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雨靈姑娘?”
聽到尹歡的話,那名招待姑娘一愣,周圍的招待姑娘們也紛紛望了過來。
春風閣如今的日子並不好過,因為安雨靈這尊送不走的大神,生意比起從前差了很多很多。
姑娘們怨聲載道,對安雨靈的埋怨也越來越深。
可對方太過凶悍,她們也只能在心裡抱怨抱怨,根本不敢當面說。
現在聽到有人提及安雨靈的名字,她們頓時上心了。
而很快,便有人認出了尹歡。
“您是半月之前來點了雨靈姑娘的那位公子吧!”
一名招待姑娘走上前來,希冀的看著尹歡,“公子,您能給雨靈姑娘贖身嗎?求你了!”
尹歡上次來已經是二十多天前。
但這二十多天裡,春風閣的進帳淒慘,尹歡那一晚的豪擲五兩黃金反而成了這些日子裡,春風閣最大的進帳。
因此,春風閣的姑娘們都記憶猶新。
當看到尹歡再來找安雨靈時,這位已經二十多天沒賺到什麽錢的招待姑娘,頓時央求道。
“嗯?”
尹歡聽後,微微一怔,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這時,春風閣裡那名老鴇再次從內院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看到尹歡的他,眼睛都紅了。
“公子既然這麽喜歡雨靈姑娘,可願為她贖身?”
老鴇紅著眼眶問道。
春風閣裡的姑娘只是賺不到錢,但她可是每天要負責一樓人的起居飲食,可謂每天都在“虧損”中!
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老本都賠光。
可這二十多天裡,別說來找安雨靈的人,就算是來找其他姑娘的客人都非常稀少。
而按照那尊“菩薩”的說法,只有她賺夠贖身的錢,自己贖身,或者被人贖身後,她才會離開。
因此,當看到來找安雨靈的尹歡後,這位老鴇就差沒急眼了。
“呃,我只是來聽琴的。”
尹歡皺眉說道。
安雨靈乃是跟紀唯齊名的高品異者,他花錢為對方贖身?
開什麽玩笑!
對方要走這一個破青樓誰能攔得住?
雖然尹歡也不明白,對方為何一直呆在春風閣,但既然對方這麽做了,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他無故去給對方贖身,這無異於開罪對方。
他還想聽對方彈琴“康復”呢。
再說,為一名促膝長談兩個時辰就要花費十兩黃金的清倌人贖身,那得多少黃金?!
他現在雖然身家不菲,但錢也不是這麽花的。
那名老鴇自然不知道尹歡心中所想,聽到尹歡似有不願,連忙勸道:“贖身回去,既能天天聽琴,又能日夜享受美人溫柔鄉,豈不美哉?!”
“呵呵,你說這話你信嗎?”
尹歡看了老鴇一眼,呵呵一笑。
要真能日夜享受美人溫柔那倒好了。
但很明顯,這是一場雞飛蛋打的買賣。
老鴇聽了尹歡的話,也是一拍腦袋,她忘記對方知道安雨靈身份這一層了。
或者說,義城經常來煙花巷玩的客人,現在誰不知道安雨靈的身份?她一時著急,給忘了。
“不要錢!”
突然,老鴇一咬牙,狠狠說道:“只要你願意贖身,老身我不收你任何贖身錢!”
尹歡卻是無動於衷的向內院走去,同時說道:“好了,別浪費時間了,你們不帶,我自去找雨靈姑娘。”
說罷,
他抬手一扔,將一個錢袋子扔給了老鴇。 老鴇慌忙接過,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是十兩黃金。
一抹貪婪之色從其臉上閃過。
但很快,她臉上神情又變得決然,快步趕超尹歡,來到尹歡面前,抓住尹歡的手,將錢袋還給尹歡後,狠聲道:“這樣,不僅不收你錢,以後你來春風閣,姑娘隨便你玩!”
這……
尹歡腳下一滯,忍不住有些心動了。
白嫖的快樂,只有白嫖的人才知道多爽。
但最終,他還是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拒絕了對方。
也沒有接過錢袋,他越過老鴇,走進了後院。
“啊……”
老鴇看著尹歡決然的背影,頓時滿臉絕望。
完了!
春風閣完了!
……
深夜,明月高懸,灑下層層清輝。
尹歡憑借著記憶,一路來到了安雨靈所在的小院。
“雨靈姑娘,在下又來了,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還望能撫琴一曲,助在下入眠。”
尹歡躬身行了一禮後,熟練的來到了別院中的涼亭。
而原本寧靜的別院內,也很快緩緩響起了悠揚的琴聲。
一如之前那般,讓人心曠神怡,身心舒緩。
尹歡坐於涼亭,沉浸在琴聲中,不知不覺疲累上湧,趴在了涼亭的座位上,進入了夢鄉。
而他這一睡,便從深夜睡到了天明,期間琴聲一直從未停過。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琴聲這才緩緩收尾,直至無聲。
不過,涼亭內,尹歡卻依舊在沉睡。
他真的太累了。
“咿呀”一聲,別院的廂房內,房門打開。
一襲白裙,出塵不染的身影緩緩從中走出,臉上仍然以白色絲帕遮面,一雙明眸依舊清冷如水。
她緩步來到涼亭,駐足看了沉睡的尹歡片刻,清冷的雙眸中有著一絲好奇。
但最終,她什麽也沒說,也沒有叫醒尹歡,只是輕輕垂手,一張寫著字的紙張便飄然而下,落到了尹歡身旁,恰好一角被壓住。
而後, 她轉身離去,一步邁出,身形便已出了別院。
幾步之間,便已離開春風閣。
神奇的是,從她旁邊路過的人,竟仿佛看不見她一般!
……
大崢,京城。
清晨,皇宮禦書房。
一襲皇袍,身上有著一股難言威嚴的人影,打著哈欠的來到了禦書房。
沿途見到的宮裡人,無不驚愕的同時,連忙跪下問候道:“參見皇上!”
這道身披皇袍的身影,卻是毫不在意,打著哈欠的他,徑直來到禦書房的書桌前。
“皇上,您今兒怎麽忽然有如此雅興來禦書房啊。”
一旁的大內總管張海,滿臉諂媚笑容的搭話道。
“這是什麽話?說得朕好像不理政事一般!”
皇袍身影聞言,頓時皺眉道。
“奴才失言了!”
張海聞言,頓時臉色驟變,噗通一下便跪落下來,狂扇自己耳光,“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皇袍身影瞥了張海一眼,在張海把臉都扇腫後,這才淡淡道:“行了,起來吧。把這一批鎮魔司遞交上來的新任神捕的名額帖給我。”
張海聞言,如蒙大赦,連忙起身,在書桌前堆積如山的奏折中,找出了黑底血紋的鎮魔司新任神捕名額帖,遞給了皇袍身影。
皇袍身影接過後,將其放在書桌前翻開,隨意的掃了一眼後,便拿起一旁的傳國玉璽,粘上印泥,“啪”的一聲印了上去。
轟隆!
冥冥之中,一聲轟鳴,無數人的命運也因此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