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瑤站在遠處,目光清冷而又凌厲。
書畫站在她的身旁,悄聲道:“夫人,蘭秋不能留,此人不安份。”
柳安瑤訝異的看了書畫一眼,立即明白了書畫的意思。
“若是熬不住板子就算了,如果熬過去了,別叫她活著出肖府的門。”柳安瑤神色陰沉的道。
她可不管蘭秋仗責後被發賣出去以後絕沒有機會踏進肖府,敢惦記她的男人,就絕不會叫蘭秋有機會活著,誰知道留她一條命,以後會不會留出什麽隱患來。
畢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份的。
書畫會意,點頭應道:“奴婢明白。”
柳安瑤有心放秦媽媽一命,所以行刑的人下手比較輕,輪到畫眉跟蘭秋時可時一點都不放水,也不知是不是蘭秋的命硬,畫眉沒熬過去,倒是蘭秋還活著。
書畫親自帶著人把秦媽媽跟蘭秋帶出肖府,而畫眉則由下人用草席隨意的裹了一下,拉出府埋了。
陸明珠也在挨完板子後被送去了京城郊外,肖沐恆來京城後買的一個莊子上。
馬車忽然停下,然後秦媽媽親眼看著書畫強行給蘭秋喂了毒藥,見蘭秋徹底沒了氣息,書畫則面無表情的下了馬車,然後吩咐同行的婆子把秦媽媽扶下馬車。
這是一條巷子,很偏僻,四周安靜的似乎沒幾戶人家,馬車正好停在一間宅子的門口。
秦媽媽不知所以,只見書畫對小廝吩咐了幾句,隱約聽到叫他把蘭秋埋了,然後馬車離開,書畫走到門口,拿了鑰匙打開門上的鎖。
推門而入,秦媽媽虛弱的幾乎睜不開眼,任由婆子將她半扶半拖的送進了一間屋子,將她放到床上。
書畫站在床邊,道:“秦媽媽,夫人即然答應保你一命,便說到做到,大夫馬上就到,夫人吩咐留一人照顧你的傷勢,等你傷好再做安排。”
秦媽媽聞言,虛弱的掀了掀眼皮,示意她知道了。
似是知道自己的命保住,秦媽媽放松了下來,瞬間便昏睡了過去。
書畫留下了一個婆子,然後便回了肖府。
主院,柳安瑤正斜靠在軟塌上假寐,聽到敲門聲,她道:“進來。”
書畫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屋裡,窗外細碎的陽光射進來,落在柳安瑤的側臉上,整個人看起來都透著著高貴與優雅。
“奴婢恭喜夫人。”書畫走到柳安瑤面前,笑著福身道。
柳安瑤睜眼,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你這丫頭亂七八糟的說什麽呢。”
雖是埋怨的話,卻怎麽也藏不住眼底的笑意。
書畫笑著端起桌上的茶杯遞給柳安瑤:“奴婢才不是胡說,陸明珠自作自受,大少爺不管她的死活,沒有大夫醫治,根本不用夫人出手就活不了幾日,從此往後,再沒有別的女人來跟夫人爭大少爺的寵愛。”
柳安瑤坐起身接過茶杯,道:“你可別想的太容易,走了一個陸明珠,肖沐恆總會再納別的女人進門。”
男人麽,總喜歡納妾。
“那又如何,至少在夫人生下嫡長子之前,大少爺不會輕易納妾,何況就算府裡要進姨娘,還不是夫人想讓大少爺納什麽樣的女人,大少爺就納什麽樣的女人,只要盡在夫人的掌握之中就行。”書畫說道。
柳安瑤輕輕喝了一口茶,沉默了半晌,而後輕笑出聲:“你說的對,自我成親以來,陸明珠就像一根刺一樣卡在我的喉嚨裡,令人憎恨,現在除掉她,這府裡也變得清靜起來了。”
她可真是謝謝陸明珠這麽能作死啊。
明明有了孩子,這是她唯一保障,偏偏自大愚蠢的以為能利用孩子來算計她,
妄圖重博肖沐恆的寵愛。她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輸在了哪裡。
不管以後肖沐恆納什麽樣的女人為妾,兩三年內她的耳根子是清靜的。
“夫人對秦媽媽是還有另外的安排嗎?”書畫拉著又問。
柳安瑤道:“她是陸府出來的奴才,留著或許有用。”
書畫了然,夫人是想利用秦媽媽來對付陸襄:“可是讓她再回陸府, 怕是不那麽容易。”
柳安瑤抿了抿唇,道:“此事不著急,反正她還在養傷,容我仔細想想。”
她不確定秦媽媽是不是能用,但既然這婆子今早主動來跟她交待,那顯然是個識相的,知道在這個府裡誰才是真正的主子,說不定趁著這個機會能收為已用,陸府自姚姨娘死後已經難以安插人手進去了,秦媽媽也許就是唯一的一個契機。
當夜,阿蠻悄無聲息的進了秦媽媽所在的宅子,她白天自秦媽媽被送出肖府就暗中跟著,這裡只有一個婆子在,她精準的找到了婆子住的屋子,從窗戶上戳了一個洞,把迷香吹了進去。
等了片刻的功夫,確定迷香起了作用,才潛進了秦媽媽的屋子。
“秦媽媽,秦媽媽。”阿蠻輕輕搖著秦媽媽,喚道。
秦媽媽因為傷在背上,只能趴著睡,聽到阿蠻的聲音,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恩”聲,實在是疼的不行,連睜眼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阿蠻聽到她的回應,心下松了口氣。
人沒事就行。
“我就這帶你離開,你忍著點痛啊。”
阿蠻說著,小心翼翼的把秦媽媽背在了身後,然後踏著月色,迅速離開。
她帶著秦媽媽去了招財堵坊,霍翌知道阿蠻要來,所以今天特意留了下來,一直守著後門,等的都打起了磕睡。
忽然聽到敲門聲,霍翌一個激靈醒來,忙將後門打開。
“可算來了,人沒事吧?”霍翌問。
“秦媽媽沒事,哪間屋子?”阿蠻問。
“跟我來。”霍翌說著,在前面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