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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捧上神壇》【七十】 邪丹師
  馮煜不通丹道。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分辨一位丹師的手段,再者,有自家師兄做參照,他更能明白眼前吳海濡的厲害。

  能被冠以“妙手”之名,吳海濡在丹道的造詣的確超乎尋常。

  自家師兄與之相比,無疑差了幾個層級。須知泓明身負道門正統傳承,丹道水準卻只是尋常,煉製些平日消耗的丹藥尚可,更高階的靈丹就得求教到別的丹師手上。

  吳海濡沒有顯赫傳承,卻能做到這一步,無愧其“妙手”之名。可同樣也是因此,缺乏正統傳承的他,急功近利地走上了邪路,“邪丹師”的名號足可見證其他人對他的認可與忌憚!

  在他的身上,仿佛並不存在任何底線與敬畏。

  世間萬象,凡能有益於其成丹者,他皆能運用,皆敢於運用!人,鬼,妖,邪,凡此種種,在吳海濡眼中似乎也只是性質各異的藥材!

  他是如此的驚才絕豔,如此的傲慢、冷漠,而又充滿著危險!

  馮煜親見過吳海濡的藥園之後,方知為何左千鋒的調查、大理寺的判案,都未曾與他有過半點牽連。當一個人擁有如同太陽般耀眼的能力,且那能力還正好為眾人所用,似乎便能以耀眼的光驅散掉那些陰影與晦暗。

  可惜,馮煜不是其他人,他的目光不會隻凝注在吳海濡耀眼的光芒上。

  他再是如何驚才絕豔,馮煜也不會忽略對方犯下的惡行。

  而藥園中那些存活的“藥人”,則為其堅定了決心!——他明白吳海濡能在“奇士府”如此愜意的緣由,因為有許多的人需要他。吳海濡往禁忌中邁出的步伐,是另一個與之齊名的丹師無法替代的。

  馮煜知曉並且理解其他的修士,可這並不代表他能夠接受且放任!

  某個瞬間,馮煜也曾思索,若自己也有需要把攥在吳海濡手上,自己還能維系這般義正言辭的果決麽?

  關於這個問題,馮煜沒來得及思索出答案。

  因為房間裡,覺察到異樣的吳海濡已從床榻坐起。

  黑暗裡看不分明,可他那雙幽深的眼眸卻牢牢地鎖定在馮煜身上!

  在那短暫的瞬息之間,吳海濡心中閃過許多念頭與情緒,詫異,驚懼,疑惑,乃至到某一刻的憤怒!

  他驚異於眼前這年輕的道人,居然能無聲無息地抵達他的面前!那“奇士府”的侍衛,一個個自命不凡的修士,乃至自己藥園外邊的重重禁製,莫非都是虛妄不成?!

  那道人不發一言,可卻足以讓吳海濡瞬間驚懼,他的出現就已是最有力的威脅!吳海濡並非沒有被人暗中拜訪過,但像眼前這位直接悄然來到眼前的還是第一個。

  不過很快,吳海濡又冷靜下來。

  對方若是為了取他性命而來,那麽以對方的手段,自己根本連醒過來的機會都沒有。他記得自己也未曾與道門結過生死仇怨。既然對方沒有出手殺了他,那麽無疑是想借助於他的能力了。

  吳海濡對自己的丹道造詣,還是頗有幾分自信的。

  當即按下心中諸般情緒,臉上未曾顯露半點不滿,施施然自床榻起身、穿衣,仿佛面對老友那般心平氣和地道:“道友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乾?吳某方才酣睡不醒,怠慢之處多多見諒啊~。”

  馮煜打量著吳海濡,也未出言喝止他的動作。

  見問,亦語氣淡漠地回道:“我今專門為你而來!”

  吳海濡輕笑出聲,似乎頗為爽朗:“道友若為吳某而來,

何須這麽麻煩?隻讓人遞句話來,吳某焉會不從?”  馮煜笑了笑,道:“也算不得有多麻煩。”

  吳海濡笑聲一滯,他從馮煜的言語裡聽出了戲謔的味道,那讓他感覺有些不妙。頓了一下,吳海濡正好也披上了衣衫,黑暗裡目光灼灼地看向坐在房間桌旁的道人:“不知道友究竟需要吳某如何效勞?隻憑道友不辭辛苦深夜來見的誠意,吳某或有能為,定然傾力相助!”

  馮煜沒回答他這句問話。

  吳海濡竭力保持冷靜,並且想奪回主動權的做法,讓他頗為感慨。此人臨危不亂的心性,倒是足堪稱道,難怪能有如此丹道造詣。

  “我很好奇,”馮煜忽然開口,反問於他,“以閣下秉承之道,所作所為竟未沾染多少邪煞戾氣,卻是為何?”

  吳海濡皺了下眉。

  他內心之中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鎮定,馮煜的每一個回應,他都在推演著其行背後的意義,以便探出此人真正的目的。

  可惜,暫無頭緒!

  最糟糕的是,觀其不慌不忙之態,不像是有求於他,這就讓他心中難安了。

  馮煜此問,觸及吳海濡自身隱秘。若在往常,他是決計不予理會的,可今時,此情此境之下,他對馮煜琢磨不透,倒不敢貿然開罪。何況此事雖然隱秘,但也並非不可言之事。

  “吳某浸淫丹道多年,施丹無數,故也結交了許多頗具手段的友人。”吳海濡緩緩地道,“在這之中,吳某機緣求教一位大德高僧,從他那裡得傳一篇經文,時時頌念修行,可化解自身戾氣。”

  馮煜凝眉,頷首應道:“佛門秘法明心見性,虔誠修行確有奇效。——可據我所知,單是佛門秘法當做不到如此地步吧?”

  吳海濡讚歎一聲,道:“道長慧眼如炬!”

  他見馮煜暫未發難,遂轉身來,走向床榻旁的那盞燈,站著等了片刻,見馮煜沒有出言呵斥,這才揭開燈罩,取來火石點起了燈。

  橙黃的火光躍動,驅散了房間裡的黑暗。

  同時,也讓吳海濡心中多了幾分底氣。他將燈罩放回去,不住躍動的燈火也穩固了許多。回轉身來,端坐桌前的道人面貌徹底顯現在他眼前。雖說修行之人多有駐顏術,可終歸不是“返老還童”。

  再加上吳海濡精通醫理丹道,隻一眼,他便看出眼前的道人確是當真年少,最多不過弱冠上下!

  如此年輕卻有這般道行,吳海濡對其身份背景,不由又多了幾分忌憚。

  “吳某既然能與佛門大能相交,自也能與道門高士交好。在佛門修心秘法之外,吳某也曾求得過道門秘術,故能極好地煉化那陰煞之氣。”

  馮煜暗中歎了聲,道:“原來如此。”

  難怪他見吳海濡時,竟沒從他身上覺察到濃鬱的邪煞戾氣,以其行事風格,當無可避免會沾染才是。沒曾想竟是他充分發揮自己的獨特作用,換取了道、佛兩派的秘法,生生將自己的邪煞戾氣消弭,並且不受其影響。

  不過,他做了那麽多事,豈能不沾因果?

  故吳海濡此人,那張早先普通無比的面貌,多年之後已沾染了無法言說的邪氣。哪怕他不言不語,收斂一應氣息,面貌上仍盤踞著讓人見而發怵的邪性!

  吳海濡走到桌案的另一邊。

  桌上放著壺茶,到此時自是早已冰冷。

  吳海濡也不介意,擺開茶杯到了半杯,望著馮煜:“道長可要飲茶?——抱歉,夜深人靜,吳某也僅此涼茶一杯招待。”

  馮煜搖頭。

  他可沒那麽大的心,敢隨便飲用一個造詣極高的丹師之茶。

  吳海濡笑了笑,似是自嘲,仰頭飲下半杯。冬夜冷茶入腹,絕對不是什麽愉快的體驗,可吳海濡卻似品鑒香茗,滿足地歎了口氣。

  心中那底氣也愈發浩盛。

  “說了這麽多,尚不知道長今夜拜訪,到底所為何事?”吳海濡有了些底氣,說話也沒那麽拐彎抹角。

  馮煜瞥了他一眼,問他道:“黃河幫畢萬慶,青州虹沂山莊之事,你可知曉?”

  吳海濡露出驚訝的表情。

  方才馮煜的表現,已讓他懷疑馮煜並非為他本身丹道造詣而來,可也沒想到對方會問及此事。抬眼看見馮煜灼灼神情,吳海濡知曉對方對自己的回答十分認真,這讓他也不敢隨口妄言。

  想了想,便道:“青州之事與吳某乾系不大——那本是朝堂士林鼓動惠王布的一個局,一是為太子抹上不容推卸的罪孽,二是由此出發,撬動當今皇上的情緒,徹底厭惡太子,以便為惠王繼承大統鋪路。”

  馮煜心中一驚,他原本只是想問吳海濡操縱畢萬慶一眾擄掠孩童之事,孰料聽到這麽一個隱秘?

  對於朝堂諸王相爭之事,馮煜心有厭惡,如今聽了這些醃臢隱秘愈發反感。

  可這並非他想詢問的消息。

  遂又盯著他問道:“我隻想知曉,閣下在這其中,扮演著什麽角色?!”

  “我?”吳海濡有些莫名,他以為馮煜是為太子、惠王而來,猶豫之後還是據實已告,誰想對方似乎並不滿意,“吳某擔任的不過是小角色。道長既問,吳某也不相瞞——不錯,惠王的確以重利許諾於我,吳某也應承惠王,專門為太子研製了一枚‘血玉丹’,作為士林攻訐太子的實證。皇上也是因此‘事實’被激怒,只是大理寺審理時避過了此遭,罪罰卻分毫沒減。”

  說完,吳海濡眼含深意地看向馮煜:“道長莫非是為太子而來?”

  馮煜一時無言。

  也是兩人認知差異極大,方才造成這般誤會。

  吳海濡見馮煜深夜闖過諸多禁製,冒死前來,自是所圖甚大。故馮煜一問,吳海濡發現時機尚未成熟,沉吟過後據實已告,將那背後的博弈與陰謀盡數道出,對於自己所為,也隻當做“微不足道”的舉動。

  他哪裡會想到,馮煜此來,正是因為其在青州那“微不足道”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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