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開始往那個小山村走去。在途中,邵祭雨遞給我了兩封信一封是程陽寫的,一封是凌永。
凌永寫的很簡略,就只有四個字:安好,勿念。但我認出這確實是他的字跡。
但程陌寫的就很多了,巴拉巴拉了半天,看的我一愣一愣的,再加上他的狗刨體,硬是讓我產生了一種想撕了他的衝動。
其時他講的事情很簡單,就是他被邵祭雨救了之後,休養了一天多,之後就被他派人給送了回去。而他這封信是在蜀地寫的,又讓人給帶了回來。
我算了算時間,從我養傷的第二天他就被人救了回來,你養一天,而從這裡到著地兩千多公裡,如果一直輪班開車的話也不遇過三天,那來回也不超過六天。而我卻在沙漠中又過了八天,這時間足夠將信送回來。
程陌的信沒什麽好看的,無非就是誇大的說自己有怎樣怎樣的勇敢,又如何在傷痛之中堅持and so on,只是我還在信中發現了一張照片,應該是在我小區門口照的,他頭上還綁著一大坨繃帶,但依舊齜牙咧嘴大笑,顯得得意極了。他的的樣子屬實是滑稽,但這卻讓我安心了不少。
還好,我沒害死他。
但等到我到那個小山村,跟著邵祭雨上了一輛越野車的時候,我才仔仔細細回憶了一下我這段時間經歷的種種,感覺什麽都發生了,但卻什麽也沒發生。
我到底在扮演一個怎樣的角色?
我想不清。
我煩躁的甩了甩頭,這一下卻牽扯到傷口,疼的我也是一陣驚叫喚。
邵祭雨從副駕駛轉過來:“疼的話就睡會兒吧,睡著了就不疼了。”
跟他媽哄三歲小孩一樣。
但我確實也是疼的厲害,那幾顆子彈雖然沒對我造成什麽致命傷,但總是見了血的。這點疼可能對林二他們來說不算什麽,但對我來說就是見大事。
我從小就沒乾過打架鬥毆,放火燒山這幫子事,就連跟鄉下的朋友摸幾個紅薯,一起去山上烤這事,我就一度怕把山點著了而半路返回。
最後,我記得我還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一股非常濃鬱的飯香。
我一骨碌爬起來,牽扯到傷都顧不上了,立馬推開車門下車,果不其然看見邵祭雨和林二正坐在一起,一人手上一碗泡麵,吃的正香。
林二見我醒了,隨手就從背包裡扔了一桶給我,我一瞧,依舊是香菇燉雞面。
說來也怪,我明明是個土生土長的蜀地人,父母的老家都是蜀地的,但我就偏偏吃不得辣,從小到大都沒怎麽碰過。
我看見他們倆居然就在這荒郊野嶺直接搭起了一個簡易的爐台,正在咕嘟咕嘟的燒水呢。也不知道那些木材是哪裡來的。
我也趕緊泡好了面,吃的比誰都快,但一碗之後,卻並未感覺飽腹多少。
我看了看邵祭雨,又看了看林二,林二注意到我的舉動,立刻明白我的意思,就乾脆又連拆三包,連著調料包也直接倒進了鍋裡,來了個大雜燴。只是沒有多少肉就對了。
這一頓我總算是吃的飽飽的了,連後來枯燥的等待也變得順眼許多。
又是兩天。
我感覺已經快要到縣城了,小小的激動了一下,卻感覺眼皮子越來越沉,才幾個呼吸之間就昏昏睡去。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邵祭雨那個狗賊。我現在隻祈禱這藥沒啥副作用了。
等我不知第幾次像這樣昏昏沉沉的醒來的時候,
我發現我已經是在家中了。 外面天色橙黃,是夕陽。
我起身,看見我正睡在我家的沙發上,而茶幾上正擺放著我的手機,兩把鑰匙,一個黑色的箱子,一張卡片,和我走之前忘了放回去的DSR-300P照相機。
我一看見那些東西就一陣膽寒,愣了好一會才慌忙將手機拿了過來,按了幾下開關卻顯示沒電了, 於是我又連忙翻出充電線來,將手機充上就先不管了。
這時我才有心情來看看另外一些東西:鑰匙就是他們之前給我的那兩把;那個黑色箱子裡滿滿當當裝的全是藥,但都是中藥,我基本上都沒見過;照相機我不太敢動;最後我拿起那張卡片,一看,上面寫著:
6/5號偵探社(作者注:五分之六號偵探社)
社長:邵祭酒
如有需要,聯系:137********
偵探社?啥玩意?
邵祭酒?寫錯了還是另外一個人?
我正迷糊著,就聽見我的手機一陣響動,打開一看,全都是營銷號發來的通知,手機都要卡爆了。
我又等了幾十秒,等到卡過了之後先一看時間,已經是2月25日了,都快開學了。
我刹那見腦海中飄過的都是“我寒假沒了”。
明明高三假期就少,現在這樣一折騰,還放個屁假啊。
我心中窩火,但也顧不上那麽多,又忙打開屏保,給凌永撥過去,沒接,意料之中。又給程陌打過去,嘟嘟了好久才接通。
我松了一口氣,問他:“你乾哈呢?”
那頭程陌嗓音有些啞,咳了兩聲,聲音壓的很低:“你回來了,我剛剛在睡覺呢,最近有些發燒。”
“哦,那你注意身體啊。那個姓邵的對你怎麽樣了沒有?”
程陌又咳了兩聲:“沒有,可能是我被嚇到了吧。”
我暗自罵邵祭雨,卻聽見程陌又說到:
“那個……陸雲啊……我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