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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萬盛世》五百四十七最壞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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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薊遼總督?”

 張居正聽到魏廣德問起這事兒,心裡就是一驚。

 “聽說還未定,怎麽,善貸可是有人選舉薦?”

 張居正似毫無所覺的問道。

 魏廣德哈哈大笑道:“我能舉薦二品大員嗎?”

 “你是禦史,朝廷可沒說舉薦人才,舉薦人品級要有多高。”

 張居正撫須笑道,不過他也從話裡聽出來,魏廣德沒有插手此事之意。

 或許,真是臨時起意,隨便問問而已。

 “劉大人從兩廣、福建總督任上被調回京城,各方面可都沒有這次屢立戰功的江總督表現搶眼,怕是爭不過啊。”

 魏廣德澹澹笑道。

 “劉大人在東南剿倭,還有平定張璉反賊之戰中,也是立下戰功無數的。

 這次調回京城,老師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張居正當然知道,目前的情勢下,劉燾和江東爭奪薊遼總督之位,還真缺乏底氣。

 不過劉燾和徐階之間的關系擺在那裡,都是多年的老朋友,自然不願意讓他閑賦在家。

 劉燾,字仁甫,號帶川,直隸滄州劉辛莊人,嘉靖十七年進士。

 歷任濟南府推官、兵部職方主事、陝西僉事,精騎射,通韜略,屢立戰功,其一生中兩次被奪情,在大明官場裡也是極為罕見的。

 在兵部期間正是嘉靖二十九年,適逢外虜兵犯京師,本欲回鄉守孝的劉燾被奪情參與了衛戊行動,直到戰事結束才請求回鄉丁憂。

 複職後補缺蘇州兵備副使,家中再遭變故,時值江浙東南地區,倭寇猖獗,劉燾再次被奪情任嘉湖兵備。

 之後更是一路升遷杭嘉湖副使、按察使,為安定嶺南,又總督兩廣軍務,

倭寇猖獗,又兼巡撫福建。

 可以說,從濟南府推官之後,劉燾戍邊之才就被發掘出來,之後所有職位都是偏軍事文官,而且他做的也都非常好。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傑出的統帥,依舊免不了遭到彈劾。

 劉燾在清剿倭寇的戰鬥中,倭寇皆盡潰逃,難與爭鋒,雖然也曾做過負隅頑抗,比如糾結更多倭寇作亂,但是這些都被經驗豐富的劉燾正面擊潰,劉燾也因此一路升遷。

 然而並不是一切事情都能順心如意,平定嶺南還好,可是在剿倭過程中,劉燾飽受詬病。

 比如對極少數和小股倭寇的襲擾反應不及時,部隊發生叛亂等等,雖然輕易化解了兵變叛亂,但是躲來躲去,他卻沒有躲開“同事”的嫉妒和詆毀,說他養寇自重。

 嘉靖朝的倭寇之亂,本就是因為朝廷失當策略導致的,並且愈演愈烈。

 在根本沒有改變前,倭寇之禍就如同草根,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始終頑固反覆。

 養寇自重,既是很多明朝官員累積功勞的資本,也是最後敗落的源頭。

 面對連續的彈劾,徐階也只能采取措施進行保護,那就是安排劉燾調離。

 實際上,通過張經、楊選之死就可以看出,嘉靖皇帝是個急功近利之人,只希望能最快完成他交代的差事,而沒有太多耐心。

 當他耐心被耗盡之時,往往卸磨殺驢。

 張經之死,與其說他是被嚴嵩等謀害,倒不如說是嘉靖皇帝低估了倭患的嚴重性,連續兩年都無法取得進展後耗盡耐心,借他人之手拿下張經,之後便是不管不問。

 而楊選,則是因為知道入寇韃子僅萬余,卻無法最快進剿,甚至還連番敗仗。

 “其實,在我看來,讓劉大人總督薊遼、保定或許更為穩妥。”

 魏廣德也是順勢說道。

 “哦,善貸有何高見?”

 張居正聽到魏廣德挺劉燾,也是有些好奇,於是問道。

 “徐閣老和楊尚書,都和裕王府交好,所以我也更能不偏不倚看點薊遼總督人選。”

 魏廣德笑道:“我也聽說劉大人精騎射,通韜略,當初在陝西都司任職時曾率軍與突入陝西的韃子交戰,射殺賊酋密裡阿,這說明他對上蒙古韃子也是有一手。

 而在江南又曾參與多次圍剿倭寇和平定嶺南的戰績,可謂戰功彪炳,威望是足夠震懾全軍了。

 至於江東江大人,謀略上應該和劉大人不相伯仲,不過就差在精騎射這一項上。

 薊遼總督,保衛的就是京畿,若是連戰場都不敢上,只會在後方運籌帷幄,怕是難以激發將士用命。

 楊選就是很好的例子,韃子往北他往南,和劉大人射殺賊酋相比,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實不相瞞,陛下那裡,老師肯定有話說,可現在最大的難題還是楊博有意讓江東接任薊遼,他的意思是劉大人剛回不久,怕是對韃子已經有些陌生,最好還是先巡邊,適應一段時間再安排。”

 張居正說道。

 “徐閣老壓服不了楊尚書,不妨再加上裕王,我想兩邊都支持劉大人執掌薊遼總督的話,楊尚書應該會好好考慮考慮。”

 魏廣德依舊掛著笑容說道。

 “善貸有辦法讓裕王表態?”

 張居正有些狐疑的問道,隨即拱拱手說道:“實不相瞞,我曾經私下裡和裕王提過此事,不過裕王正如你所言,徐閣老和楊尚書對裕王府都是臂助,他認為不管支持誰都不合適。”

 “所以,裕王就拒絕了你的請求?”

 魏廣德接話問道。

 “正是如此。”

 張居正也不隱瞞,當即點頭說道。

 “那一會兒我求見裕王,再去說說此事,看能不能有轉圜余地。”

 魏廣德當即說道。

 “那有勞善貸幫忙了。”

 雖然張居正心裡其實已經猜到魏廣德做這件事兒,肯定是無利不起早,不過現在他也不知道魏廣德這麽做的真正原因,自然也要以禮相待。

 很難說,魏廣德和江東的矛盾,足夠讓他舍下臉面來對付。

 最起碼,張居正是真不知道魏廣德是因何事和江東交惡的。

 不知道原因,自然就無法做到準確判斷。

 “對了,我今兒還有一件事兒,想聽聽叔大兄的看法。”

 魏廣德話題一轉說道。

 “何事?”

 張居正奇道。

 “此事關系重大,還請叔大兄保密。”

 於是,魏廣德就把馬芳率部返回宣府後,謀劃偷襲蒙古北沙灘一事告訴了張居正。

 “你的意思是,馬芳接到密報,俺答汗大帳立在北沙灘?”

 張居正蹙眉問道。

 “應該是,他言此次偷襲,欲重創俺答汗主力,若是其不在北沙灘,何來重創一說。”

 魏廣德嚴肅答道。

 “若是消息屬實,以馬總兵之才,只要小心布置,當可贏得一場大勝仗。”

 張居正搓著手說道,不過看到魏廣德嚴肅的表情,又奇怪問道:“善貸,這是好事兒,你為何愁眉不展?”

 “一開始知道此事,我和你也是一般無二。”

 魏廣德說著話低下頭,旋即又抬頭看著張居正說道:“可這次偷襲,韃子黃台吉剛入寇京畿,他這就馬不停蹄奔襲北沙灘,我總感覺有些內心難安。”

 “為何?”

 張居正依舊狐疑,搞不明白魏廣德有什麽好擔心的。

 “我查閱了朝廷關於俺答汗的文檔,發現其人謀略過人,特別是在擊敗兀良哈和征服青海一代的戰事中,表現出驚人的預判能力。

 就算十幾年前那次威逼京師,其實也不是他隨意為之,應是深思熟慮後做出的驚人之舉。”

 魏廣德搖搖頭,“感覺我把他抬得太高了,不過此人確實有過人之處,否則絕不可能一統大草原,實為大明心腹大患。

 所以,我擔心,黃台吉此戰最後階段戰局逆轉,會給其警覺,我大明官軍宣大鎮戰力正在提升。”

 以前蒙古部族之間只是表明的和諧,實際上就是出於分崩離析的狀態,所以每次南下都不是集齊全力。

 在俺答汗露頭之前,其兄長吉囊只不過是三萬戶,就敢肆虐宣府、大同、涼州等地,還要防備亦不剌和卜兒孩等部族。

 而現在,周邊部族都已經臣服於俺答汗,他可謂擁有巨大的力量,可以調動龐大的蒙古兵力。

 像馬芳這樣的突襲,往往不會集齊大軍,只會帶走萬余精銳,便於快速突進實施突襲。

 別看馬芳的兵馬少於俺答汗,可若是指揮得當,當可利用敵寇混亂之際趁勢而起,立下不世之功。

 不過,這樣的偷襲行動也是有巨大風險的,那就是有點被敵偵查或者預測到,則往往身陷令吾,很難脫身。

 魏廣德怕的就是俺答汗從黃台吉那邊戰事中有了警覺,若如此,在半途伏擊馬芳,以有心算無心,結局自然難料。

 “這次立大功的,就是宣大人馬,現在兩部一起返回駐地,大同薑應熊部也會參與此次偷襲嗎?”

 張居正忽然插嘴問道。

 “不會,若是聯系大同軍,怕是消息會有走漏風險。

 宣府軍在他麾下多年,已經被他完全掌握,自然知道該如何做才能做到保密。

 而大同軍則完全不了解,也很難指揮的動,馬芳絕不會聯合大同一起進兵的。”

 魏廣德直接搖頭道。

 “那你是什麽意思?想要阻止還是.....”

 張居正依舊很奇怪,不明白魏廣德的真實用意。

 “馬芳那邊,若是我猜得不錯,怕是這時候他已經率兵到了宣府長城腳下,隨時都會潛出關隘。”

 魏廣德清楚,這樣的計劃,真要實施,最關鍵的就是此時宣府長城外是個什麽情況。

 若是出現韃子斥候哨探,馬芳也可能直接取消此次進兵計劃。

 也就是說,馬芳只會考慮可行性,但是最後是否要實施則是要審時度勢,根據具體情況而定。

 不過這些細節,也沒必要對張居正說叨。

 “既然控制不了,不如想辦法補救?”

 張居正這時候開口說道。

 “什麽?補救?”

 魏廣德奇道。

 “既然馬總兵已經出兵,而善貸又有擔心,不如想辦法,看如果馬總兵真的兵敗,該如何挽回敗局,比如派遣將領率兵以巡邊的名義進入宣府,打探消息,一旦出事則立即出兵救援。”

 】

 張居正說道,“就看善貸認為,若是馬總兵此次出兵真被俺答汗偵知,會出現哪些可能的情況,我們也好對症下藥,找到解決辦法。”

 “馬芳會率部出擊,以往出塞他都是身先士卒的.....”

 說道這裡,魏廣德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之前馬芳出塞後都是由董一奎暫時接管宣府防務,而現在董一奎已經調往山西擔任總兵,也不知道這次馬芳離開宣府後,後方是怎麽安排的。

 不過,這不重要。

 因為魏廣德已經想到剛才張居正的建議,一種想法在魏廣德腦海中盤旋。

 讓董一奎以山西總兵的身份,帶來山西鎮兵馬巡防宣府,若是馬芳部真的遭遇麻煩,則讓董一奎率部救援,若成功則負責接應其返回。

 不過這個時候,張居正倒是自顧自說道:“馬芳部若是被俺答汗偵知動向,其可能的做法有三。

 一是率部直接逃離,不過這樣概率極小,二是設伏,意圖重創甚至全殲馬芳部,三則是......”

 “則是什麽?”

 魏廣德追問道。

 “繞過馬芳部鋒芒,偷襲空虛的宣府。”

 張居正開口說道。

 “嘶.....”

 魏廣德倒吸一口涼氣,若是俺答汗采用張居正所說的第三種打法,既可以搶掠到無數物資,更是可以把馬芳逼到絕路上。

 開玩笑,皇帝讓你守宣府,結果你卻把老巢丟了。

 說不得,那把刀不是俺答汗揮下的,而是嘉靖皇帝出手砍了。

 “你選哪個?”

 張居正忽然問道。

 “第三。”

 魏廣德下意識回答道。

 “所以,我們還是先想辦法怎麽補充宣府兵力不足,馬芳帶走宣府精銳,一旦韃子突至,怕是連救援兵力都抽掉不出。

 屆時,整個宣府處處漏洞,到處被動,就有被韃子一鍋燴的可能,這才是真要了馬芳的老命。”

 張居正撫摸著自己的美髯說道,不過眼神中卻有一絲陰狠。

 這眼神,魏廣德以前可沒在張居正眼中看到過。

 第一次,讓魏廣德有點對他刮目相看,他狠起來貌似也好可怕。

 而且,魏廣德也從剛才張居正的話裡聽出來,張居正其實也是很有想法的。

 或許,對於軍事,他只是不感興趣。

 也是,徐階給他安排的道路可不是做軍事文官,而是要扶持他奔著首輔寶座去的。

 心裡有了計較,魏廣德在這裡又坐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就讓內侍進去問裕王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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