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了房間,沐伶縮進椅子翹起了二郎腿,陽光映的他眯起眼來,勉強看得出虛星坐在床上玩手機,打趣著:“我還以為你對所有東西都不敢興趣呢?”
虛星仍是那般,玩手機時回應人頭也不抬,隻失神般的嘟囔了聲:“那倒不如死了。”
“你真的會死嗎?如果我死了也會和你去一個地方嗎?”
“什麽地方?”虛星懶散的瞥了他眼。
沐伶愣了愣,轉而說:“地府什麽的吧,我聽白洛說她就是從地府來的。”
“奧!”他卻恍然大悟般的站起身,呵呵笑著:“怪不得你問我這個,是不是等我死了,你正好把白洛那家夥接手?”
“啊?”
沐伶說不出話來,就這樣直直的盯著他。
“我還以為這是幽默感呢。”見沐伶這樣一幅要死的表情,虛星聳了聳肩,又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明天真要去跟她見面?”
“是吧,畢竟約好的決鬥時間就在明晚。”說著,他一臉失落的歎了口氣:“我還以為會有大軍交戰,打個不可開交呢,原來是叫我去單挑,打贏了皆大歡喜,打輸了一起等死。”
“起碼你還有點好處,那女人不是……”
“我總覺得他們都在利用我,這想法是不是很卑鄙?”
“哇哦。”虛星卻一臉欣慰,像哄孩子:“能看出來就很不錯了,我看不慣才出去散心,不信你去問問她每晚喝的東西是做什麽的?”
“她喝了什麽?”
虛星撇下手機,白了他眼:“我還以為你注意到了呢。”
“你直接告訴我……別是毒藥吧?”
“毒藥?你不會以為她在你離開後就自殺證明清白吧?”虛星甚至有些憐憫的意味,輕聲說:“她吃那藥,你們永遠都不會有孩子,所有人都知道你一定會離開,所以陪你幾天又能怎樣?”
說完,沐伶並未像他想的那般勃然大怒去質問我心長空,隻乾乾的笑了笑,撐起一邊臉:“那我也算賺了,被利用就利用吧?”
虛星頓時鬱悶了,索性繼續玩手機,可總擔心這家夥上當,剛要問,抬頭卻發現沐伶已經拎上了行李箱。
“你做什麽?”
“啊?”沐伶一愣,納悶道:“跑路啊,還待著幹嘛?”
“還不算太傻。”虛星又有了一臉的欣慰,語氣裡滿是激動:“但這樣是不是有點沒出息?”
“那還怎麽辦?”
“有的是辦法。”虛星捏住下巴,思量片刻,忽然說道:“那什麽神我也幫你抓來怎麽樣?”
“算了吧,我可沒那麽大興趣。”
沐伶歎了口氣,他說的走也只是離開這裡不再見我心長空,並沒有打算一走了之,他只是擔心會被我心長空發現端倪,那丫頭聰明的利害,難免會從自己臉上看出些東西。
真到那時候,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有勇氣質問這件事。
虛星見他這樣,立馬猜出他的心思,恨鐵不成鋼道:“這不就是美人計嗎?你倒是賤,被這樣欺騙還想著幫忙。”
“那沒辦法,只能怪我好色。”沐伶聳了聳肩,卻也無奈:“你既然能把那什麽神抓來,乾脆代替我去決鬥好了,不過說起來,你不是沒把握嗎?”
“我是大帝,怕她作甚?”
沐伶豎起一根手指:“你不是人類,還有……少看點小說,那都是假的,念出來就很幼稚了。”
虛星也起了身,只不過他沒有該收拾的東西,
於是又說:“也不知道是誰問我有沒有能一拳打爆一個星球的生靈,你要是成熟還會問這個?” 沐伶給他懟的說不出話來,弱弱的掃了一圈房間,確認沒丟下東西後便去開門。
迎面仍是那棵總是絞碎陽光的大柳樹,地面上碎碎的光隨風晃悠著,沐伶看了一會兒,腦海裡總有一張精致愛撒嬌的臉,他用力搖了搖頭,卻被虛星罵犯病。
“算了,你根本不懂。”
他最後逞強的說了聲,在虛星積勢後,兩人化作一道流光衝出了院子。
等暈眩感結束,沐伶發現自己又到了一處小院,眼前是一座木拱橋,橋下嘩嘩的躺著清澈見底的河水,河水裡是魚,看樣子是錦鯉,經光一照,波光粼粼間的色彩漂亮極了。
“這是哪?”
“巴若萊的家。”虛星抬頭去看房頂上的雕像,確認無誤後解釋說:“我來過一次但沒見到,我們去看看,放心,現在他們聽不見我們的聲音,更看不到我們。”
沐伶下意識應著,視線所及處不是櫻花樹就是他不認識的另一種樹,此外有花,他看的眼花繚亂,隻覺得世上的花都在這裡卻單單沒有我心長空喜歡的那種。
他想去橋上走走,腳邊卻掠過一道黑影。
“果然沒錯,那隻貓也在。”虛星眼力極佳,直到貓咪消失在橋後才發現沐伶杵著發呆,忙的一把拽住他,等過了橋,首先是換為人形態的黑貓,她前傾著身似乎在跟什麽人聊天。
“就在這看吧,萬一她後邊的是巴若萊就危險了,我總覺得會被發現。”
“也有可能。”
虛星拄上欄杆,半乾身子探出拱橋外,勉強看得出黑貓身後是個女人。
沐伶則在另一邊,就差騎到欄杆上了,在他視線中那個女人臉色蒼白如雪,微眯著眼眸,年紀看上去要比我心長空大個一二歲,穿一身十分休閑的連身淺色衣裳,一隻素手微折手腕,精致的臉輕靠蔥指,像是睡著了。
“看到什麽了?”
“被譏諷了,他說堂堂巴若萊也不過如此。”
巴若萊愣了愣,緩緩說:“隻叫你去打探一番,怎麽有這麽大的怨氣?”
“還不是我親愛的主人,說人家是普通人,差點害她最好的朋友被人摔死呢。”
黑貓對巴若萊完全沒有白洛對虛星那般尊重,說過話就伸手去捏她鼻尖,巴若萊伸手去推,卻被她手裡的折扇拍了下去。
巴若萊只能任她搗亂,說話有氣無力:“別太放肆, 具體講清楚吧。”
黑貓已經將手裡的瓊鼻捏的變了形狀,單是這樣還不滿足,另隻手又去揪她掛著吊飾的耳垂,巴若萊吃痛也只是哼了聲,隨後完全合上了眼。
“欸,可憐,那我就勉強告訴你吧,那個預言裡的家夥可弱了,他的箱子裡都是衣服,還有一罐黑色液體,似乎是飲品。”
“在哪?”
黑貓嘿嘿笑著:“我給喝光了,很不錯。”
巴若萊古井無波的臉上忽的有了一抹顫動,不等她說話,黑貓將剩下的半瓶啪的一聲壓在落了許多花瓣的石桌上,得意道:“我當然忘不了你,嘗嘗吧。”
她隻嘗了一小口,似乎不大喜歡,輕聲說:“還有其他消息麽?”
“恩,那人可色了,是我心家的小姐犧牲身子才換來的機會,不過和他結伴的人很強。”
黑貓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凝重,卻還硬著嘴:“你現在如此衰弱,我大不了犧牲一下,那小丫頭可不如我美呢,到時他就是我們的幫手了。”
“他會和你講條件麽?”
“那當然,我是被放回來的,他被我的氣度唬住了,明天我和他有約定,這件事一定解決。”
“用我去嗎?”
黑貓使勁搖了搖頭:“自然不用,他已經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間了。”
聽到這,沐伶去看虛星,後者同時看來,一番沉默,虛星率先說道:“看來這邊的人也要以這種辦法拉攏你,我覺得會很好用。”
“啊?”
沐伶鬱悶極了,不知道怎麽就給人留下了這種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