為此時的他情緒激動,已然無法繼續入睡,隻好起身,先往火堆中添加一些柴火,把火焰燃起,隨後自己朝著廢墟之外走去。
現在艾斯等人休息的地方是古代精靈的一座哨塔廢墟,哨塔的頂部已經不知去了那裡,隻留下一圈牆壁,右側的牆身還裂開一道口子,一大片牆體坍塌在塔下。艾斯在一樓休息,有一座通往二樓的樓梯,不過二樓就只剩下一個木製的平台,其他東西全都被摧毀了,不過這個平台倒是能起到一個遮風擋雨的效果。
艾斯從哨塔還未倒塌的入口走了出去,來到哨塔之外,今晚的月亮異常的明亮,將一切都照的十分清楚。哨塔位於一座凸出來的山丘之上,山丘下面就是那條精靈密道,一條小路連接著山上和山下,靠近山體邊緣的位置,還有一排參差不齊的柵欄,原本用來保護人們掉下山丘的,現在反而成了隨時可能砸到路人的危險物。柵欄的缺口處,克洛諾斯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
艾斯向克洛諾斯走去,可能後者看月亮看的太入神了,竟沒有察覺出艾斯的靠近,直到艾斯不小心踩到樹枝,
發出一聲斷裂的響聲,克洛諾斯這才發現有人靠近,他趕忙轉身,同時右手處聚集起一團銀色閃電,當看到來者是艾斯時,克洛諾斯才放松下來,將閃電撤去。艾斯走到克洛諾斯身邊,挨著他坐在了山頭上,一同抬頭望著月亮,克洛諾斯好像很在意有人靠近自己,當艾斯坐下時,他又朝旁邊靠了靠。 “今晚的月亮真大真圓啊。”艾斯說道。
“平時的月亮沒這麽大,應該是低語者正在施法。”克洛諾斯再次抬頭看著月亮:“看來她是遇到了一些困難了。”
“低語者?”艾斯不解的問道。
克洛諾斯沒想著解釋,他仍舊看著月亮,不再說一句話。
艾斯自討沒趣,也不在追問,而是一邊看著月亮,一邊低語道:“也不知道薩曼他們怎麽樣了。”
克洛諾斯沒說什麽,仍舊在看月亮。
“你覺得我放棄去救牙是不是很自私?”
克洛諾斯轉頭看了看艾斯:“我所接受的委托只是帶你們安全的抵達元素漩渦,其他的不予評價。”
“也是, 像你這麽冷靜的人,不可能遇到這種兩難的問題。”艾斯冷笑一聲,搖了搖頭,起身準備離開:“你又怎麽能明白我的苦衷呢。”
“如果我有一個機會可以去救一個人,我一定會牢牢的把它抓住。”克洛諾斯難得的回應了艾斯一句,只不過隻一句話顯然刺痛了艾斯。
沒走幾步的艾斯憤然轉身,對著克洛諾斯吼道:“你又知道些什麽,你可知道我所背負的是整個國家,是整個魔族!”
克洛諾斯還是那樣平靜的看著艾斯。
“我要重建我的國家,我要拯救我的族人,和這些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任何人都不重要!”如同找到了宣泄點一樣,艾斯有些聲嘶力竭的吼著,把積壓在自己內心的所有壓力統統釋放出來:“你不是國王,你也沒有經歷過我所經歷的事情,你沒資格評論我的過錯!”
艾斯的嘶吼聲驚起哨塔周圍的鳥群,一大片野鳥聚集在一起,朝著遠處飛去,隨著鳥群的散去,狼叫聲在叢林中響起,並且越來越多,仿佛整個哨塔都被狼群包圍起來一樣。原本熟睡的西蒙抱著自己的戰斧從哨塔中衝出,他謹慎的盯著周圍,擺好了戰鬥姿勢。
“應該是夜魔狼,它們還遠著呢,不用擔心。”克洛諾斯對著西蒙說道,後者撓了撓頭,再次回到哨塔裡。
“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再有三個小時就天亮了,我們今天要早點出發。”克洛諾斯說完,沒有理會艾斯,仍舊看著月亮。
艾斯也沒在說什麽,獨自走回哨塔裡,躺在自己的位置,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