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此言一出,各個大臣的眼睛瞪大了一些,露出思考之色。
臣子每天所做之事繁多,但最重要的事情是……揣摩聖意。
那女帝看好蘇白,又有什麽深意?
蘇白背後的人,各個勢力還沒有摸清,他們突然有一個猜測, 蘇白背後的人能不能就是女帝?!
這個猜測一出現,就再也抑製不住探究的欲望。
東廠曹正淳、西廠雨化田、太師董卓等相互看了看,目中光芒詭異,各有心思。
女帝慵懶的坐在龍椅之上,婀娜多姿的身體上,散發出濃鬱的帝威,“嚴愛卿,你覺得的如何?”
嚴嵩是一個長相頗為正氣的人,他向旁邊走出一步,離開文武百官的兩排,獨站一排,恭敬抱拳,“臣不認為蘇白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女帝看不出息怒,道:“嚴愛卿說說理由。”
嚴嵩頭也不抬,沉聲道:“蘇白此人,滿打滿算入宮才大半年的時間,年紀也尚輕,能進入八強,已經是天縱之資,身後必有高人指點,若是再能取得勝利,恐怕只有陛下親自培養,才有機會。”
此言一處,文武百官盡皆暗道:“這個老狐狸,答的好!”
此言一箭雙雕, 既有告訴女帝,我知道蘇白背後的人是你的意思,又有‘蘇白’背後的人可媲美女帝的意思。
無論哪種,全憑女帝解讀。
女帝的表現,也能讓他們看出一二。
但女帝卻哈哈起來,姿態唯美,並不違和,道:“嚴愛卿的理由很有意思,那咱們就在看看吧。”
“等等!”雲蘿公主出聲,她一身紅色長裙,嫵媚動人,“本公主還沒說呢!”
普天之下,敢在乾清宮、文武百官面前如此無禮的人,只有雲蘿公主。
女帝最寵雲蘿公主,太上皇也最寵雲蘿公主,以至於彈劾雲蘿公主的奏折無數,但也奈何不了雲蘿公主,最多是罰罰款罷了。
逐漸養成了雲蘿公主無法無天的性格。
雲蘿公主昂著頭,模樣高傲, 直視女帝, “蘇白雖不錯,但本公主認為萬喻樓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各勢力的人都無視雲蘿公主。
他們知道萬喻樓背後的人是雲蘿公主。
萬喻樓已經老了, 武學境界倒退,謀劃也不如以前,不足為懼,一直胡鬧的雲蘿公主也不足為懼。
他們眼觀鼻,鼻觀心,不讚成,也不反對,一副與他們無關的樣子。
女帝寵愛的笑了笑,身上猶如散發著光芒,璀璨明亮,她居高臨下看著雲蘿公主,“既然雲蘿妹妹這樣說,那朕也看好萬喻樓,倒是很期待萬喻樓的表現。”
雲蘿公主‘哼’了一聲,撅著嘴,紅色長裙嫵媚動人,“陛下不用遷就我的情緒,就看看萬喻樓與蘇白的表現,誰更好!本公主對此也很好奇。”
……
蘇白無法得知皇宮之中的事情。
他與徐安一路閑聊,終於到了湖心島岸邊。
徐安將船停靠在邊上,“蘇公公,上島吧,接下來的路需要你自己走。”
蘇白點頭,身體一閃,已經出現在湖心島上,他微笑著朝徐安點頭。
徐安道:“一切小心。”
蘇白笑道:“我會的。”
徐安劃船離開。
正當這時,天空之中有一個巨大的影子劃過,影子上帶著兩雙巨大的翅膀。
蘇白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巨大的風箏飛過,風箏下攜帶了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雙目明亮,掃視湖心島。
“這就是監視小太監吧?”蘇白暗道。
他踩在沙地上,目光眺望向島嶼中央。
茂密的樹林遮擋視線,其內不時傳來蟲鳴鳥叫聲,還間或巨獸的吼叫之聲。
四月初的時節,這島嶼上卻猶如夏天。
蘇白站定了一會,舉步邁入森林之中。
在蘇白登島之後,其他人也陸續從各個方向登島。
他們的目的是在島上生存。
每個人上島之後,都是第一時間警惕的查探周圍環境,搜集信息。
夜晚很快來臨,上島後的第一個下午,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每個人都很謹慎,沒有亂入島嶼深處。
島嶼存在著‘關卡’,敵人不僅僅是參與者本身,還有島上的其他人。
小心無大錯。
夜晚很快來臨,天空無星,不見月亮,空氣中潮濕陰冷。
湖水滔滔,拍擊著島嶼岸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仿佛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蘇白尋到一個山洞避身。
這個山洞挨著湖邊,蘇白沒有過於深入,他想看看,所謂的‘縮圈’是怎麽一回事。
山洞中,蘇白盤膝而坐,靜靜等待。
深夜時分,萬物寂靜。
島嶼外圍,一種白色的蘑菇從土壤裡長了出來。
當它們長到大概食指長短的時候,開始從體內釋放出一種藍色的氣體。
若從高空俯視,可以見到整個湖心島的島邊,都開始生長出這樣的蘑菇。
很快,那種藍色的氣體開始彌漫,它們不向著湖心島外蔓延,只是向著島中心緩緩而去。
山洞中,蘇白似有所感,睜開了眼睛。
“來了!”
蘇白起身,走出山洞,舉目四望,很快發現從島邊逐漸擴散來的藍色毒氣。
“這些毒氣是怎麽出現的?”蘇白露出疑惑之色。
他今天下午在島邊閑逛,並沒有看到任何‘有毒之物’。
但眼下卻已經形成,必有緣由。
那藍色的毒氣開始蔓延,它們對植物無效,對動物效果非常大,島邊的小動物們開始瘋狂朝著島中心爬來。
其中以老鼠、蜈蚣為最多,它們舉窩逃竄,數量驚人。
蘇白運起《三尺氣牆》,騰空而飛,哪怕只能飛三尺,速度也非常快,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無視地形。
他飛到了藍色毒氣的邊緣,而後操控倒退的速度,與藍色毒氣等同,形成動態相對靜止。
他伸出食指,其他手指並攏,點向毒氣內。
剛一接觸,蘇白臉色大變,立即收回手指。
只見藍色的毒氣侵入他的食指中,使他的食指變成藍色,並開始向著手掌上擴散。
蘇白運起《五毒經》《易筋經》等。
但無往不利的融合毒素的神功,這一次沒有生效!
“以往,我靠著《五毒經》《易筋經》,以及其他神功的輔助,再加上我自身龐大的內力。”
“可以輕易的吸納毒素。”
“就連奇毒之一的彩雪蛛,也奈何不了我。”
“我體內的毒素已經達到了很高的程度。”
“但與這藍色毒氣對比,猶如小巫見大巫!”
“這是什麽情況?!”
蘇白嘗試融合此毒,但毒性過於猛烈,還在蔓延。
若是任由其擴散,一旦蔓延到五髒六腑,情況會很糟糕。
蘇白當機立斷,左手虛空一握,一把無形氣刀出現。
他臉色嚴肅,很果斷的將食指砍去。
食指飛了出去,掉落在地面上,很快被蔓延過來的藍色毒氣吞噬,化為腐爛的泥土。
蘇白的斷指處,則鮮血噴射,血流不止。
蘇白運行起內力,激發《羅摩神功》生殘補缺的能力,很快新的肉芽出現,止住鮮血,並及快速的重新長出手指。
按照這速度,大概明天一早就能恢復。
蘇白快速向後飛行,遠離毒氣,這藍色毒氣太過於霸道。
“從來沒有聽說過藍色毒氣,上榜的百毒之中也沒有它,這毒氣從何而來?”蘇白暗道。
他想不通。
下一刻,他露出興奮之色,“這藍色毒氣越毒越好,我若能吸收為己用,不僅能再次提高我的內力質量,與人對戰時,放出藍色毒氣,後天巔峰高手也得飲恨!”
想到這裡,蘇白目光四掃,看到不遠處奔逃的鼠群,他立即飛過去。
蘇白掌控《三尺氣牆》,在三尺之內,可以操控空氣。
他以空氣為手,抓住幾隻老鼠,而後帶著老鼠飛向藍色毒氣之前,將老鼠的部分軀體推入藍色毒氣之中。
就像藍色毒氣侵蝕蘇白的手指一樣,那藍色毒氣在老鼠體內擴散,很快讓老鼠變成了藍色。
接著老鼠的身軀開始融化,不一會,就像被腐蝕了一般,化為爛泥落下。
“好烈的毒,但我有沒有可能以屍體為媒介,吸收被中和的藍色毒氣?”
少量藍色毒氣進入老鼠體內,在老鼠體內擴散開來,毒性就會被稀釋。
這時候蘇白去吸收融合被稀釋的毒性,慢慢提升內氣的融毒能力。
總有一刻,他可以直接融合藍色毒氣。
正好,蘇白要主動縮圈,釋放屬於他的毒氣擴散到整個島嶼,這也需要時間,他可以一邊研究藍色毒氣,一邊適當毒氣。
蘇白運起《五毒經》,從手指上開始釋放綠色毒氣,就好像藍色毒氣一樣,屬於蘇白的綠色毒氣開始蔓延。
綠色毒氣的毒性不如藍色毒氣,但一樣讓人承受不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
島邊藍色毒氣的出現,讓參加選拔的八個人都行動起來。
曹少欽、馬進良、金獨異等,都在觀察與驗證藍色毒氣的毒性。
但不同於蘇白的是,他們驗證過後,便徹底遠離了,對藍色毒氣敬如蛇蠍。
這是他們惹不起的毒。
監視小太監們乘坐風箏,在島嶼上空盤旋,記錄蘇白等人的行為。
他們將所看之事記錄,這些記錄都會移交到各個勢力的手裡。
一宿很快過去,第二天到來。
乾清宮,女帝上朝,文武百官排成兩排。
處理完國事之後,就到了‘中常侍選拔’上。
女帝今天很精神,問道:“那八個人表現如何?”
太監總管烽火拿著奏折上前,呈給女帝看。
女帝拿起奏折,看了一番之後,哈哈大笑,“他們對朕的毒氣很是懼怕,這蘇白有些意思,竟一直拿著老鼠、蜈蚣等活物,試驗毒氣的威力,怎麽?他想破解此毒不成?”
“拿下去,給眾愛卿看看。”
太監總管烽火結果奏折,分發給大臣們看,東廠曹正淳、西廠雨化田也被分到。
他們雖然事先得到了消息,但送到女帝手中的奏折,才是最準確的消息。
看過之後,眾人心裡有數,和他們得到的消息差不多。
總的來說,選拔過去半天加一夜,還未有精彩的事情發生。
待幾個大臣代表全部看完之後,女帝揮手,“退朝。”
一連三天過去,湖心島上的局勢初見端倪。
乾清宮,女帝高坐龍椅之上,看著手中剛呈上來的奏折。
“唔,不錯,曹少欽不愧是東廠的少督主,一路高歌猛進,滅掉了好幾個關卡,獲取到療傷丹藥、精鐵鎖子甲等物品。”
“西廠的二檔頭也不錯,是與曹少欽成績最近的人。”
“咦?金獨異與萬喻樓遇上了?哈哈哈,兩大高手爭鬥,想來非常精彩,不知道誰能取勝呢。”
“我再看看,鐵爪飛鷹也取得一定成績。”
“屠晚看起來也不錯,古今福也還行。”
“蘇白……還在研究藍色毒氣?”
“島上還出現了一種綠色毒氣?”
女帝看了一遍,讓人將折子分給大臣們看。
大臣們依次看過,將折子上的信息與他們通過自己渠道得到的消息相互印證,心中各有想法。
女帝姿容冠世,頭戴冕旒,淡淡道:“眾愛卿怎麽看?”
鐵膽神侯劍眉鷹目,不怒自威,正色道:“目前看來,東廠曹少欽優勢最大,所獲東西最多。”
太師董卓須發皆張,抱拳道:“臣附議。”
大臣們紛紛發言,一致看好曹少欽。
除了曹少欽外,最吸引人目光的還有金獨異與萬喻樓的相遇,以及蘇白的行為。
其他人都有成果,只有蘇白,似乎一直與藍色毒氣對上了,三天來除了研究毒氣,就是在研究毒氣,沒做其他事情。
並且,他所帶之物還是乾糧,連食物的問題都不用發愁。
女帝抬手,製止下方大臣們的討論,“各位愛卿對蘇白怎麽看?”
話題引到蘇白身上,鐵膽神侯依然是第一個發言,“愚蠢,愛鑽牛角尖,上島之人只能帶一樣物品,而他卻帶乾糧,據臣所知,他所練武功與禦馬監督主成公公一致,以‘繡花針’為武器,不帶繡花針,帶乾糧,自作聰明。”
董卓眼睛光芒一閃,抱拳道:“臣附議。”
女帝點頭,忽然問道:“曹正淳,雨化田,你們二人怎麽看?”
曹正淳‘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奴才覺得兩位大人說的對!”
眾大臣對曹正淳動不動就跪、且表現出‘誠惶誠恐’的樣子,表示鄙視。
曹正淳不以為意,他深知他的權利來自帝王,雖然來自太上皇,但是不妨礙他討好女帝。
他從微末中崛起,便是如此豁得去,再加上扭曲的狠厲性格,才打造出東廠的赫赫威名。
與曹正淳相比,雨化田是另一個極端,雨化田面容俊美,雍容華貴,有傾城之姿。
他不會阿諛奉承,上位靠的是心思縝密、聰明絕頂。
他想了想道:“陛下,蘇白是禦馬監的人,禦馬監的成公公對蘇白最為了解,咱們應當將成公公喊來!”
龍椅上的女帝點頭,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