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的功夫,青夜蹦蹦跳跳地回來了,滿臉喜色。
“娘,看~”
青夜攤開肉肉的手心,有一隻小小的泥人,看衣著打扮,正是個女子,手中還牽著一個更小的小泥人。
何緲仔細端詳著這兩個有鼻子有眼的小泥人,笑眯眯地蹲下身子問道:“這是娘和青夜寶貝?”
青夜肉嘟嘟的臉頰立馬鼓了起來,喜得眉毛都飛了起來,道:
“娘親好聰明,就是青夜和娘親~”
等到幾人回到了碧海閣,青夜立馬叫來了所有人。
“這是給師伯的,這是給苒苒姐姐,這是給鄭悟哥哥的......”
青夜樂顛顛地給每個照顧過她的人都分發可愛的小泥人,可謂是見者有份。
何緲一時有些愕然,青夜居然讓人做了這麽多的小泥人。
受到泥人的眾人心軟得一塌糊塗,連一向對青夜頗為凶悍的樊苒苒,都捧著泥人,眉宇滿是溫柔。
何緲這下知道,為什麽大家都會寵著可愛的青夜,她可太會拉攏人心了。
青夜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同母親的小泥人放在了桌上,又從自己兜裡拿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小泥人擺在了旁邊,口中還振振有詞:
“這個等後爹下次來給他~”
何緲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青夜買的小泥人裡面,並沒有顓孫淵的。
看來青夜心中對於這個平白無故出現的親爹,心裡還是有幾分抵觸的。
幾人正有說有笑,聽著青夜手舞足蹈地講自己遇到的趣事,前面有門人來稟:
“啟稟掌門,析木山的那位宋門主又前來拜見~”
說到此處,那人小心翼翼地看向何緲,道:“宋門主說......想要見見何長老......”
何緲下意識地擰緊了眉,從那個“又”字,可知不止來了一次。
燕毅看向何緲,征求她的意見。碧海閣如今剛在修仙界站穩腳跟,四處結交各大門派,不便同析木山交惡。
故而之前此人每次來,都只是搪塞一二;越是如此,此人來得越是勤。
大有不見到何緲,誓不罷休的地步。
何緲自然也猜出了其中的彎彎繞繞,當下無奈地點點頭道:“走吧,我去看看。”
終究是屬於她的事,推給別人不好。
“娘親,娘親,我也想去~”青夜撒嬌似地抱住娘親的大腿,不願松手。
“青夜乖,娘親去去就回~”
何緲親了親青夜的臉頰,哄了她半天,這才離開。
娘親一走,青夜悶悶不樂地擺弄著桌上的小泥人,娘親要是能跟她永遠不分開就好了。
眾人都紛紛離開,屋內只剩了青夜同顓孫淵二人。
顓孫淵一向是個沉默寡言的,他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跟這麽小的孩子交談。
阿喵偷偷摸摸地在門口出現,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房內,想要看看何緲在不在。
當然,最重要的是看看青夜那個小魔頭是不是不在。
青夜眼尖,立馬看到了倚在門框處的阿喵。
“貓貓~”
青夜臉色轉陰為晴,欣喜地叫道,不管不顧地衝著阿喵撲了過去。
阿喵見狀,嚇得是渾身毛都炸起來了,拔腿就跑。
它還是乖乖躲起來,做自己的水麒麟吧。
青夜卻因跑得太快,腳下一個不穩,摔倒在地,腳一勾,連帶著整個桌子都被掀翻了。
事發突然,顓孫淵隻來得及去抱起女兒,方才桌上的小泥人早已被掀翻在地。
青夜顧不上自己身上疼痛,撿起地上的小泥人一看,大的泥人和小的泥人中間,剛巧摔斷了手牽手的部分。
青夜見到此處,咧開嘴嚎啕大哭起來,“我不要跟娘親分開………不要分開………”
哭聲震天動地,淚珠子撲簌簌如斷線的珍珠,她邊哭邊用肉嘟嘟的小手抹眼淚。
“青夜,你看~”
這是顓孫淵第一次喚女兒的名字。
正在哭泣的青夜疑惑地停了下來,透過手指縫,她看到了爹爹溫柔的眼神。
她松開手,看到的是兩個泥人斷開的部分,現在正牽著手,完好無損。
青夜的更咽聲堵在了喉嚨裡,她驚喜地將兩個泥人接了過去,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含糊不清地問道:
“爹爹你是……神仙嗎……怎麽能………這麽厲害………”
顓孫淵心軟得一塌糊塗,找了張手帕把女兒哭花了的小貓臉擦乾淨,這才解釋道:
“用修補術就可以。”
“修補術?”
青夜聽著這個陌生的詞語,小小的腦袋裡有大大的疑惑。
她爹爹是不是神仙她不知道,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她爹爹很厲害,對她也很好。
想到此處,青夜有些心虛了。
她猶猶豫豫地摸索了半天,從自己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泥人,遞給了顓孫淵。
顓孫淵望著白色衣裳的泥人,那雙一貫冷淡的丹鳳眼中閃過一抹驚喜,溫柔地問道:
“這是給我的?”
青夜點了點頭,低下了頭,羽扇般的睫毛還沾著淚珠,隻嘟囔道:
“青夜怕爹爹丟了,爹爹如果丟了,娘就會去找爹爹,就不要青夜了………”
顓孫淵這才恍然大悟。
所以她才想著把爹爹的泥人藏起來,這樣子,爹爹也許就不會丟了。
“不會,爹爹再也不會丟了。”
顓孫淵眼眸微顫,似乎閃動著什麽,隻抱緊小小的人兒,鄭重承諾道。
他永遠不會再丟下她們母女二人。
青夜還不習慣這樣子被爹爹抱,扭了扭身子,掙扎地拔出自己的胳膊,翹起小拇指道:
“那你跟我拉勾~”
“好。”
小小的拇指和修長的手指勾在一起。
青夜樂得直晃腦袋,口中還念念有詞:“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何緲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方才宋子舒絮絮叨叨了許久,後面竟然說,想要重新拜入碧海閣,拜入她名下。
她忍了許久,聽到此處,終於是聽不下去了,拂袖而去。
雪中送炭的恩情,她會一直記在心底;若是錦上添花,那大可不必。
“娘親~~”
青夜一見到母親,立馬小跑了過去,張開雙臂要抱抱。
何緲抱起她,這才注意到,青夜的手腕處擦傷了一塊,都成了紫青色的淤青。
“這是?”何緲疑惑地看向顓孫淵。
青夜反而主動開口解釋:“是青夜自己去捉貓貓,摔倒了~~跟爹爹無關~~”
何緲無奈地扶額,對著一旁的顓孫淵叮囑道:“去找點傷藥來吧。”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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