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不管什麽時代,都屬於兩面刃。
用得好可以安撫民心,讓百姓憑著精神上的慰藉,彌補肉體上的磨難。
可一旦失去控制,黃巾之亂就是最好的證明。
“的確,若是於吉煽動他的信徒造反,那麽就是幾十萬人規模的動亂。整個江東四郡,可能都要陷入戰火之中。”孫暠若有所思。
如果可控的話,他不介意來一場大清洗,把那些世家豪族都清洗一遍。
拚著江東倒退二三十年,把這裡變成一塊白色畫布,隨他以後怎麽塗抹都可以。
“慢著,不如我們換個角度去思考。若於吉的真正身份是唐周,若給四大家族知道會怎麽樣?”孫暠饒有興致,畢竟黃巾之亂那陣,江東也鬧過黃巾。
想來四大家族,對黃巾這種存在,應該還是有記憶的。
當他們知道,為了方便養的狗,居然是擇人而噬的惡狼,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淡定。
“知道你的想法,不過我們需要拿出更多的證據,否則的話意義不大。”孫靜回道。
“短期內於吉也危害不到我,有些事情沒必要一步到位,徐徐圖之也挺有趣的。”孫暠笑道。
反正只要在江東落戶,那麽於吉這家夥就繞不開。
換了誰都沒辦法放任,有著數十萬信徒的道人,在自己的地盤裡傳教。
如此過了兩天,孫靜一直在忙碌,呂熾都在配合他調查於吉的底細。
期間有個女子住進呂熾的府邸裡,這是孫暠偶然看到的。
當時兩人的感覺很親近,這是孫暠第一次見到,呂熾會對女子露出這樣的表情。
直至呂熾發現自己,並且介紹了他的這個密友,張春華。
孫暠有些不淡定了,這名字好像不是某個司馬氏的妻子麽?
所以說,司馬氏的妻子,不想嫁給司馬氏,然後逃婚到了這裡……
慢著,這樣一來,司馬師和司馬昭豈非就沒了?
不不,就算沒有張春華也會有李春華,王春華。
司馬師和司馬昭的母親是誰,並不重要。
就如同天沒亮,把一個叫做任紅昌的貂蟬女官帶走,貂蟬依然會在歷史出現。
有些時候,根本不是誰做了什麽事情被寫入歷史,而是這個歷史事件的發生,成就了誰。
“很高興認識你。”孫暠釋然的向張春華行了一禮。
她的出現很及時,挽救了隨時可能成為龍陽的呂熾。
作為朋友,孫暠真不希望他走上歪路。
“我這好友一直在心裡提到你,仁慈仗義的府君大人。”張春華很禮貌的行了一禮。
哪來的大家閨秀?孫暠一愣,這氣質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培養出來的。
少不得看了眼呂熾,你當初可告訴我,自己是個行商來著。
呂熾則是一副淡定的樣子,仿佛根本不記得以前說過什麽的樣子。
真相了,自己這個好友,看來也有背景!
總不能,張春華不想嫁人逃家。你也因為不想娶某人,而選擇逃家的吧?
這大概也是年前最後的插曲,畢竟新年到底還是到了。
衙門留下最低限度值守的官吏,然後開始封印過年。
忙活一年,就算打得再厲害,這個時候也得暫時休兵。
“說起來,曹操那邊什麽情況?”孫暠倒是想起來了,之前派人給曹操送了封信。
告知張邈等人,正密謀迎呂布擔任兗州牧的事情。
現在那麽久過去,也不知道那邊怎麽樣了。
說到底,兗州距離江東這裡,還是有些遠。
若是不主動打探,根本不知道那邊發生什麽。
倒是孫策那邊的消息更快傳回來,袁術在自己這邊妥協,卻是把矛頭轉移到孫策那邊。
如此輪番攻打,孫策居然抗了下來,並且迅速的成長。
甚至得到陸康的認可,成為廬江都尉。
“還把周瑜和陳武招攬到了麾下?難怪越打越厲害!很好,現在已經奪下廬江的兵權,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從陸康手裡,把廬江太守的職位奪過來。”孫暠點頭。
他非常肯定,以孫策的魅力和能力,成為廬江太守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這一次北上,收攏了蔣欽和周泰部不說,陳武和周瑜居然也投入其麾下。
自己也要努力了,按說這個時間段,張昭和張弘不應該是避難於吳郡?
二張到底不同於顧雍,本身是避難才到江東。
有傲氣,但只要態度尊重,也能放下身段。
兩天后,孫權即將成親的消息傳來,好巧,他成親和自己的婚期在同一天。
考慮到孫暠才是家主,孫權會親自過來吳縣一趟,兩人會在同一天完婚。
這年頭還沒有紅蓋頭,搞錯新娘的可能性不大。
孫暠也沒想過什麽自由戀愛,美女多少都有,妻子卻要慎重。
要能對自己的事業有幫助,又不能胡亂提意見。
張氏女名瀅者,年十五,清秀端莊,性格恬靜乖巧。
就在昨天,孫暠和她見過一面,很滿意。
只是覺得此女有些可憐,家裡太吝惜布料,上身都要包裹不住。
尤其是坐下來的瞬間,後擺被扯下好大一塊的,把上身勒的更緊。
這都什麽父母,自己的女兒都那麽吝嗇。
嫁給自己也好,也算是救她脫離苦海,自己是如此的善良。
可惜孫策要防著袁術攻打廬江,不能南下。
否則三兄弟一起成婚,倒是壯觀……更遺憾的是,他成婚的時候,自己可能也沒辦法去參加。
良辰吉日,自上午開始,孫暠和孫權就在孫靜的帶領下張羅婚事,準備婚宴。
回過神來,已臨近傍晚,按規矩也是這個時候,才各自去新娘府上將其接來。
吳郡四大家族同氣連枝,張氏嫁女,陸家,顧家和朱家都送來賀禮。
又因為有合作的關系,陸家和朱家的禮物尤為豐厚。
倒是顧家,禮品只能說中規中矩。
自賦閑在家,顧雍在等著孫暠的第三次上門招攬。
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
眼看孫家已經和朱家陸家達成合作,又和張氏聯姻,顧家有些坐不住,把他派了出來。
可惜自過來之後,孫暠一直在忙,大喜之日,也不好提投效的事情。
卻不知,這是孫暠故意為之。
如今局勢對他有利,不好好削顧氏幾刀,他可不願意!
這可不是記仇,主要是糧食這玩意太重要,絕對不允許被壟斷。
顧雍只能算搭頭,顧氏卻是肯定要對付的。
到了黃昏時分,孫暠牽著張瀅入場,孫權牽著袁氏入場。
認真打扮過的四人,當真是郎才女貌。
正因為在黃昏時分舉行,所以婚禮古代也稱‘昏禮’。
雙方父母已經端坐主位,只是袁氏這邊,袁術沒有派人過來,只有吳氏端坐其上。
兩對新人上前,由雙方父母賜酒,並告誡婚後要承擔的責任,為親蘸子禮。
隨後清理過雙手,這才能入席完成之後的儀式,為沃盥禮。
新人入座,同食一牲之肉,為同牢禮。
又由孫暠倒酒,雙方各喝一半後交換喝掉,為合巹禮。
解纓結發二禮,這才叫做‘結發夫妻’。
至於拜堂的確沒有,親蘸子禮已拜父母,結發便是相伴一生的盟誓,再拜堂反而多余。
同牢合巹,也算是吃過晚飯,剩下當然便是分別送回各自的洞房。
孫靜看著孫暠領著兒媳進入洞房,這才難得笑容。
與親家,還有吳氏一起,去招待賓客。
一個多時辰後,酒足飯飽的眾人,陸續離開。
唯獨呂熾,喝得醉醺醺的,這才返回府邸。
“既然喜歡他,為何不告訴他,自己是女兒身的事情?”張春華端著醒酒湯,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