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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飄搖的扁舟》第8章 回憶・相救
  上官景和張靖國因為在街上殺了兩個日本鬼子和一個老漢奸受到城裡偽軍的搜捕,迫不得己才躲進了吳鴻亮家。

  吳鴻亮化身地方生意人,實際是情報接頭人小吳。他家中本是生意世家,在當地商會可是具備極度發言權的。

  奈何,日寇侵略,家中長輩皆被屠殺。這給僅年紀而立之年的吳鴻亮打擊甚重。

  那年他還在蘇聯留學並不知情。日本人佔領了大半中國,試圖想控制上海商會財團。欲授予吳會長代表日本在上海成立的中日友好工商政法協會出任政協會長。

  吳會長不甘淪為日本人的走狗,於是稱病在家。

  但殊不知這日本人被惹毛。就將這吳家人屠殺的一人不剩,但他們的所作所為無疑是給當時身在蘇聯的吳鴻亮給激怒了。

  當時,在收到父親的忘年交劉善先生的來信之後,得知家族被日寇荼毒。吳鴻亮悲痛萬分,毅然決然的選擇從蘇聯立馬趕回來,也投身至國內如火如荼的抗日當中去。

  在蘇聯他的導師覺得此時回國太危險了,但在他那一下半年堅決的表態之下。

  次年,留洋歸來的他得知家中老少皆無活口。便決定,終有一天要把這日寇全員殺盡。

  為了投身抗日,他義無反顧的加入了共產黨,跟著八路軍打鬼子。但看他生的一身好面孔,組織就安排他在日租界當起了情報轉接員。

  而這情報接應地點,是吳鴻亮自己找的,組織也是後來通過吳鴻亮自己發出的電報才得知的。

  而今天上官景和張靖國兩人本來是打算接收到情報就混出城去,將情報快速送出城去。

  但誰知道命運不隨人願,在街頭看見一個為了討日本人歡心的酒館掌櫃。居然欺負兩個手無寸鐵,自保都堪憂的懵懂少年。

  因為實在看不下去這個漢奸對這兩個孩子的所作所為,實在看不下去了,就用從鬼子那裡奪來的刺刀殺了那兩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鬼子,順便覺得這種牆頭草不配存於世,便結果了他的性命。

  事發之後,又擔憂這兩個孩子的性命會不會被這些小日本殘害,所以在機緣巧合間又在街上救了一對孩子。但孩子還在昏迷中。

  兩個孩子的體質還算硬朗。雖然看上去他們被那個老漢奸打的那叫一個皮開肉綻,本來以為這兩個孩子就此結束性命了,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還有一絲氣息存留。由於之前鬧出的動靜,但現在也沒辦法請大夫,這一切只有靠這兩個孩子自己的了。

  吳鴻亮:“景叔,這孩子怕是沒救了吧?看著皮肉沒有一塊好的皮。”

  “唉,本來此次不該管這種雜事的。但做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怎麽能看著自己的同胞被小鬼子踐踏呢?又怎麽能看著自己的同胞欺負著自己的同胞,反讓這些狗日本在這裡當笑話呢?”上官景言情振奮,感覺這怒氣都要迸發出來了,拳頭早已越握越緊,感覺那股勁都能讓這手臂之間的空氣緊張到凝固。不知是怎麽的,上官景也不知是憐惜生命,還是對這兩個孩子有了感情;卻在心裡拿定主意要救這兩個孩子。

  “人雖然得救了,但情報卻沒辦法安全的送出城去,黨和組織就沒辦法得知鬼子的戰機,對於我方接下來的部署真的是很大的阻礙,同志們等不起,黨和人民更加的等不起啊!”吳鴻亮似乎真的著急上火了。張靖國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女婿是條漢子。但是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這個妹夫居然這麽強硬。

  “父親,怎麽又回來了?”上官梅聽見後院的吵鬧聲,以為是院裡進了什麽人便出來查看。

  卻令她驚奇的是,剛給她轉遞完情報的父親居然又回來了。他以為父親身上受了傷,便揣著她那緊張的快要跳出來的小心臟,仔仔細細的檢查著父親的衣服,生怕在衣服上看見血跡。

  看父親身體無恙便松了一口氣。但在她放松的同時,眉頭在一次緊鎖:“這兩個孩子怎麽回事?”

  吳鴻亮搶先一步回答她:“他們是兩個叔叔跟你在接頭的時候以後,在日租界救下來的,但兩個孩子因為受傷過重。現在醫院、街道到處,都有偽軍在抓人。實在沒辦法就也只能先放在家裡了。”

  “你們傻啊,我可是在戰場做過救援的,這點小傷我可以啊。”說著便招呼他們把兩個孩子的那個帶到兩個房間等著她去治療。

  女孩子被帶到上官梅的房間那一刻,上官梅便把這些礙事的男人都轟了出去。

  上官梅給女孩寬了衣,映入眼簾的場面卻讓上官梅覺得不可思議。在這豆蔻年華本應該是孩子們最快樂的時光,卻在這個小女孩身上看不見一寸真正完好的膚色。

  解開女孩的上衣看到的不止止是雪白的肌膚,更大有文章。她的後背有萬根血線在交織,有些血絲交疊的面積大了已經成為了很多小血泊,到那還是那新傷之下的。可能血泊的日子久了早已形成了交匯的黑棕色死皮。在這死皮之上還交織著血淋淋的新傷。

  有些地方可能是衣服太久沒有洗召來了太多的蟲子。上官梅解開衣服的時候,有些蟲子還在吸食著小女孩血泊裡僅剩的獻血。有些表皮可能是因為細菌的感染,蟲子的啃食,已經有多處傷口上鮮血與白色液體相互摻雜著。鼓膿的泡也被破敗的不成樣子。

  看著這些場景,真的不相信這是這個豆蔻年華該去承受的傷痛。這一刻,上官梅覺得整個人都破防了。她覺得,外面那群男人可能都覺得他們自己做為男人也無法承受得住的。

  就像讓一個人死很容易,卻讓她飽受折磨的活著確實需要很大的勇氣去面對。這一刻至少上官梅覺得自己在心裡是十分欣賞女孩這對生的執著的。

  整理好女孩的傷口,上官梅就給女孩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便收拾了一會兒便直奔男孩那邊去了。

  而男孩這邊的情況是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

  上官梅推門而入卻看到,男孩其實早就已經醒了。他蜷縮在那個房間的牆角。可能是三個男人不會說話還是他們太凶了。男孩便揮舞著手裡的匕首,生怕他們靠近。

  對於孩子不知道怎辦的三個大男人看上官梅來了便起開讓上官梅想想辦法。上官梅示意男人們都後退。

  可能是看上官梅是個女的,又見男人們都後退了,沒有什麽危險性便也算是放下了手裡的匕首,對他沒有那麽大的敵意。

  上官梅想上前給男孩解開上衣,給他上藥,卻被男孩用手拽住衣領不讓上官梅脫。可能是害羞,或者出於敵意也許是別的原因。

  上官梅讓他寬心,叫她好好配合,給他上藥,男孩似乎是聽懂了。便也不做了抵抗。

  解開男孩的上衣,本以為就也只不過比女孩稍微重點而已,但也只是她的見識限制了她的眼界。

  解開衣服之後才知道什麽叫破敗不堪的體膚。難怪他會先醒來,可能是打進肉層的子彈讓他真的痛苦不堪,沒辦法做到深睡。

  子彈打在三處。腰部、大腿部和他的後背。子彈打進去的周圍都是被彈頭高溫的炙熱給燙出來,形成一個個凹下去的灼傷。

  但這三處傷口的形成,對於上官景多年用槍的說法來說,他覺得傷口形成的時間不是同一時間,而且三個傷口之間形成的時間間隔根據傷口也是判斷出來不是同一時期造成的。

  還好小夥子體質好,至少能堅持到現在。

  上官梅便跟父親說,這必須取出子彈。無論如何必須要想辦法。

  可是現在條件真的有限,上官景覺得沒有辦法去找那些手術用具, 最多也就只能找到鑷子。消毒液也只能用白酒代替。實在不行也只能讓這個孩子忍著痛,然後拿用過白酒消過毒的刀給槍傷上劃開個小口用手摳出子彈來,再用手扒開傷口,用消過毒的鑷子把子彈扒出來了,之後再用繡花針給傷口縫上。

  就算他是個身體強壯的青壯年,但他還是個孩子啊。怎麽能忍受的了不打麻藥動手術。

  但是對於這個孩子來說,就算他身體強壯,但也不能讓子彈在身體裡啊。

  三個大男人也不等孩子做出反應,便不約而同的將孩子用雙手坑在床上便招呼著上官梅開始動手術。

  上官梅掀開了男孩的衣服,男孩健壯的腹部下沿便看到一個大傷口,對傷口剛下去兩刀。男孩反應劇烈,為了不讓他叫喚,上官景便拿前面給男孩頭部降溫用的毛巾,把男孩的嘴用毛巾堵住了。雖然不能大聲的叫喚了。就算奮力掙扎中因為疼痛和無奈卻不見男孩流下一滴眼淚。使男孩很快便痛暈了。

  整個過程,男孩又不知痛醒了多少次,接著又痛暈了多少次。特別是後來子彈取出來之後給他縫傷口的時候,更是令看的人都覺得撕心裂肺

  “這孩子我喜歡,整個過程都不曾流過一滴淚,是條漢子!”上官景看這個孩子越看越喜歡。

  上官梅怕男孩擔憂女孩,便讓女孩和男孩在一個房間。他們則是在房間外,讓孩子們好好休息。

  在他們言語之間,那兩個孩子也不知從何時有了動靜。在房間內等候的上官梅便發覺,叫了房間外面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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