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星光的貫穿,景解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花辰略顯緊張的看向羅雲處,他為了追求這記神通的威力,全身法力幾乎用空。
釋放完之後,幾無再戰之力,為的便是為羅雲打開一條通道,先將他放出去,如此內外合力,再來戰過。
但看到羅雲的樣子,他雙目一縮,滿臉的難以置信。
只見羅雲面色慘白,氣息萎靡,胸口是一道細小的貫穿傷口,若非有雲氣不斷在往那處修補,情況可能更糟,即便如此,也眼看著就要沒了氣息。
沒了羅雲的操控,雨裡霧裡的神通也無以維持。
雲氣飄零,被巨像一吹,盡數消散而去。
景解怪笑道:“雲為鎖,星為箭,老夫早就知道了你們這記殺招,又豈能不防?”
“不過可惜的是,在這青木魔相之內,空間亦為我所控。”
他好似在展示一般,無數枝蔓自四面八方包籠羅雲,空間一陣扭曲,便帶著人從另一個位置重新出現。
“那光線在貫穿我之前,便先貫穿了羅雲老鬼。說來還得謝謝你,若非這老鬼在專心操縱雲氣來困鎖我,老夫也沒這麽容易得手!”
景解受的傷明顯也不小,嘴角一邊溢血,一邊笑道:“這光線還真夠勁的,但沒關系,等我吞了你們兩個,不僅能傷勢盡複,便是再上一層樓,晉升陽神,擺脫壽命桎梏,都大有可能啊!”
花辰一聲冷笑:“老魔休得猖狂,你以為我們未做準備,便孤身來此的麽?我倆早已聯系好了相熟好友,馬上便至了。”
景解磔磔怪笑道:“你是是說玄星子,和天南老鬼吧,你認為老夫這身魔功是誰傳的?我便沒有盟友麽?”
“那兩位道友說不得比你們二人走的要更快些哩!”
花辰雖然不想相信,但內心已有些許絕望,若非自家血裔行那險事,他和羅師也不會如此早的踏入青木島。
“死吧!”景解一聲獰笑。
無數藤蔓化作螺旋尖刺,向羅雲刺去,在花辰絕望的眼神中,從四面八方將其貫穿。
但預想中的慘景卻沒有出現,羅雲的屍體被貫穿之後,化成了一道黃符,緩緩燃燒。
他的身形陡然浮現在花辰身旁,迎過花辰的眼神,羅雲一聲歎息,“這是老道昔年在正一道獲得一番緣法,此符一用,便是真正的決戰了!”
說著,他揮袖渡過一道雲氣給花辰,這也是《雲霄五曜秘術》的一樁妙處,修習星道和修習雲道的兩者,法力可以互通。
反是景解沒有驚訝,花辰不過是新成就的尊者,哪裡知曉他們這些不知在此境界困鎖幾百年的人,學了多少手段。
“便是你再來一命,又有何用?只要你們在我的法相之內,便永無勝算!”
未理會景解語言的干擾,花辰揮手祭出一道素旗,霎時放出一道道奪目華光,猶如綿綿流水,將青木藤釋放的血氣一一滌蕩開來,護持住了兩人。
如此,便可不受那道挪移之術的威脅。
同時,羅雲自玄竅拿出一盞宮燈,燈中火光,初時只是寥寥,但經風吹過,火光卻隨之大盛,轉瞬之間便有鋪天蓋地之勢。
火光將此地渲染的一片赤紅,火本克木,但燒在青木藤上,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羅雲沒有在意,反而是越加鼓動法力,將火光撲的越來越大!
隨即,滿天火光凝聚幻形,化為了一隻渾身燃燒著火焰的巨鳥,它雙眸赤紅,
仰天一聲輕啼! 越山有鳥翔寥廓,嗉中天綬光若若!
卻是一隻朱鳥,只不過它的身影模糊,好若煙塵。
花辰輕揮小旗,道道玄光撲向朱鳥,為其穿上了一具光華之甲,身形也隨之凝實。
“素雲清辰旗,朱鳥守宮燈!”景解眯著眼睛嘶聲道。
這兩尊法寶都是太昊派祭煉已久的上乘法寶,威力端的是不凡!
朱鳥抖開雙翅,遮天蔽日,那雙凶眸散出一股無比暴戾的凶氣,直盯的眾人心中發寒。
它的尾羽飄動,燃起熊熊火光,雙翅隨展,只見它奮力一飛,就想衝出青木藤的體內。
本來凝實的巨像,被這朱鳥撞的直抖,枝葉簌飛,掉落無數。
神像更是顫抖無比,仿佛要裂開一般!
青木宗的眾金丹望而生憂,柳廣延道:“老祖怎麽還不用法寶,我青木宗的長青陰照鏡呢?”
景解也在心中氣道:“若非老祖的法寶都被那剝皮鬼盤剝了去,哪輪得到你們如此逞凶威!”
“老祖隻憑自身便足可勝過你等!”他恨恨的暗掐法決。
青藤巨像周身閃耀光芒,好似人體的***力真符耀動。
一道,兩道,三道,白嘯兩人拚死燃燒才能釋放一道的太玄長青神光,此刻竟有成千上萬道在凝結。
無數神光直接將朱雀射穿了好幾個來回。
雖然它僅是一抖便又恢復了原狀,但赤芒卻相較之前變弱了幾分。
“那青木藤本源太多,便是無窮無盡的釋放此術都有可能。”羅雲沉聲道。
“知道就好!”景解張狂大笑。
但就在景解得意時,那朱雀竟轟然炸開,滿天紅光一熄,化為了一點純白色的火焰。
“羅師?!”
花辰一聲驚呼,羅雲竟然將朱鳥守宮燈這件性命相交的法寶直接爆開了。
羅雲擦了慘嘴角的鮮血,“神燈乃是真正朱鳥的一絲南明離火鑄造,唯有徹底毀去,才能釋放出這般火焰!”
話音未落,那縷純白之火,已經在青木法相身上燃起,初時極小,轉眼間已成烜赫之勢。
景解痛的發出了連聲嘶吼。
“南明離火,無物不焚。”唐緣看到後,在心中歎道,“可惜這火還是太少,且如無根浮萍,不足以生生不息。”
景解強忍著灼燒靈魂之痛,雙目赤紅咬牙道:“兩隻兔子,給我死來!”
相比剛才更多十倍的太玄長青神光凝聚,向花羅二人激射而去。
同時青木巨像收縮,無數藤蔓自四面八方擠向二人,壓的他倆無處遁逃。
那便隻得憑著素雲清辰旗硬抗了,其實打到現在,三人已都在硬撐了。
景解若能撐到素雲清辰旗破碎,便可得勝。
而羅花二人則在等南明離火將神木法相燒垮。
如此僵持了片刻,景解終是忍受不住劇痛,那南明離火在灼燒青木藤之時,也在灼燒他的法相神魂。
他將法相召回體內,青木藤所化的巨人也隨之變回了藤蔓模樣。
幾乎在同一時間,素雲清辰旗業已崩碎,沒了護身法寶,兩人也只能被數百道玄光圍繞轟擊。
光芒散去,兩人道袍破碎,頭髮披散,周身清光不在,氣息更是紊亂。
用了全部手段,兩人勉強擋住了太玄長青神光,但也是傷勢慘重。
但好在,景老鬼那尊可怖法相也被破了。
景解看了二人一眼,卻是暢快笑道:“你們兩隻老兔子,現在怕是遁光都駕不快了吧!”
“你的傷勢也不輕,難道還能攔住我等。”花辰強撐著道。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景解虛立於空,一頭黑發無風自浮,“老夫如今卻是魔修啊,你以為我剛才為何還稍稍護住了這些閑人在?為的便是此刻,他們全是老夫的療傷丹藥!”
其下的眾多散修聽聞此言,都是一陣惶恐絕望,四散奔逃。
“但又能逃到哪裡去呢?”安和老道哀聲歎道,“我就知道這陰神尊者的大戰,看來豈能沒有代價?”
“柳廣延,率青木弟子將這處散修盡數屠了,留下他們的神魂,精血,給老夫恢復些元氣。”
“那樣一來,老夫便可吞了這兩隻老兔子,晉升陽神。到那時,青木宗必可在我的帶領下更上層樓!”
“弟子遵旨!”
花辰和羅雲兩人也是心生絕望,那老鬼拖著二人,不讓他倆離去,也不讓其插手下方的屠戮。
而丹藥所恢復的法力,必然沒有他那魔道詭術來的快捷,便利。
現在已是死局。
正當此時,有一道聲音與他二人的神念交集,“兩位前輩,若是能拖住景解老鬼,在下倒是可以保證他不能從下方諸修處獲得神魂精血,恢復已身。”
“你是何人?”
“說來慚愧, 在下之前與太昊派倒還有些糾葛。”
“你是殺了光明那人?”
“正是在下。”
“聽說你不過也是衍法修士,如何擋得住那近十位金丹。”
“在下既然提了,便是有所把握,現在都已陷入如此困境,何不相信我,拚死一搏呢?”
“唉,是老夫過於自大,認為破了那山門大陣,便有十足把握,未讓門中弟子跟來,此刻才陷入如此窘境。那就只有相信這位小友一次了。”
“羅師何必攬過小花之罪,若非我那後裔擅作主張,壞了大好局面,我等還有更多時間謀劃。”
唐緣聽的是直翻白眼,都這個時候了,這兩位還如此磨磨唧唧,讓他不由得懷疑,景解之話未必是空穴來風了!
“如果能擋住他們,你殺了光明之事,我便不再追究了,事後還有寶物奉上。”
追究?唐緣聽的直想笑,自己都已是黔驢技窮了,還要板著架子。
“我也是為了自己,無需多言其他。”唐緣冷聲回道。
在景解展露魔軀的那瞬間,唐緣便隱有明悟,自己結丹的第一劫,便應在了此人身上。
如此引劫化劫之術,乃是各大頂尖勢力的秘傳,未達到那個層次,卻是一概無知。
只有在被除滅之後,才可以能得到一句:“不識天數!”
唐緣看著天空中張狂的景解,含笑暗道:“或許也可以說,景解突破陽神的劫難便應在了我身上!”
如此劫數,結局只有一個。
勝者通吃,敗者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