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愣,看著蔡邕略為不解。
不過,荀彧還是禮貌回道:“唐縣令之才超乎我等想象,如若給其一些時間和機會,必定能夠成為一方諸侯,逐鹿天下指日可待。”
蔡邕再次問道:“三位率兵欲往北海投孔融,孔北海可得知?”
沮授連忙說道:“因為事發突然,我等尚未來得及送信至北海,所以孔北海尚未接到消息。”
蔡邕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那如果老夫開口,相邀諸位留在廣縣,不知諸位是否會答應。”
“這——”
三人怎麽也沒有想到,蔡邕會突然詢問三人這個問題。
就在沮授和荀彧默而不答時,急性子的趙浮突然開口道:“蔡邕大人,我等三人前往北海,並非只是為了尋找安身之地。而是想要借助孔北海之力消滅袁紹,以報韓州牧之仇。”
在趙浮說完之後,沮授也深吸一口氣,似乎也算接受了趙浮的這番話。
經之前在縣衙府時,李儒所說的話,以及所想決策,蔡邕心中早有了主意。
所以在聽到趙浮說出此話的時,蔡邕不動聲色道:“孔北海舉賢才,表儒術,頗有治績確實是可靠之主。但是三位以為孔北海是否好戰之人?以其之能當真可以對抗袁紹乎?”
面對蔡邕的問話,趙浮愣住了,就連同行的沮授也是目瞪口呆。
韓馥死後,面對袁紹的威脅,三人投靠孔融,並非是看孔融擁有雄才大略,而是因為看中孔融忠厚老實,是大漢忠誠值得信賴。但是想要指望孔融來對付袁紹,將袁紹趕出冀州,怕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如果孔融真有這個能力和雄心壯志對付袁紹的話,就不會任由其子袁譚率兵入青州,佔據整個平原郡了。
看著眾人沉默不語,蔡邕繼續說道:“如今袁紹掌控整個冀州,再加上遣派其子袁譚佔據青州平原郡,相信要不了多久,袁紹就會揮兵進犯青州,奪取整個青州之地,甚至就連孔北海也難逃一劫,屆時諸位打算在逃亡何方?”
趙浮忍不住嘀咕道:“若是留在廣縣,投這個唐碩,就有辦法幫我們復仇了嗎?”
蔡邕見狀,知道要亮出王牌了,當即笑道:“諸位這次隨商隊出冀州,來到青州,相信也見識到商隊米糧數量,以及軍資物件。不瞞諸位說,唐縣令儲備這些米糧軍資,就是為了一場戰事而籌備。”
趙浮驚道:“廣縣要發生戰事?難道說,唐縣令一早就準備對袁譚動手,取平原郡?”
蔡邕搖了搖頭道:“非也,對於進攻平原郡之事,唐縣令等人也早已做了分析。唐縣令現在畢竟只是一縣之令,整個廣縣的人口和物力也是有限。想要以整個廣縣之力,攻下整個平原郡確實有些困難。”
“再加上青州平原郡,與冀州清河、渤海相連,一旦平原郡受到攻擊,相信袁紹立即會派冀州軍進行馳援。唐縣令就算再有雄心,現在也難以對抗整個冀州。”
沮授好奇問道:“那唐縣令此戰是因何?”
蔡邕言道:“據唐碩之言,籌備糧草軍資,是為一舉消滅青州黃巾軍余孽。”
“什麽?”
蔡邕話落,三人同是大吃一驚。
沮授驚道:“青州黃巾軍足有百萬之多,唐碩打算憑借一己之力領廣縣之兵,滅整個青州黃巾軍?這怎麽可能?若是如此,還不如領廣縣之軍去戰平原郡的袁譚。”
荀彧搖頭道:“非也。”
沮授見狀,
忍不住好奇問道:“嗯?文若有何高見?” 荀彧搖頭道:“單看青州黃巾軍百萬,實則是一盤散沙。今日我等入廣縣,見廣縣新軍如此威武,假以時日若是再好好訓練,對戰那些黃巾軍以一敵十不在話下。一旦滅了青州百萬黃巾軍,唐碩就一戰成名,拜將封侯自然不在話下。”
“如果文若沒有猜錯的話,唐縣令想要攻擊青州黃巾軍的目的不在殲滅,而是在收服。廣縣之地畢竟只是一縣之城,要想逐鹿天下,就必須擁有足夠的地盤和人力。百萬黃巾軍若能為唐縣令所驅使,別說是取平原郡,就是進軍整個冀州,也是不是難事。”
蔡邕忍不住感歎道:“不錯,沒想到文若三兩句分析,居然能猜出唐碩的想法。如若讓他知道,定然不會放任你離開。那小子完全是一個,見了人才不論出身和以往,拚命想要邀請和拉攏的家夥。”
趙浮聽後,忍不住頓悟道:“如此說來,當今天下最有可能出手對付袁紹,幫助我們復仇的,就是這個廣縣唐碩了。若是如此,那我趙浮決定率領弟兄們留在廣縣投唐縣令,來日跟他一起攻打袁紹,以報韓冀州之仇。”
趙浮話音落下, 沮授微愣,忍不住看了看蔡邕又看了看荀彧,似乎難以拿定主意。如果趙浮真的改變主意,不再前往北海而是留在廣縣,那自己一個文人之士,無一兵一卒獨自跑去北海又有何用。
面對蔡邕的目光,沮授咬了咬牙說道:“若是趙大人改變主意欲留廣縣,那沮授也願一同留下。”
蔡邕隨即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荀彧問道:“文若,你又有什麽打算?”
荀彧一臉苦笑道:“蔡大人如此這番,荀彧還有的選擇嗎?”
蔡邕再次言道:“文若不必擔心,蔡某來時唐縣令也有過囑咐。希望我來勸說諸位時,千萬不可過度勉強,一切由諸位自由選擇陣營。就算諸位不願意來廣縣支援唐縣令,他也不會責怪諸位,依舊願意誠邀諸位在廣縣遊玩住宿,等到諸位離開時,定會備好米糧車馬相送。”
荀彧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唐碩,悠悠問道:“唐縣令真的是這番言說?”
蔡邕微微笑道:“怎麽?文若連蔡某的話也不願意相信了嗎?”
荀彧一怔,慌忙退後一步,衝蔡邕拱手拜道:“文若不敢質疑蔡大人之言,只是剛才聽了那番話,文若內心頗有感觸,沒想到唐縣令居然如此大度,還擁有如此魄力,文若自當佩服不已。”
蔡邕忍不住再次開口問道:“這麽說的話,文若確實打算想要留在廣縣,隨老夫一起協助那個唐縣令?”
荀彧深吸一口氣道:“不瞞蔡大人說,文若對大人口中所說的那位唐縣令非常感興趣,所以想暫時留在其身邊觀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