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沐伶端了一杯茶,一路小心的上二樓,推開門後首先看見吃撐的谷風,她趴在巴若萊手邊,毛絨的尾巴緩緩撥弄著身後的素手。
“茶泡好了,有點燙,不著急的話先晾晾。”
巴若萊點了點頭,稍稍用力去推谷風,這懶貓就隻哼唧了聲。
“不用她幫忙,這懶貨一天到晚這樣。”
“我只是吃飽了。”
“那你一大早去天台曬太陽也是吃飽了?”
她便不說話了,喉嚨裡發出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後腿一蹬趴到前面給沐伶讓出坐下的位置。
“我也喝。”
“剛才應該直接坐你腦袋上。”沐伶五指成爪,順著谷風腦門直滑到背上。
她便順著趴到沐伶腿上縮成一團,哼唧著:“偶爾,也該照顧我一下,其實我還是很辛苦的,有很多人盯著這裡呢。”
“你就算懶,也別自己編事嚇我。”
“我才不嚇人,人多了去了,從早到晚,十六組不間斷的瞧著呢,那晚你在陽台上傻叫還有人笑話你。”
沐伶看到巴若萊喝得下去本想著回去逗逗白洛,聽她這樣一講也來了興趣,兩隻手托住她前爪舉了起來。
“那你說吧,什麽人能來監視我?”
“我只是看見了,他們有時還會進來買書呢。”
“你就扯吧。”沐伶捏了捏她的笨貓頭,放到巴若萊身上就要離開,卻聽到不服氣的聲音:“根本就有,他們好幾個都進來繞,但沒有一個人買。”
聽到這,沐伶頓時愣住,嚴肅道:“現在我相信了,怪不得這幾天人多銷量慘,弄了半天是同行來了。”
“我就說吧,現在相信了?”
沐伶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相信也沒用,等明天你跟我在店裡看著,再有那些人來你告訴我。”
“那你去把那隻狗揍一頓。”
“我之前就說過你們兩個合不來,現在知道後悔了?”沐伶白了她眼,站起身才發現巴若萊靠著床頭已經睡的很深了。
“總之你愛來不來,到時候叫白洛吃了你!”
沐伶忽然舉起胳膊揮了揮,嚇得谷風差點從床上跌下去。
“帶我過去。”
“又怎麽了?”
等沐伶把巴若萊挪平,端坐著的谷風舉起一隻貓爪:“我現在看見她就煩。”
“不管怎麽說你們都算是家人,幹嘛說這種話?她雖然嘴上不說心裡也一定不好受。”
“她不好受跟我有什麽關系?”谷風直接跳上沐伶肩頭,一隻小爪按了按他耳朵,滿是怨氣的說道:“要不是她,我現在一定有自己的領土,還會有很多信徒呢。”
“那些人肯定是傻子,誰會供奉一隻傻貓呢?”
“你才傻!”
谷風登時炸了毛,還來不及發威就給沐伶一把摟進懷裡揉起了貓頭,她最後就隻哼了兩聲,滿心愜意的讓沐伶抱了回去。
一進門,趴在床上的白洛猛的轉過頭來,看見谷風就齜牙,可後者也不是什麽老實貓,渾身毛發炸起仿若披了一身鋼針。
“行了。”沐伶一隻手蓋住谷風臉上,歎氣道:“說起來你還是個女人呢,跟我睡一起不太合適,就你們倆擠擠吧,我打算去天台透透氣。”
白洛聽完就要起身跟上,卻給沐伶一眼瞪了回去,她隻好鬱悶的鑽進被窩,聽見門哢噠一聲,無比希望谷風也離開了,可坐起身,那隻通體漆黑的懷貓正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
“小丫頭,過來給姐姐瞧瞧你長沒長大。”
“你才小!笨貓。”
白洛一頭倒下,先把手機丟進被窩裡,而後兩隻小手搶似的拽著被沿封口,似乎要把自己跟這個世界隔開。
可沒一會兒,她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好容易探出頭,發現是一個相當成熟的女人。
“壞!”白洛雖然不認識,卻十分熟悉谷風的氣味,隻愣了一下就掙扎起來。
“我壞?那你偷錢不告訴沐伶是不是更壞?”
白洛頓時一愣,臉蛋上滿滿的錯愕,卻嘴硬道:“不偷,我是很好的家人。”
“那床底下藏著的小塑料袋裡裝的是什麽?”
“那是我的!”
看著被谷風用腳趾勾出的塑料袋,白洛猛的一扥跳了出來,攥起袋子就朝門外跑。
“你跑吧,待會兒我就找沐伶去,到時候她知道你偷東西先把你扔了!我就睡在這裡天天說你壞話。”
“不,不說,不跑。”
白洛隻好蔫巴巴的折了回去,小腦袋低垂著,一時腦子裡都空白了。
“這不挺聽話嗎?”谷風一隻素手按在她肩頭,另隻手橫著擋在胸口:“來咬姐姐尾巴呀?之前不是挺威風嗎?”
“不威風,不咬……”
“那我咬你了!”
聽到谷風語氣忽的加重,小家夥嚇得兩隻手捂在腰後,剛要蹲下就聽她咯咯笑出了聲。
谷風已經坐在了床沿,修長白皙的腿疊成二郎腿, 雙手抱著胸,趾高氣昂道:“去給我拿件衣服來。”
“沒有你的衣服,很大,會撐壞。”
“是不是很羨慕?”
“才不,很麻煩。”
谷風一把將她攬了過來,輕捏著一隻耳垂,癡癡笑著:“不懂了吧?沐伶第一眼看見我眼睛都直了,其實他在外面還有個女人,但我更好,所以他放棄了。”
見白洛遲疑,谷風歎了口氣,兩隻手向後一撐上了床,扯過被子蓋住身體後得意道:“你難道沒發現沐伶對那個總睡覺的人很上心嘛?那都是因為我呢,難道你會喜歡跟一個天天睡覺的人在一起?”
“我也想,長得很大。”
“那你聽話嗎?”
“他說我很乖……”白洛咬了咬唇,其實沐伶對她的評價更多是淘氣。
“那就行,你不是有三個嗎?另外兩個也過來,兩個幫我按摩,一個去拿零食,這手機密碼是什麽?”說完,她露出兩隻精致的玉足。
白洛咬緊牙關,重重說道:“要看著,那個女人。”
“那不是還剩兩個?要想學習不努力怎麽行?”
“那好,好吧。”
剩下的那隻一般在晚上藏匿於書店的陰影中,她總希望會有客人不小心丟錢,哪怕是十塊錢,都可以去外面買很多廉價的小零食。
而沐伶已經坐上了天台,今晚隻說的上微涼,他坐著矮凳,在月光下臉色複雜的打量著一把精致漂亮的折扇,有時也會落幾滴淚,只是憂傷藏得太深,偶爾顯露幾毫也很快會被風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