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煙屹立在場外,蹙眉目送玄佘一步步走上擂台,心頭緊張萬分,手心捏出濕膩冷汗——簡直比她自己上去打還緊張!
擂台內置的陣法格局的場內外的一切動靜。
她不清楚玄佘和莫雲寒說了些什麽,只看到下一秒,還沒等裁判長老出聲,兩人便急不可耐地出手了。
葉煙一瞬不瞬地緊盯著那兩道廝殺起來的身影。
心口怦怦直跳。
按照原著的一貫定律。
——凡是跟男主作對的炮灰都沒有好下場,凡世跟男主打擂的路人甲注定會被揍的很慘。
淦。
小妖不會跟她一樣也是炮灰命吧?!
她可記著在原著中,男主在內門大比一路逐勝,從未有敗北之績。
即便她知道小妖如今的實力也很強,但再強也扛不過主角光環啊。
然,不管葉煙在心裡如何捉急,五號擂台上的裁判長老己打響擂鼓。
她這才匆匆回神,提劍飛上自己的擂台,迎戰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金丹男修。
他身高將近兩米,渾身腱子肉壯碩如小山,手持幾百斤重的虎獅雙斧,正板著臉嗤笑地看向葉煙。
隻一眼匆匆掠過,葉煙便看出這名男修很強,比她前幾場的任何一個對手都要更強!
那如山嶽般蓬勃的氣勢壓得她幾欲喘不過氣來。
“小師妹,你這個身板可瘦弱地緊啊,我奉勸你還是自己下台認輸算了,我胡石可從不對女人下重傷!”他話倒是說的好聽,然而言語中卻充滿了嘲弄,對女修的不屑與嘲笑。
“師兄說笑了,戰場之上可不分男女,那些欲置我於死地的敵人可不會因為我只是一介女流便放過我。”
葉煙皮笑肉不笑,她橫劍於眼前,嗓音驟冷,“我有一劍,還請賜教!”
“哼,不知好歹,那便如你所願!”
壯漢面色驟然陰沉猙然,他氣沉丹田,腳掌一踏,手持雙斧衝她當頭砍來。
斧刃上各有虎獅環繞,勢如破空,虎虎生威,隱現兩頭猙獰凶獸咆哮張著血盆大口撲來!
葉煙雙眸清冽如月,揮劍與之抵擋,卻被能量震得退後兩步,虎口發麻。
這壯漢果然很強!
她不敢輕敵,將身法與速度運行到極致,與之牽製抗爭。
葉煙很快便進入忘我的戰鬥狀態,場外的一切動靜皆被她拋之腦後。
*
而此時,高台上。
掌門和眾位長老都不淡定了。
他們齊齊看向七號擂台。
尤其掌門,大掌緊握住椅把手,一張老臉黑沉如鍋底,萬萬沒想到——他的兩個親傳弟子對上了?
以他二人的資質,完全可以在宗門大比上奪魁,此場內門大比無論誰贏誰輸,少了任何一個,對於宗門來講都是極大的損失。
最過於亢奮歡呼的莫過於台下觀戰的的一眾年輕弟子。
兩名天才弟子的對決,可謂是驚豔絕倫,大部分的人流都被吸引在七號擂台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猜測兩人之中誰會獲勝。
然,對比場外競相押注的火熱氣氛,被各類陣法隔絕的擂台之內,氣氛更加劍拔弩張,一觸即炸。
“你就只會逃嗎?”莫雲寒冷哼嗤笑。
他眸色陰沉如黑雲翻滾,嗓音冰冷如霜,握掌一揮,百斤重劍以破空之勢衝對面劃出蓬勃劍意,玄佘卻驀然從他眼前消失,又以一種堪稱詭異的身法來到了他的身後。
想起等會還要下台去接雌性回家,需時刻保持漂亮俊俏的模樣,玄佘垂眸細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頭髮與衣袍,眼皮兒都沒撩一下,也送了對方一句點評,“只會亂砍的莽夫。”
這種粗魯又暴力的雄性,一點都比不上溫柔可人的他。
長得……勉強能看,反正沒他好看!
煙煙以前還真是沒眼光,幸好她遇上了他。
莫雲寒心中一凜,飛身退後兩步,目光觸碰到玄佘的身影時瞳孔驟縮,下頜線緊繃冷硬,此人比想象中的更難纏。
他反手又是一道千鈞劍意揮去,玄佘卻再次沒了身影,宛若一隻讓人永遠捉不到行蹤的鬼魅。
這麽一來二去,莫雲寒也煩了。
“除了跑和耍嘴皮子,你還會幹什麽?”
“你有本事,打中我啊。”玄佘半掀著眼皮,懶洋洋瞥向自己方才所站的位置。
用堅硬無比的黑鋼石澆築的擂台被轟出一個巨大的深坑,亂石間逸出絲絲雷電。
這力道要是打在他身上,破了層皮,就變醜了……煙煙會不喜歡的。
他才不想在雌性面前打架,粗魯野蠻不說,還容易沾血,他又不會清潔術,到時味道肯定不好聞,煙煙肯定也不喜歡。
男人柔弱無骨般倚在擂台邊的石柱上,漫無邊際地想著,又因為太困打了個哈欠,一副馬上要睡著的樣子。
本來他打算再抽個輪空就下場。
如果不是因為煙煙,他才懶得浪費力氣上場。
聞言,莫雲寒被氣笑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懦弱之人——只會逃不會打?
呵,她就喜歡這般懦弱無能的男人?
一股無名之火在心中升騰,說不清是怨恨還是嫉妒,莫雲寒握緊掌中重劍,眼中殺意更深,最直接反映出在他出劍的力道上,一次比一次凶悍霸道。
“轟隆隆——”
伴隨著沉悶的雷響,台下眾人臉色驟變,只見頭頂大片黑雲凝聚,天雷蓄勢待發。
“是天雷!”
眾弟子紛紛臉色大變,退避三舍,語帶驚恐。
“這是怎麽回事?”
“方才不還是萬裡無雲的青日嗎,怎麽這天氣突然就就變了,這這、這可真是嚇人!”
有聰明人反應過來,“莫師叔乃是千年難遇的變異類靈根,修的便是雷系功法!”
“沒想到他居然可以與天地感應,引誘出天雷為自己所用,這簡直是——”
簡直是!
簡直是萬年來第一人!
眾人震驚到說不出話,眼中的驚詫久久不散。
莫師叔真是當之無愧的用雷第一人,不過元嬰期,便已可禦天雷,倘若等他修煉到化神期、合體期……前途不可限量。
不虧是修真界第一天驕!
“逃?我倒想看看,你能往哪逃?”數十道天雷從天空徑直劈落擂台,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囚籠,將台上兩人緊鎖,所有的身法都形同虛設。
莫雲寒緊握著五尺長的重劍,寒眸中睥睨自傲,滋滋雷光砸在劍身,他神色冰冷如霜,再猛然移劍一拉,磅礴劍意和毀天滅地的雷電直衝玄佘砍去。
他倒要看看他還怎麽逃?
他要讓葉煙好好看看——她拋下他選擇的這個男人,究竟有多麽懦弱又無能。
此人隻配成為他劍下敗將,被他踩在地下,如同年幼的他一般,受盡眾人的冷嘲與白眼。
玄佘終於動了,他掌心中聚集一道寒冰長劍,擋在了身前,“不跑了。”跑累了。
這個凡人雄性真討厭。
他身上這件衣服,可是煙煙親手花靈石給他買的——玄佘不想把衣服弄髒弄壞。
屆時他要讓葉煙再給他重新買幾件好看的新衣服。
都怪這個凡人!
玄佘第一眼就看莫雲寒不順眼,格外的不順眼,現在更討厭了。
玄佘似乎動了,又似乎沒動,只見他揮掌間那殺氣騰騰的天雷便如潮水般盡數褪去,他手中凝聚出一把冰雪長劍,身形陡然消失。
“雲寒哥哥小心身後——”
台下的葉清瑤連忙急聲道。
但她一扯著嗓子高聲說話,便牽扯到身上還未愈合的傷口,要命的疼,她臉色又是一陣扭曲。
但她這句話已經晚了,在她看見玄佘揮劍砍向莫雲寒時,台上兩人間的距離已經逼近到一種極其危險的距離。
莫雲寒見狀不妙,竟從身體中爆發出一道無形劍氣,雖然僥幸打偏了那把冰雪長劍,但他的臉上卻依舊落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根上場葉煙臉上的那道傷分毫不差。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莫雲寒壓力倍增,他原本以為此人不出手是因為無力出手,卻沒想到居然一直在扮豬吃虎?!
玄佘別的不打,專挑莫雲寒的臉打,一招比一招利落狠厲,他似乎無所謂輸贏,但不把對方的臉刮花就勢不罷休。
更奇怪的是,他的出招毫無邏輯手法,莫雲寒從自己熟知的大千劍譜中,根本找到不到破解其劍法的機會。
不,更準確說,此人根本就沒有劍法,他壓根不懂的任何劍式,揮劍的每一招一式都全憑本能……思考的這個可能,莫雲寒臉色更為陰沉,那臉冷的都仿佛凍成個冰疙瘩,握劍的雙拳泛出青筋,骨白猙然。
兩人出手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等速度快到一個極限,台下的眾人只能看到兩道殘影一次又一次地撞擊彈開。
高台上。
掌門和各位長老亦面露驚奇。
他們也好久沒看到如此精彩的弟子對決了。
擂台上的兩人看似勢均力敵,然在這些長老們看來,卻能輕易看出——究竟是誰勝了上風。
莫雲寒使了渾身解數,卻依舊扳不回場,而玄佘卻只是一味胡亂地進攻防禦,身法劍式一個都沒用,就宛如初學孩童般僅憑本能揮砍木劍,卻依舊不落下風。
更別說莫雲寒手中所握的乃是次仙器,而玄佘卻連法器都沒有用,他那手中重聚了幾次的冰雪長劍連最次的法器都算不上。
“掌門師兄,你這可就有點偏心了,給大弟子這麽好的武器?卻連個普通連擊都沒給小弟子留?”一旁的青丹峰長老打趣道。
掌門懶得理他,重重地哼了聲,“你懂個屁!”
試問只在拜師大典上見過一次、此後便跑沒影的小弟子讓他如何管教?
他不將其逐出師門就算好的了,再給好武器只會助長他的氣焰更囂張!
擂台上光芒四射,飛沙走石,上品防禦陣搖搖欲墜,泛出數道裂紋。
“快跑!”
隨著台下眾人的驚呼出聲,那防禦陣法終於抵抗不住這二股過於強大的威壓,竟被直接轟碎!
“轟隆——”
擂台亦隨之炸裂。
土崩地裂,滿目瘡痍。
從高台上飛落的長老們忙雙手結陣,保護住周遭被波及的弟子。
所有人皆目光灼灼的看向黃沙褪卻的台上。
“誰贏了?”
有人道,伸長了脖子看去。
擂台碎了,玄佘和莫雲寒皆雙腳著地,按照宗門歷年規則,比試期間腳踩在擂台之外的土地上,便為輸。
這兩個天才輸一個都輸不起,怎麽可能還直接輸兩個?
最終由掌門表決二人平局,大不了減少一個復活賽的名額,最終湊夠十個名次就好。
而另一邊,葉煙的戰鬥也結束了,那胡石極其難纏,雖然她最後險勝,但亦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走下台時,葉煙隱約感到身體飄飄然,腳步發軟,似下一秒便要栽倒在地。
……這種感覺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難道是因為太累了?
葉煙腦袋暈乎乎的想著,手扶著額,走下台階差點趔趄,恰逢一隻冷白修長的手攬過她的腰肢,帶到自己懷裡,鼻尖傳來一股熟悉的幽香。
葉煙一抬頭,便看見玄佘那張漂亮的臉,俊俏如初,連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留下,“……比完了?”
她戰鬥時一向過於投入,不會去觀察自己戰場以外的其他情況,而莫雲寒實力有限,天雷並沒有波及在她的擂台,所以葉煙對於方才那場惡鬥幾乎沒印象。
“我沒輸。”他道。
“你贏了?”葉煙詫異。
“也沒贏。”玄佘看了她一眼,語帶期待,“你想讓我贏嗎?”
對於玄佘而言,他只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便可,早點下台睡覺方為正道,他對人修之間過家家般的比試輸贏亦沒感覺,無聊時玩一玩罷了。
他甚至連一絲妖力都懶得用。
但如果她想讓他贏的話,那動力一下子就上來了。
葉煙沒說話,只是靠著他的肩膀,兩人已經離開了廣場,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
玄佘察覺到她的臉色不太好, 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眼瞳閃過幽光,一枚丹藥在他掌心中浮現,下一秒,他便將其喂給她。
“你給我吃了個啥?”葉煙皺了皺眉,剛想把那比賽後中酸澀難咽的東西突出來,然後下一秒那丹藥卻化作一股暖流,浸入了四肢百骸。
這感覺……有些熟悉。
她似乎在那吃過?
題外話
寶子的打賞和月票我都收到啦,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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