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剛想跑過去攔住公交車，莫小蕾一把拽住我，開心地喊道:“要手機還是要命?”

　　我狠狠地瞪著她，莫小蕾毫不在意，拉著我一起躲進街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不一會兒看到阿香和寸頭那幾個人跑出來，看著手上一個機器急得直跺腳，慌忙攔了幾輛出租車向著公交車的方向追去。

　　我們長舒了口氣，擦著頭上的汗水，彼此互看一眼，都不由得大笑起來，心裡的煩悶也去了很多。

　　我問莫小蕾接下來該怎麽辦，現在好像還沒有什麽頭緒，長生丹的藥方還有那個藥引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外婆應該有計劃了，算時間她應該也該到了。“

　　莫小蕾掏出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一輛掛著軍牌的車子停在我們面前，司機搖下車窗，居然是一個頭髮花白很幹練的老太太，莫小蕾開心地跑上前，打開了副駕駛的門跳了進去。

　　我猶豫了一下，打開車後門坐了進去，在莫小蕾和李雨時的講述中，方小妹是一個六歲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我還一時無法將面前這位熟練駕駛汽車的幹練的老人聯系在一起。

　　“嗯，方女士?“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這位老人。

　　“小蟲是吧?你也跟著小蕾喊我外婆吧，我和你外婆家以前在村子裡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的。“方小妹一邊轉著方向盤，一邊很爽快地說話。

　　“好的，外，外婆。“我有點別扭，這輩子第一次叫了聲外婆，還不是對著我自己的外婆。

　　方小妹開心地點頭答應，莫小蕾又在旁邊嘀咕著，說我有個問題是為什麽我們不可以和李雨時一起去解決長生丹的事情，我在後座靜靜地聽著，確實我也希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方小妹一邊聽一邊點頭，車子遇到一個紅燈停了下來，她想了想之後才說:“我覺得李雨時的心思不完全在長生丹上，我不是說他不想救自己和家人的命，而是他想利用這個機會去做一些我們不可以答應的事情。”

　　“您說他想利用我們?”我完全沒有明白。

　　“這樣吧，等會兒我來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判斷一下。“

　　綠燈亮了，方小妹駕駛汽車向東行駛了十幾分鍾，車子開進一個門口有軍人站崗的大院，我們下了車，方小妹向我解釋，她負責一個軍方醫療基地，和這裡有很多工作上的聯系，這裡很多首長都蒙她救助過，所以每次她來這裡都會住在這個大院裡。

　　我們被安頓在招待所裡，條件還不錯，然後就一起去餐廳吃晚飯，我們開了一個小包間，點了幾個菜，莫小蕾吃飯的時候也沒有摘掉口罩，吃一口就背過身子將口罩拉上去一些才把杓子放進嘴裡。

　　方小妹看著莫小蕾，眉頭很舍不得的皺了起來，我向她點了點頭，拉起左衣袖露出血紋，方小妹應該已經從莫小蕾那裡知道了，並沒有吃驚，也挽起右臂袖子，露出和我相似的血紋出來，我們都看著莫小蕾的背影，輕輕地歎了口氣。

　　莫小蕾很快放下杓子說吃飽了，我和方小妹也順勢放下了筷子。

　　”真希望我們都可以熬過今年驚蟄。“方小妹還是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莫小蕾的大眼睛閃了閃，開心地摟著方小妹的胳膊笑著說:“肯定會的啊，外婆你記得去年我們去普陀山，那裡的老和尚說你可以活過一百歲呢。”

　　“一百歲?如果老天爺真開眼的話，我寧願把我剩下所有的歲數都轉到你們身上。

“　　莫小蕾想說句玩笑話，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說到李雨時的事情。“方小妹清了清嗓子。

　　我也坐直了腰，全神貫注聽她說了下去。

　　”我記不清是哪一年了，那時候好像小蕾剛剛上高一，李雨時突然過來找我，我們已經有幾十年沒有見了，我之前離開土碗村的時候還認真找過他只是沒有找到，但是不明白為什麽我這次聽到他要過來就是高興不起來，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麽企圖。“

　　”李雨時過來後，我們坐下來聊了很久，不可避免談到了血蠱的事情，他知道我是研究傳染病學的專家，而且血蠱又關系到自己的性命，他相信我肯定會花很多時間研究，我老實告訴他，我這幾十年沒有一天不在盡我所能研究如何破解血蠱，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是一無所獲，李雨時歎口氣說他和我一樣也投入大量的人力財力也無法徹底解決血蠱難題。“

　　”我們又談起以前在土碗村時的事情，我還將當年何家阿爸臨死前放在我手上的紅珠子給他看，李雨時當時非常吃驚紅珠居然在我手上，他看紅珠的眼神我現在還記得，那種感覺又是恐懼又是貪婪。“

　　”他有沒有說想要這顆珠子?“我脫口問道。

　　”沒有，很奇怪，李雨時看了珠子很久，當時我想如果這個珠子對他有用，他拿走也沒有問題， 老實說，我對這個東西一直沒有放在心上，隻當是一個念想而已。但是最終，李雨時連碰都沒有碰一下，讓我好好收起來，說道這個珠子原本是兩個，以後我們要去采長生丹的藥引，這個珠子有大用處。“

　　”大用處?“我在心裡默念這句話。

　　”接著李雨時向我提出想借石匣醫經看一看。“方小妹接著說。

　　“石匣醫經?“我聽莫小蕾說過這本醫經，說是沈翠兒過來投奔沈老先生時提到過，我看向莫小蕾，發現她坐在一邊沉默不語，好像心思已經不在這裡。

　　“是的。“方小妹喝了口茶水，沒有注意到莫小蕾的心不在焉，“我當時根本不知道石匣醫經是什麽，我對李雨時說我沒有石匣醫經，李雨時冷笑說我欺騙他，他研究了我很多醫學論文和醫診檔案，內中所涉根本不是我所讀大學和工作醫院接觸過的，那時我才明白原來沈老先生留給我的就是石匣醫經，但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將醫書交給他，正如沈老先生當年叮囑我父親說這本醫書如果給別有用心的人用了會貽害無窮。“

　　“你是在擔心李雨時?“我皺起眉頭問了一句。

　　方小妹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

　　”外婆，我不明白您和李雨時先生從小在一個村子長大，又都被血蠱折磨這麽多年，為什麽不團結起來一起解決這個血蠱，而是互相猜忌呢?“我認真地問道。

　　方小妹的眼睛在我和莫小蕾的身上轉了轉，最後還是看著我說:“我擔心李雨時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