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院子的很多地方有新修整的痕跡存在,應該是九叔去年接手義莊之後義莊修的,整個義莊現在佔地還算比較大,剛才拜師的地方是義莊的主屋。
主屋在最初建造的時候就是兩層高,現在一層作為正廳大堂使用,二樓則是九叔平時生活的地方,而在主屋的正前方是前院,院子裡擺放了一些練武的器具,左右兩側則是廂房。
其中的右側的廂房與正廳房子之間有空出一些間距,高度也只有主屋的一半多一點,但是佔地面積卻比主屋還大,平時連通前院與右廂房院子的門是關閉著的。
這個廂房跟院子就是義莊用來存放棺材與死屍的場所,裡面常年擺著幾十具棺材,廂房屋內有九叔設置的神堂法壇,供奉著茅山祖師。
院子裡也住著一位老人,九叔平時稱他峰伯,後來陸羽聽九叔說,峰伯一直在義莊生活,差不多後半生都是在這個義莊度過的,擅長給人摸骨算命,現在年齡大了,感覺也沒幾年活頭,平時就在廂房的院子裡曬曬太陽。
右廂房有一個門通往外面,平日裡有需要住義莊的特殊客人,也都是從這個門進出。
因為義莊平時只有三個人,秋生有時候會回姑媽家住,而文才又因為年齡小,暫時住在大堂旁邊的小房間裡,秋生不會去的時候也會跟文才擠一個,房間緊靠前院。
左側的廂房暫時沒人住,被九叔當做庫房使用。廚房、水井之類的則是在義莊後院。
不過一般人忌諱義莊,這裡很少有人來,哪怕稍微繞上幾裡路也願意,義莊隻的老中少三個人也樂的清淨,就是平時采購一些食物會有些麻煩。
拜師當天陸羽下午跟文才看好的地方後,便回鎮上準備東西,當天晚上陸羽便帶著衣服被褥正式入住義莊,九叔考慮到陸羽的一些情況,沒有將陸羽與文才安排在一個房間,而是讓陸羽住在文才隔壁。
次日清晨
義莊庭院響起了一聲聲器材碰撞的聲音,此時還在呼呼大睡的文才又又又被吵醒了,被吵醒的文才嘴裡嘟嘟囔囔著,隨後將頭蒙在被窩呢內,緊接著被被窩內的氣味給熏了出來。僅用被子將耳朵給捂了起來,六月的被子又能有多厚,起不到絲毫隔音效果,而且有些東西你不想聽,偏偏還聽的很清楚,最後忍不下去的文才趴在窗台朝外瞅。
發現院子裡正在練武的人居然不是師父,而是師父剛收的徒弟陸羽,原來剛才發出來的聲音是陸羽練武的聲音。
一年之前在於春,一日之際在於晨,來到義莊第一天的陸羽並沒有因為拜了九叔為師就將自己的洪家拳丟掉,繼續在早晨練習基本功跟拳法。
“陸羽,你平時早上都是這個點開始練武嗎?”一道聲音從二樓傳下來。
正在練拳的陸羽隨後的收回了剛剛招式,抬頭朝上望去,是九叔打開窗戶朝他說話。
原來是剛起床的九叔聽到樓下院子裡有動靜,打開窗戶看到陸羽正在院子裡練武,看到正在這麽勤奮練武的陸羽感歎了下自己最初學道的時候好像也沒這麽早過,於是便問道。
“是的師父,一日之計在於晨,早晨舒展舒展身體。”回完九叔的話,陸羽繼續接著自己的招式練下去。
隨後穿戴好衣服九叔從樓上下來,徑直走進文才房間一把把文才身上的薄被給掀了。
“師父怎麽了?”床上文才一臉懵的望著九叔。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瞅瞅你師弟,
你要有這麽用功,我教你的茅山術早就能入門了,起來跟著你師弟去練功。”九叔看著一臉無辜的文才,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極不情願的文才被九叔趕出了房間,來到院子裡,茫然的站著,一副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狀態。
看著呆呆的文才,九叔歎了口氣來到陸羽旁邊,不過只是站在陸羽一旁看著,並沒有打擾陸羽練功。
大概過了兩刻左右。院子裡的幾人聽到後面傳來峰伯的聲音,原來是峰伯把早飯做好了,從後院穿過大堂喊九叔師徒幾人吃早飯。
文才聽到有吃的,一股風的衝向後院,陸羽也結束了晨練。
九叔看到陸羽結束晨練便說道“基本功不錯,一會吃完飯沐浴換身衣服收拾一下,跟文才到神堂找我。”
說完頭兩人走向大廳裡的飯桌。
飯後陸羽將九叔交代的事情跟文才說了下。
“師父讓你去神堂,說明要收你為茅山弟子啦!”文才仔細瞅著陸羽一臉驚奇的說道。也沒什麽出眾的地方呀,還沒自己好看,怎麽第二天就收為茅山弟子啊,自己當時可是等了一年多才收自己進茅山的。
“昨天不是已經收我為徒了嗎,怎麽今天還有?”聽到文才說,陸羽也有一些意外,還有一次啊。
“哎呀,昨天是師父收下你,如果要傳授你茅山術,還是要讓祖師爺他們看一下你,祖師爺的畫像就在神堂,讓你過去就是帶你在祖師爺面前混個眼熟。省的以後請祖師爺的時候不認識你上錯身。”文才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我熟,一會到神堂,你就少說話,看我眼神行動。”文才拍了拍自己胸口對陸羽說,說完便轉回到自己房間。
留下陸羽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沐浴後的陸羽跟著文才來前往神堂。
到了廂房門前的文才一把推開了廂房的門,將陸羽給領了進去。
“師父,我們來啦!”
剛進廂房的文才就開始往裡房間裡喊,一副這裡我熟,你不要怕的姿勢。
“文才,告訴你多少次了,進神堂要動靜跟聲音都要小點聲,義莊停的有客人,不要吵到他們,要有敬畏之心。”
一個駝著背拄著杖的老人從廂房裡的小房間裡內走了出來,老頭雖然一頭白發,拄著杖,但看起來還是比較精神,腳步還是比較利索。
“又來一批客人啊,最近怎麽多了起來。”
文才有點疑問,平時可能兩個月多月才會來一批,現在才一個月就已經夠一批了。
“世道亂了,什麽妖魔鬼怪都出來了,不說了,這個就是小九新收的那個娃吧。長得倒還算周正。”
老頭打量著跟在文才旁邊的陸羽。
“陸羽,這個是峰伯,他一直住在東廂房,平時師父不在的時候,都是峰伯看管義莊,給客人喂飯。”
文才對站在旁邊的陸羽介紹面前的老人。
“峰伯您好,我是師父新收的徒弟,陸羽。”聽完文才介紹,陸羽朝著峰伯行了個禮。
“小家夥怪有禮貌的,快進來吧,小九已經跟我說了,他在後面準備東西,文才你們先坐會,小九一會準備好就過來。”
文才跟陸羽兩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這時陸羽才有機會觀察廂房的布置,廂房雖然佔地很大,但是裡面被各種隔斷進行了分割,只能看個大概。
神堂好像被重新布置過,地上有些桌椅拖動的恆基,牆上是上清與太清兩位祖師爺的畫像,在畫像下面是一個長條的茶幾,而茶幾下面則是張桌子,桌子的兩邊各擺了把椅子,在桌子上面鋪著層黃色的布,布上的四根蠟燭兩個香爐,被分成兩排擺放,在兩個香爐分別插著三根手指粗的檀香,檀香已經差不多快燒完了,應該是早晨上香的時候點的。在香爐前面放的是三盤貢品,貢品擺了三層,在貢品前面則放著一些陸羽認不出來的物品。
兩人等好大一會,九叔這才從後面的進來了。
“師父,我已經把小師弟帶過來啦!”
從後面出來的九叔剛好被正對著側門的文才看到。趕緊從椅子上下來,對著九叔邀功道。
看到九叔過來的陸羽也從椅子上起來,兩人站著等九叔走過來。
“陸羽,今天叫你來神堂,文才應該跟你說是什麽事情了吧!”
九叔看著文才跟陸羽兩人,文才看到師父在看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俏皮的表情。
九叔轉身上前從香盒裡抽出幾根,點燃後分別插進畫像前面的香爐內。
點燃好後的九叔跟峰伯在畫像前面對面站好,
此時穿著一身道袍的九叔站在右邊,然後示意文才到一旁,指著地上的墊子對陸羽說:
“跪在上面,”
聽完九叔的話,陸羽向前走到墊子旁撲通一聲跪在墊子上,而陸文才則是跟峰伯站在了一排。
“先拜請元始天尊”
看到陸羽已經跪好,站在另一旁的峰伯往前邁了一步,對跪在地上的陸羽說道:
隨即陸羽弓著身子彎腰磕頭,這些流程剛剛文才在帶他來的時候都已經跟他介紹過了。
“再拜請太上老君。 ”
陸羽跟著峰伯的指示繼續彎腰磕頭。
“由義莊莊主茅山弟子林九主持收徒儀式。”
說完這句話,峰伯隨即往後撤了一步,
這時,一身道袍的九叔轉身從桌上拿起剛才準備好的幾張符,伸到蠟燭上點著,在陸羽頭上晃了幾圈,兩肩上點了三下,隨後用力往上撒開,讓燃燒的符飄到空中。
當燃燒的符從空中落到地上後,九叔緊接著又從桌上端起了一盞茶杯,茶杯裡的水是半滿的,而杯子裡放了片柳葉,九叔將葉子從杯中拿出來,用力捏住一頭,用力將葉子上的水朝陸羽身上甩,將葉子上的水撒下來,當這個動作複了三遍之後,九叔右手以劍指在空中劃了個軌跡後點在了陸羽的額頭上,並且順勢用指尖畫了個符籙。
畫完符籙後,九叔將杯子放回了桌子上。轉身站在陸羽前面說到:
“今日我林九以張天師第十六代傳人的身份,收你陸羽為天道派的門徒。”
說完九叔從桌子上拿個把大概成年人一拃長的法尺對陸羽說。
“陸羽,這柄太乙法尺是我師父賜給我的,上面刻有一道符籙,有辟邪除魔的能力,今日賜予你,作為你的信物,接下這柄法尺,你便是我天道派第十七代弟子。”
“謝師父,收陸羽為徒。”
陸羽雙手接過九叔手中的太乙法尺。
看到陸羽從自己手中接過法尺的九叔用手把陸羽扶了起來並對他說。
“起來吧,師父一會讓峰伯給你摸骨,看你比較適合走哪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