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婧如面色微微一僵:“恩”。
喬夫人半信半疑:“我怎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據娘了解,那個外室不知所蹤,可見陸朝跟她沒有任何關系,當初他跟外室離開陸家,你都不願意和離,怎麽如今他跟外室斷了,你卻鐵了心要和離?”
喬婧如被自家娘親的目光看得心下發毛,猶豫了半晌。
“想好借口了嗎?”喬夫人道。
喬婧如脫口道:“還沒……不是,娘,我是沒想好怎麽跟你說。”
喬夫人昵了她一眼:“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喬婧如一噎,忽然發現老娘不太好唬弄了。
她硬著頭皮道:“我就是不服氣,誰知道那外室為什麽失蹤,陸朝覺得容音棄他而去,於是心傷難過之下又回頭找我,他說錯了我就要原諒他嗎?那我成什麽了。”
恩,就是這樣子。
喬夫人眉頭輕輕一蹙:“當真?”
“比珍珠還真。”喬婧如目光望向窗外,心不在焉的道。
自己的女兒,喬夫人就算不是肚子裡的蛔蟲,也是比旁人更了解幾分的,見狀蹙眉沉思了起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如果女兒決定和離,陸朝也能痛快的點頭,那麽兩人一刀兩斷也能乾乾淨淨。
可現在卻不是這樣的。
女兒雖然喊著和離,但她的狀態明顯不是對陸朝死心了,陸朝又痛敢前非不願意和離。
陸朝一日不同意,兩人就不能真正的和離。
反覆的糾纏對兩人都並無好處。
她得想辦法了解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喬夫人沉思著,喬婧如出神的望著車外。
晚上,陸家人替陸襄過了生辰。
夜空高遠,一片鋥亮的黑色猶如緞帶一般橫在天幕上。
棲霞院裡,滿院子的花開得如火如荼,暗香浮動。
陸襄送老夫人回福元堂,順便消食,然後才帶著阿蠻回了自己的院子。
花廳裡,雲遮跟霧月正在整理今天賓客送的禮物,登記入側再放進小庫房中,陸襄見兩人忙的腳不沾地,也沒有進去添亂,轉身去了暖閣,今天大嫂給她帶了幾本新上的話本子,她正好去看。
阿蠻則溜到小廚房去找吃的了。
陸襄推門,一眼就看到了側身躺在她的軟塌上,正百無聊賴翻著她話本的楚今宴。
“嘶!”
她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回身“啪嘰”把門關上。
“殿下,你怎麽又來了?”
這闖她閨房如入無人之境是鬧哪樣啊。
楚今宴一聽這話,臉色頓時黑沉黑沉的:“這麽不想看到我?”
呃!
陸襄一噎,連忙走過去笑著順起了毛:“殿下誤會了,咱不能只看字面上的意思啊。”
楚今宴斜眼昵著她,臉上傲驕的模樣清楚的寫著:繼續忽悠!
陸襄暗暗磨了磨牙,咧著嘴笑道:“殿下,你剛聽錯了,我明明說的是你怎麽才來。”
楚今宴看著陸襄睜眼說瞎話,嘴角微微一抽,卻可恥的因為陸襄這明顯哄人的話而心情飛揚了起來。
被吃的死死的。
“真這麽想?”他端著架子問,不過眼底的笑意卻怎麽也藏不住,快要溢出來。
陸襄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恩恩恩……今天我及笄,連皇后娘娘都叫韶華與雲露兩位姑姑前來觀禮,卻沒見到殿下,我真是太失落了。”
這還差不多。
楚今宴臉上的笑容都快要蕩漾到天際去,長臂一伸,將陸襄撈到了懷裡,大掌愛憐的摸了摸她挽起來的發髻,以及發間那一支紅玉簪。
“果然很配你。”
陸襄聽到這話,眼中露出一抹詫異,她抬頭看著楚今宴,問:“這簪子,是你讓娘娘帶來的?”
“恩,你及笄的日子,我更想親手為你挽發,可惜我不能來,不過你戴上這發簪,也算證明了是我的人,我可是求了母后好久,她才同意。”
陸襄的心頓時跳漏了一拍。
“怪不得手工有些粗糙。”陸襄笑彎了眼,說道:“不過我很喜歡,最喜歡。”
隻這份心意,哪怕雕的是四不像,也是天下絕無僅有的。
何況並不差,她故意的。
楚今宴原本要哼出來的一聲,在陸襄緊接著的這句話後頓時咽了回去。
“這個粗糙,等來日為你打造的鳳冠,絕對保證精致絕美。”他捏了捏陸襄的掌心,低聲笑道,聲音低沉醇厚,如烈酒般引人心醉。
……
喬夫人把心裡的疑惑跟喬老爺以及大兒子跟三兒子說了。
老二要準備秋闈,喬夫人不願意在這節骨眼上讓二兒子擔憂分心。
至於四兒子,前不久又暗悄無聲息的跑了,不用說肯定又是準備去邊關從軍,喬老爺忙著逮小兒子,所以一時沒能過多的關注到女兒的情緒。
“如果妹妹真的有事瞞著我們,她身邊的事情,良辰跟丁媽媽是最清楚的。”大哥喬之硯道。
喬則然卻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唇:“清楚是清楚,可這兩人明顯受了五妹的叮囑不得泄露半個字,想來要從她們的嘴裡撬出什麽話來,挺難。”
喬夫人聞言,秀眉緊蹙:“先去把良辰跟丁媽媽叫來。”
能不能問得出, 先問了再說。
說著,她叫吳媽媽去喊人。
吳媽媽避開了喬婧如把兩人叫到了前院。
在看到屋裡坐著幾人明顯三堂會審的模樣,丁媽媽心裡就有數了,不過卻是一片苦澀,她倒是想跟老爺與夫人好好說道說道,可主子不許啊。
“丁媽媽,你打小就是看著如兒長大的,如今如兒有事,我這個當娘卻是什麽都不知道,你替她瞞著未必是為她好。”喬夫人嚴肅的看著丁媽媽,道。
丁媽媽跪下,為難看著喬夫人:“夫人,不是奴婢不願意說,實在是五小姐下了狠話,不允許奴婢透露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