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姐,喬家大嫂生了個小團子很是可愛,我帶你去主院看看?”陸襄見狀,試探的問道。
“好啊。”陳如錦巴不得遠離這些人,忙不跌的點頭。
陸襄跟溫若兮說了一聲,便帶著陳如錦走了。
剛從花園裡出來,兩人便聽到小聲的抽泣聲,還有男子的說話聲。
“這聲音怎麽像我二哥?”陳如錦詫異的看著陸襄,道。
“哭的聲音……”很像陸巧啊。
怎麽回事?
陸襄驚愕了一瞬,忙尋著聲音發出來的地方走去。
一座假山旁,粉色的身影背對著兩人,而少女的對面站著一臉著急的陳術安。
果真是陸巧。
陳如錦眉頭一跳,提著裙擺怒氣衝衝的跑了過去:“二哥你又闖什麽禍了?”
陳術陽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一臉無辜的撓了撓頭:“我不是故意的。”
陸襄快步走到陸巧面前,就見她一手捂著額頭,指縫間隱約可見一抹殷紅色,眼睛哭得又紅又腫。
“怎麽了?”
“三姐,嗚嗚嗚……疼。”
陸巧一邊哭訴,一邊拿開自己捂著額頭的手,陸襄就見她白皙的額頭上受了傷,帕子一拿走,鮮血便順著她的眼角往下流。
陳如錦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怒瞪著陳術安:“二哥,你乾的?”
陳術安有一瞬間的心虛,隨即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誰叫她走路不看好,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直接朝假山那邊摔去,我沒來得急拉住,她的額頭就磕在石頭上面了。”
陸巧敢怒不敢言的瞪著他。
道歉就道歉,什麽叫她走路不看好。
一個巴掌拍不響,她沒看好路,這人就好好走了?
要不是他也倒著走,怎麽會撞上自己。
喬家設宴,來者皆是客,誰知道這些人是什麽身份,要是因為自己的衝動而惹了麻煩,那就得不償失了。
“趕緊找大夫把傷口處一下,傷在這麽顯眼的地方可別留疤了。”陳如錦急忙道。
陸襄讓陸巧又重新捂好傷口,把血止了:“這裡離主院近,咱們先過去。”
陳如錦點頭:“好。了沒幾步,她回頭看到還站在原地皺著眉頭的陳術安,頓時返了回來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二哥你愣著做什麽,還不快走。”
陳術安道:“這是別人府上,我一個男人跟著你們進別人的院子不好吧。”
“你撞人的時候怎麽沒說不好?”陳如錦道。
陳術安:“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你們給她找大夫,所有費用我一力承擔。”
“你就祈禱那姑娘臉上不會留疤吧,否則影響了容貌你就等著負責吧。”
“這……這麽嚴重的嗎?”陳術安一臉驚悚的看著自家妹妹,只要一想到要對人姑娘負責成親,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自由的日子不夠香,還是外邊的美酒不夠醇?
為什麽人要成親?
“呵呵。”陳如錦環胸冷笑一聲,嚇完自家哥哥,毫無負擔的拉著陳術安追著陸襄而去。
到了主院,陳如錦讓陳術安在院門外等著,自己責跟陸襄進了屋。
今天客人多,怕驚到了孩子,奶娘便帶著小墨墨留在了主院沒有出去見客。
陸襄是喬府的常客,喬家夫婦吩咐過府裡上下,對陸襄要像自己小姐般恭敬,所以主院留守的婆子見陸襄來,連忙把人請進了屋。
“麻煩張媽媽出府請個大夫。”陸襄道。
張媽媽忙應道:“三小姐客氣了,奴婢這就去。”說著,她又吩咐婢女:“去打水來,幫六小姐先清洗傷口。”
今日喬府設宴,喬家名下鋪子的掌櫃也都受到了邀請,其中便有醫館的掌櫃,同時也是大夫。
與大夫一起來的,還有喬婧如。
陸巧受傷這麽大的事情,張媽媽請大夫的同時自然也告知了喬婧如。
喬夫人跟溫若兮忙著待客,便沒有驚到她們,免得叫賓客們猜測紛紛。
陳術安還杵在院門口,喬婧如先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微冷,也不敢多言,於是匆匆進了屋:“怎麽了,怎麽了,為什麽會受傷?”
喬婧如一邊朝陸巧走去,一邊急著問。
陸巧小嘴一瞥,又想哭了。
想想過去她也是心性堅強的人,現在卻越發的矯情了。
果然人不能被慣著,自打跟三姐握手言和,沒了爭鋒相對,感受到了姐妹的關心,陸巧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人了。
“別哭別哭,讓大夫處理一下,不會有事的。”喬婧如安撫道。
陸巧吸了吸鼻子,強忍著哭。
傷口周圍已經由婢女擦洗乾淨了,經過這麽長時間捂著,血也止住了。
大夫小心翼翼的把處理著傷口,陸巧疼的小臉直抖,緊緊的咬住了唇。
上藥的時候,她疼的驚呼出聲。
“姑娘忍一忍,這是上好的傷藥,有去疤的功效。”大夫說道。
陸巧點頭忍了。
與留疤比起來,痛一點算什麽。
上好藥,大夫拿著紗布繞著她的額頭纏了一圈,而後道:“這幾日傷口注意不到碰水,前三天每天換一次藥,之後兩天換一次,等傷口結疤便不用纏著了。”
“確定不會留疤嗎?”陸巧摸了摸額頭,不放心的問。
大夫點頭道:“血流的多看起來嚇人,傷口不大,只要好好塗藥,我敢保證不會留疤的。”
“那就好。”陸巧聞言這才放心了。
“大夫,診費問我二哥要就行,他就在院門口侯著,之後的一切費用都由我二哥承擔。”陳如錦道。
喬婧如忙搖頭道:“陳小姐不必了,這是我們自己的大夫。”
哪裡能讓陳家破費啊。
陸巧知道自己不會破相,松了口氣,這會也不那麽生氣了:“陳小姐,此事並不全怪令兄,若非我走路三心二意,也不會跟他相撞,都是意外,我沒事了。”
她不蠢,甚至比旁人更會看人眼色。
三姐跟陳小姐相處神情沒有多大變化她沒看出來,可大嫂眼中對這位陳小姐有著濃烈的尊重與敬意,若是普通官家小姐,最多是客氣有禮。
極便不知道陳小姐的身份,但陸巧心知對方的家世不是他們能隨意招惹的。
這種時候不敢緊化乾戈為玉帛,難道還要挑事不成。
她是有多想不開啊。
說罷,她朝陳如錦露出一抹乖巧而又甜美的笑容。
十二歲的少女,嬌俏可愛,眼眶雖然紅紅的,但漆黑的眸中蕩漾著一抹天真。
陸襄默默的扭頭,有些沒眼看。
果然是最會扮豬吃老虎的一位,若非陸巧良心還在念著親情沒有釀成大錯,恐怕會成為陸家最讓她難對付的人。
陳如錦不知陸巧曾經的本性,隻覺得陸巧這姑娘天真善良人真好。
“陸妹妹寬以待人,既往不咎,實在心胸寬廣,我替二哥多謝妹妹原諒。”
這就妹妹了?
陸巧眨了眨眼,笑得越發甜。
陸襄:“……咳。”
差不多可以了啊。
這時,雲遮跟霧月匆匆走了進來,臉色隱約有些蒼白。
“大少奶奶,三小姐。”兩人行禮喚道。
“老爺出事了,老夫人得知消息已經匆匆回府。”雲遮道。
陸襄一怔,而後對喬婧如道:“大嫂,我先回府了,替我向喬伯母說聲抱歉。”
喬婧如聽到陸佑平出事,臉色也不由得變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喬家不能亂,相信我,沒事的。”陸襄說著,而後朝陳如錦歉意的點了點頭:“陳小姐抱歉,我失陪了。”
陳如錦頷首:“路上小心。”
老夫人離席雖然突然,但也沒有引起旁人的猜測,但陸佑平出事,很快就會傳到眾人的耳朵裡。
陸襄回到府裡的時候,老夫人正坐在前院正廳,杜總管在稟報著什麽,只見老夫人的臉色陰沉的幾乎可以滴出墨來。
“祖母,我聽雲遮跟霧月說父親出事了?”
老夫人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擔憂,見陸襄回來,點頭道:“你爹被查出陷貪汙受賄,證據確鑿一路被關在囚車裡押回京城的,如今已經被關去了大理寺,襄襄,你爹雖然不清廉,但絕不敢貪墨朝庭拔下修建堤壩的銀兩。”
為官者有多少是真正兩袖清風的。
陸佑平圓滑勢利,自然也會給自己謀取私利,但要說貪汙受賄到犯法的地步,他還沒那個膽子。
這明顯是被人陷害的。
老夫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祖母,您先別急,父親只是被押送回京審問,具體是個什麽結果還未可知,只要爹是清白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出來。”陸襄柔聲安撫道。
老夫人聽著她沉著冷靜的嗓音, 心裡的焦慮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對,襄襄能進宮求皇后,還能同八皇子解釋原尾讓他還陸佑平公道。
老夫人抓著陸襄的手,滿臉希冀的道:“襄襄,你爹若真貪髒枉法我也沒話說,可你爹是冤枉的,你一定要想辦法救他。”
陸襄認真的點頭:“祖母放心,我不會讓爹有事的。”
“好,好。”老夫人聞言,失魂落魄的點點頭。
陸襄朝著溫媽媽道:“溫媽媽,扶祖母回去休息,細心照顧著。”
溫媽媽應道:“是,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