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一直在賭坊後院等著元豐的吩咐,看到那一疊厚厚的銀票時,兩眼瞪得發直。
看看,看看!
為八皇子辦事,酬勞如此豐厚,再看那個吩咐他辦事的人呢?
讓他背著這麽多條人命就給五千兩不說,還有三千兩得事成之後再給。
唉呀呀,他不能這麽比較,他是自願忠於八殿下的,這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可是一萬兩啊,殿下真的太大氣了嗚嗚嗚。
“這個……殿下願意用小人,是小人的福氣,小人不能收。”
王虎擺著手道。
“你確定不要?”元豐問道。
王虎一愣,話不是這麽接的呀?
眼見著元豐大有你真不要我就收回的意思,王虎迅速疊巴疊巴往懷裡一塞,滿是感動的朝豐元道:“多謝殿下厚愛。”
元豐:“……”
所以你剛剛那句話就是廢話?
元豐把楚今宴的計劃跟王虎說了一遍,王虎認真的聽著,等元豐說完後正色的應道:“請殿下放心,小人一定辦好此事。”
先前找王虎辦事的人要他亥時放火,覺得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下放松警惕,死在大火裡是最不叫人懷疑的。
不過楚今宴既然要拉崔業下馬,自然不可能悄無聲息。
正是牢裡囚飯吃晚飯的時辰,突然最裡面的牢房裡響起一道道尖叫痛呼聲,一個獄卒忙跑過去看,就見關押著凝香樓眾人的幾個牢房裡,一大半的人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口吐白沫,痛得打滾。
僅剩的幾個端著飯碗還沒來得急吃的女人們紛紛嚇白了臉。
“啊啊啊……飯裡有毒,救命啊……”
刺耳的尖叫聲響起,直接傳到了牢房的最外面。
正在吃飯的囚犯們聽到頓時嚇得扔了手裡的飯碗。
“官爺,官爺救命啊!”
獄卒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到了,連忙對著同伴叫到:“快,快叫大夫來。”
一時間,牢裡變得亂轟轟的。
囚犯們能有多少文雅,一聽飯裡有毒簡直把獄卒們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如果不是鎖著牢房門,那群人都要衝出來把獄卒們給大卸八塊了。
不過就算出不來,一雙雙腥紅仇視的眼睛也跟猝了毒液似的落在獄卒們的身上,叫人心底發毛。
有人連忙去請大夫,留下的人便給中毒的人摳喉嚨催吐,總不能乾巴巴的看著他們等死吧。
刑部衙門出去沒走幾戶便是一家醫館,獄卒把病症大致講了一下,因為人多,把醫館裡的三個大夫都叫上了。
幾人匆匆回到牢房,最裡面飄散著一股酸臭味。
用摳喉嚨的法子,催吐了兩人。
獄卒見到大夫,連忙起身讓位。
大夫拿出一包藥粉,是催吐的藥,叫人兌成水給這些人喂下。
一時間嘔吐聲此起彼伏,叫旁邊的人聽著也下意識的跟著嘔了出來。
等一個個吐完,都像死魚似的癱在地上,提不起半點力氣。
三個大夫忙著給人把脈確定病情。
“這三人中毒太深,救不活了。”一名大夫指著老鴇跟兩個男人說道。
都已經斷氣了。
“是什麽毒?”獄卒問。
“是夾竹桃,這些人藥量都淺,所以保住一條命,這三個人吃的有點多。”大夫道。
獄卒們聞言,眉頭死死的擰在了一起。
中毒而死的三人估計是晚飯吃的多。
不過饒是這樣,凝香樓裡的人全體中毒也是一件不容乎視的大案子,更何況還被毒死了三個。
如果不是這些人吃的少,怕是今天晚上幾十條人命就要這麽交待了。
下毒的人可真是狠毒啊。
這麽爭對凝香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在腦海裡浮出了一個名字。
畢竟凝香樓被關進刑部,正是因為鄭文武死在了他們樓裡。
鄭駙馬這是找不到凶手於是遷怒所有人,可你就算要殺不能想法子光明正大的處置麽?跑牢裡暗戳戳的來下藥,人死了他是解恨了,但他們就倒了大霉了。
一時間,眾人在心裡對鄭寬恨得不行。
“快去稟報崔大人。”有人道。
王虎見機忙道:“我去。”
牢房裡的其他犯人見自己這麽久了還什麽症狀都沒有,也都反應過來自己不是被下毒的對象,於是也不吵鬧了。
牢裡一下子安靜了起來,倒是顯得有些詭異。
嘔吐的味道彌漫在整個牢房裡,直叫人反胃。
在崔業到前,大家都沒有隨意挪動中毒的人,這破壞了現場,一會詢問起來交待不清楚更麻煩。
崔業收到消息,隻覺得如臨大敵,等看到牢裡的情況,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
天要亡他啊!
“可恨,可恨啊,欺人太甚,簡直不把我刑部放在眼裡。”崔業惱羞成怒,根本不用手底下的人提醒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鄭寬。
“大人,咱們該怎麽辦?”獄卒問道。
刑部大牢被人鑽了空子來下毒,就是他們疏於防范,別說飯碗要不要丟,搞不好連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崔業的腦子裡轟轟直響。
怎麽辦?
他也想知道怎麽辦?
皇上交待的凶手沒有捉拿到,反而在他的管轄的牢裡出了人命,崔業恨不得把鄭寬拉出來大卸八塊。
管你駙馬還是什麽。
既然你不叫我安生,我也絕不讓你好過。
“把這裡都清理乾淨了,叫大夫能救的就救,救不活的先挪到其他地方去, 本官這就進宮。”
“是。”獄卒拱手應道。
崔業匆匆交待一番後,連夜進宮了。
到皇宮的時候已經後半夜了,他可不敢去攪了皇上的清夢,於是乾巴巴的跪在承乾宮外喂了一晚上的蚊子。
死的都是平民,對崔業來說無足輕重。
他害怕的是這件事情對他造成的影響。
而且還不是一兩人中毒,整個凝香樓數十人,大夫也把他們的食物一一檢查了,整個牢房,就只有凝香樓裡的人拿到的是放了夾竹桃的飯菜,僅剩的幾個還是因為慢了幾口沒來得及吃。
崔業覺得自己頭上的這頂烏紗帽要保不住了。
唯今之際,他只能把這件事情全部推到鄭寬身上,加上柳相跟二皇子解圍,說不定皇上能對自己小懲大戒,至少不至於被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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