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衝今天的形象和杜恩吉第一次見面時那個運動少年的形象,有很大的差別,跟著他參加晚宴的女伴從容貌氣質上看,也不是普通的女人,但也不能讓杜恩吉去聯想到這是一個掌管著百億集團的董事長。
他的社交圈子一直停留在和杜家家庭背景、財力想匹配的圈子,優越感是與生俱來的,所以才會在言語上提醒陳衝,杜家是他高攀不起的。
但是,他心裡更在乎的是陳衝的出現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前程?
留學剛畢業,就被父親杜明禮叫回國,並且任職於杜氏藥業集團旗下的一家子公司當總經理,這些路都是杜明禮給他鋪墊好的。
其中用意不難揣測,因為杜明國還是集團的實權掌管人,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明顯了,讓杜明國感受到壓力,進而引起家族不和,影響到集團聲譽和發展。
但是杜明國只有一個女兒,而且是沉迷於藝術領域的姑娘,顯然杜明國和苗珍兩人也沒刻意把杜子珊當成集團接班人去培養,所以按照順序來,杜氏藥業落到他們這一輩手上,理應有他杜恩吉來掌管。
陳衝這個外人的出現似乎改變了杜恩吉心裡的預想,如果陳衝真和杜子珊走在一起,無論從個人能力,還是財力來分析,杜明國都極有可能將自己手上的權力交給陳衝這個女婿手上。
杜恩吉和父親杜明禮的謀劃也就落空了。
無論如何杜氏藥業是不能落到一個外人手上的,所以陳衝和杜子珊的關系不能走的太近。
杜恩吉在不知道陳衝和杜子珊關系的前提下,又開始為自己的大業謀劃了。
見到上海幾個區的領導和陳衝喝酒,自己也端著酒杯迎了上去,當著剛剛什麽也沒發生,再次敬陳衝,“陳董,我敬你一杯!”
楊覓臉上露出了笑容,轉眼的功夫,說話語氣和稱呼都變了,一臉笑意,絲毫看不出尷尬,這個杜恩吉倒是會搞關系。
陳衝自嘲道:“杜總親自來敬我酒,不敢當。”
杜恩吉笑道:“陳董是我父輩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前輩,陳董,若是晚輩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陳董海涵。”
拿出了一套標準的中國式禮數。
陳衝笑著喝掉酒,“杜總,現在還覺得我配不上珊珊嗎?”
杜恩吉如實道:“你們確實不合適!”
陳衝道:“杜總是怕我攪了你的局吧?”
“陳董說的什麽,我好像不太明白!”,杜恩吉微笑道。
“我希望你是真的不明白。”
杜恩吉最後笑道:“陳董,杜家的關系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已經擁有了龐大的基業,就沒必要參合進來了。”
陳衝道:“我對你們杜家爭權奪利的事情毫無興趣,你若是擔心我為了杜家的產業接近珊珊,大可不必。
但若是傷害到珊珊和苗姐,不管是你,還是你的父親,都不會如願以償。
杜總之前提醒過我兩次,禮尚往來,我也提醒你一次。”
杜恩吉臉上還保持著笑容,心裡卻有一絲忌憚,陳衝二十歲能夠走到這麽高的位置,他的手段肯定也非常人所能及的。
何況等到杜明國放權的時候,陳衝或許已經是國內響當當的企業家了,杜恩吉清楚,那時候自己更沒有能力和陳衝掰手腕,陳衝對他的提醒似乎更有震懾力。
“陳董,慢用!”杜恩吉轉身離開了。
這時,端著酒杯的苗珍主動走向陳衝,向陳衝敬酒,“陳董,謝謝。”
“苗姐都聽見了嗎?”陳衝碰杯道。
苗珍微笑點頭,看著杜家的那些子弟,感歎道,“大哥把恩吉叫回國的目的,家族裡的人心知肚明,也都默許了大哥的安排。
不過杜氏藥業還在我先生的手上,他們也不會明目張膽的爭搶。
我跟著杜先生這麽多年,見過太多商場的齷齪勾當,所以一直不希望珊珊走這條路,隻想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過的開心就好。”
陳衝道:“苗姐給我講這些,是把我當朋友了?”
苗珍微笑道:“昨天不是說過當家人嗎?”
陳衝笑了笑,喝了一口紅酒接著問,“苗姐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和珊珊失去杜先生這座靠山,其他人會怎麽對你們?”
苗珍淡淡一笑,搖頭道,“我願意相信這份親情。”
陳衝很想說,正是因為你的這份善良害了你啊!
沒說出口,畢竟現在的杜明國看上去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苗姐,你和珊珊都把我當家人,我自然會和你們站在一起。”
“謝謝陳董!”,苗珍微笑道,“我很期待我們能夠變成真正的一家人。”
此話的意思有些深意。
苗珍的意思,陳衝懂,但是陳衝卻沒有隨她的想法去理解。
“恩!”陳衝對苗珍微笑點頭。
苗
珍離開之後,陳衝坐回了位置上,楊覓正和主動上來向她敬酒的社會名流相談盛歡,陳衝沒有打擾,今天帶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她拓展人脈關系。
當杜子珊拿著小提琴走向大廳中央時,現場安靜了下來,杜子珊面帶微笑,向四周賓客分別鞠躬敬禮,隨即投入到了演奏的情緒中。
她的神情儀態與《聖母頌》這首曲子完美呼應,優雅卓絕。
曲子演奏完,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杜總,你們家出了一個藝術家啊!”
“杜總,珊珊的天賦萬裡挑一,好好培養,今後一定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小提琴演奏家。 ”
“……”
大廳的社會名流們都抓住這個機會,端著酒去敬杜明國,說著稱讚的話。
杜明國臉上有光,笑著和他們碰杯。
杜子珊卻沒什麽關注度,演奏完拿著琴跑到了陳衝身前,委屈道,“哥,你說他們真的懂藝術嗎?”
陳衝微笑道:“說話也是一門藝術,從社交上看,他們比你更懂藝術。”
杜子珊歎氣道:“感覺在對牛彈琴。”
“對牛彈琴有時候也不一定是貶義詞,至少你收獲了眾人欣賞的目光,證明你才是今晚的主角。”
陳衝哄了兩句之後,杜子珊才從低落的情緒走出來,她確實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
杜恩吉走過來笑著誇獎道:“珊珊的琴藝越來越嫻熟了,準備什麽時候開自己的專場,我一定包場來聽你的演奏。”
杜子珊白了杜恩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