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校場嗎?”蘇白考慮良久,暗道:“那都是年前的事情了,過去了很久,大家應該都忘了吧?“
“為了取得資格,就去這一趟。”
蘇白臉色變得堅定。
他躺下睡覺,躺了一會,覺得不得勁,側過身子將被子騎在雙腿之間,這才睡著。
一夜無話,第二天,黎明時分。
蘇白與藍玉同時醒來。
洗漱中,藍玉問道:“考慮的怎麽樣了?”
蘇白沉聲道:“去校場!”
“好。”藍玉臉上笑意更濃。
蘇白與藍玉到訓練場上訓練,藍玉直接朝著大軍喊道:“崽子們,抓緊訓練,等天色徹底大亮,咱們就跟隨咱們的秉筆大人去校場!”
一聽這話,一萬大軍頓時歡呼起來,聲音鼎沸。
“去校場?哈哈哈,這下有好戲看了!”
“怎麽回事?為什麽說有好戲看了?”
“你們不知道,咱們的秉筆的大人年前去過一次校場,鬧的很大。”
“是啊,咱們的秉筆大人攻擊手段是踢襠與彈胸,據說讓錦衣衛和禁軍很憤怒。”
“我也知道這件事,甚至還對禁軍的將軍花木蘭出手!”
“對花木蘭將軍出手?我去,沒看到啊!”
“……”
士兵們頓時驚呼熱議起來,此起彼伏。
他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還有幾個小隊的人一會正好去校場那裡練兵。
他們打算將‘蘇白’要去校場的消息,告訴錦衣衛和禁軍。
自從上次蘇白鬧過一次之後,錦衣衛與禁軍一直都想找回場子。
畢竟讓一個太監在校場這種地方、當著那麽多士兵的面耀武揚威,還全身而退,就很氣。
奈何蘇白再也沒有去過,他們找不回來場子,心裡一直像卡著一根刺一樣難受。
這一次蘇白要去,肯定會讓錦衣衛與禁軍熱鬧起來。
蘇白看向藍玉,哭喪著臉,“要不要這樣?”
藍玉‘哈哈’大笑,“要不然說能徹底征服底下的小崽們呢。”
“這次去就要熱熱鬧鬧的。”
“秉筆大人可要好好表現。”
蘇白突然問道:“你們都選擇了我,那楚天行那邊怎麽辦?你之前答應好他了吧?”
藍玉湊到蘇白身邊,小聲道:“也不怕秉筆大人笑話,我打算食言。”
“都說軍人一諾千金,但我不是,我隻對我手下的兵一諾千金。”
“就憑借著幾個銀子就想徹底收買我,不可能。”
藍玉露出嗤之以鼻的笑容。
蘇白點頭,“楚天行答應給你多少銀子,你隨後報個數給我,我給你。”
藍玉眼睛一亮,臉上露出驚喜笑容,“沒想到秉筆大人還是富豪,小的先謝過秉筆大人。”
蘇白每個月都領著‘馬蹄鐵’帶來的利潤,不缺錢。
甚至,他將一部分錢交給海大富打理,讓海大富平時打點著手下,也與其他宦官機構處好關系。
禮尚往來,將來都是人脈。
晨練開始。
蘇白一邊做著訓練,一邊想著藍玉。
藍玉此人目中無人,看不起軍人以外的人,不拘小節。
平常看起來大丈夫一言九鼎,但食言這種事情總做。
也就是說,他真的會對楚天行食言。
想要收服藍玉,就要讓藍玉產生佩服。
這種人也最講義氣,永遠也不會背叛兄弟,
不會食言兄弟。 看起來自相矛盾,但其實一點也不矛盾。
這就是外人與兄弟的區別。
要讓藍玉認他當大哥,當作兄弟,這個過程並不簡單。
……
晨練很快結束,鐵血軍分批次全員前往皇家校場。
一萬人,不能全部前往校場,藍玉只允許去一千人。
一千人一齊行動,浩浩蕩蕩,也引起不小的波瀾。
但不止是禦馬監的鐵血軍去了一千人,禦馬監的另外三個軍聽到蘇白要到校場的消息,也去了不少人。
錦衣衛、禁軍那邊更多。
直到最後,校場的人數達到了近一萬人!
當蘇白到來的時候,看到如此多的人,臉色立即一變。
看起來就像上一世開運動會的學校廣場一樣。
而這些人全部都是為了他而來。
在鐵血軍的擁簇中,蘇白與藍玉直奔校場內的比武台而去。
“藍統領。”蘇白露出無奈的笑容,“僅憑我的名氣,來不了這麽多人,是你在暗中推動的吧?”
藍玉扭頭看向蘇白,咧嘴笑了笑,“給秉筆大人增加一點難度。”
“不過我只是輕輕推了一把力,上一次秉筆大人在校場做下的事情,比想象中反應要大。”
蘇白真摯道:“謝謝了,有這麽多人,若我能取得成績,會讓底下的人更加信服我,你在為我造勢。”
藍玉目光一閃,“也可以說我在難為秉筆大人,若是秉筆大人出醜,底下的人會更不信服秉筆大人。”
“哈哈哈。”蘇白豪氣大笑,“是造勢還是為難,一切都看我表現。”
藍玉不置可否。
蘇白與藍玉一路走到了比武台前。
十個比武台上一個人都沒有,空蕩蕩的。
而周圍圍滿了人,不只是鐵血軍的人,更多的是錦衣衛與禁軍。
尤其是禁軍,禁軍本身人最多,花木蘭又是禁軍的將軍,所以禁軍來的人是最多的。
“噓!”
蘇白剛到比武台前,錦衣衛與禁軍便向蘇白豎起中指,並發出噓聲,群情熱烈。
蘇白腳步頓了頓,施展輕功,飛上面前離得最近的比武台。
“來!”蘇白神色囂張,鼻口朝天,同樣豎起中指,“有一個算一個,本秉筆今天是來接受挑戰的。”
“錦衣衛,還是禁軍,誰敢與本秉筆一戰!”
鐵血軍的士兵們看到蘇白這麽剛,頓時一個個異常興奮。
“秉筆大人威武!”
“錦衣衛與禁軍都是慫蛋!”
“秉筆大人無敵!”
“……”
他們開始給蘇白拉仇恨。
三軍向來誰都不服誰,年前那次蘇白大鬧校場,禦馬監的軍隊沒有立場,無法起哄。
現在有了。
蘇白現在是正經八百的禦馬監秉筆。
“他老子的!你們禦馬監欺人太甚!”
“別得意,今天就要你們禦馬監的秉筆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錦衣衛的好漢,有沒有人應戰?!”
“禁軍的兄弟們,誰出場滅滅禦馬監的威風!”
“……”
面對禦馬監的拉仇恨,錦衣衛與禁軍火氣很大,雙方口水戰不斷。
蘇白‘囂張’的站在比武台上,但心中無比忐忑。
他用眼角余光掃視著禁軍的區域,看看將軍花木蘭有沒有來。
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花木蘭,也沒有看到‘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對手,頓時安心。
“看來花木蘭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不搭理我這個小人物。”蘇白暗道,心態逐漸好了起來。
“這些人看起來不怎麽厲害的樣子,那些厲害人物不覺得不值得來?不管了,不來更好。”
“為了征服鐵血軍,我不能慫。”
他更加放肆,大言不慚道:“錦衣衛與禁軍,本秉筆讓你們一隻手一隻腳,你們敢不敢來?”
“總不能要我讓你們雙手雙腳吧?!”
禦馬監的人聞言,氣勢更加凶猛,呼喊著蘇白的名字,嘲諷錦衣衛與禁軍。
錦衣衛與禁軍氣壞了。
錦衣衛陣營中。
沈煉握緊了拳頭,惡狠狠看著台上的蘇白,“我忍不了了!”
他抬腳就要上台,一旁的大哥盧劍星見狀,一把拉住沈煉,勸道:“二弟,你別衝動,你忘記上次了嗎?”
沈煉聞言,憤怒一下子消退了一半,感覺兩腿之間忽然作疼,他目光下移,看向比武台上蘇白的腳,那種疼痛更加劇了。
“是啊,二哥。”靳一川樣子憨厚,“二哥,上次你‘那裡’被蘇白重踢,疼了好幾天,教坊司的小翠都說你不行了,如果再被重踢,恐怕……”
沈煉一臉怒意,扭頭看向靳一川,“老三,你怎麽說話呢?說誰不行了!”
靳一川捂嘴,表示自己口誤。
沈煉臉紅脖子粗,也想起了不堪的過往,心中憤怒再去了一半,徹底沒了,垂頭喪氣。
但場面話還是說,他不甘心道:“那就看著他在上面囂張?”
盧劍星拍了拍沈煉的肩膀,安慰道:“二弟放心,這次來了這麽多人,就是有人要治他,再一不可再二,不可能讓他一直囂張下去。”
沈煉找到台階下,一臉認同的點頭,“是需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靳一川頓時放心,二哥不熱血衝動了,晚上又能一起去教坊司了。
正說著,一個穿著黑色鎧甲、矮矮胖胖的禁軍士兵,施展輕功上了比武台。
他的動作與體型不符,透著一股靈動與飄逸,看起來很怪異。
他落到蘇白對面,抱拳道:“在下禁軍劉正風,前來討教!”
劉正風出場,禁軍們頓時氣勢高揚。
“是劉正風!”
“是老劉啊!”
“看到他剛才那一手輕功沒?賊帥!”
“劉正風原本為江湖人士,來自衡山派,入伍參軍,成為禁軍一員,別看他現在沒有什麽官職,但都是暫時的,他本事強的呢!”
“這麽說吧,劉正風是一流武者!”
“……”
隨著禁軍的議論聲音,劉正風的跟腳被宣揚出來,大家震驚,此人竟然來自江湖,還是正經八百的門派!
朝廷比江湖強,在某方面來說,朝廷可以說是一個更大、規則更完善的江湖。
而武林江湖,更多的是個人武力相對較高,他們追求的也是個人武力。
尤其是來自正經八百門派的人,從小習武,一身戰力非常不俗。
劉正風出身江湖,來自衡山派,讓人高看幾眼。
比武台上。
蘇白詫異的看向劉正風,“是你,金盆洗手的那位。”
劉正風露出茫然之色,“金盆洗手?這位秉筆大人說笑了,在下正值壯年,還沒有金盆洗手的打算。”
實際上,他很吃驚,他的確打算金盆洗手,不過不是在仕途上金盆洗手,而是在江湖上。
一個人不能既是朝廷中人,又是江湖眾人,至少明面上不行。
劉正風看透了江湖,上限很低,也沒有更近一步的空間,他需要更廣闊的舞台。
所以他準備離開江湖,全身全意的投入仕途中。
“難道他知道我,推測出了我的打算?”劉正風暗道。
他對蘇白無比警惕,覺得蘇白很厲害,看透了他。
蘇白搖頭,露出感慨之色。
這也是一位人物。
不過這位人物有點可悲,在原著中,他在金盆洗手的時候被殺了。
原因是他擅長吹簫。
劉正風酷愛音律,與魔教曲洋合奏,互相引為知己。
於是在金盆洗手的時候,被嵩山派左冷禪算計至死亡。
“出手吧,讓你一手一腳,是真的讓你。”蘇白從懷中拿出繡花針,“敗給我的下場會很慘。”
劉正風眉頭一皺,“不要小覷我,我是一流武者。”
蘇白點頭,“我也是一流。”
“好吧。”劉正風不再猶豫,衝向蘇白!
底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戰鬥開始了!
蘇白目光嚴肅,右手手持繡花針,單腳一蹦一蹦的,很快後退。
說讓劉正風就讓劉正風。
《葵花寶典》的身法施展出來,同時結合其他輕功身法,讓他單腳的速度也超過劉正風。
劉正風舉拳向蘇白打去,蘇白側頭躲閃,可到了近前,劉正風衣袖之間忽然出現一把短劍。
他的手掌朝下,向下一握, 持著短劍向蘇白橫掃而去。
蘇白單腿彎曲,讓身體矮了一截,躲過此劍。
卻見劉正風翻手之間,短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捆繩索,持著繩索就向蘇白脖子上套。
蘇白施展身法向後躲開,劉正風再次翻手,繩索消失,這次出現在他手上的是一條鞭子,啪的一聲抽向蘇白。
蘇白加快速度,與劉正風拉開距離,鞭子長度有限,沒有抽到蘇白。
兩人短暫停手,第一回合,是蘇白敗了。
比武台下,禁軍歡呼。
“劉哥無敵!”
“劉哥好樣的!”
“這手段絕了!”
“……”
禦馬監的士兵們也為蘇白打氣。
“秉筆大人,敵人強勁,不用讓他一隻手一隻腳了,全力以赴!”
“秉筆大人打飛這個變戲法的!”
“秉筆大人加油!”
“……”
蘇白單腳站立,回想著劉正風魔術一般的手段,恍然大悟,暗道:“劉正風所修武功為‘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此功與戲法相關,變化古怪,沒有固定招式。”
“所以讓人防不勝防,此功被稱為衡山派三大絕技之一。”
“劉正風正是憑此成為衡山派的第二強者。”
劉正風收起鞭子,兩手再次空空,但是誰也不敢再小覷他的雙手。
他嘴角一勾笑道:“蘇秉筆,看來你一手一腳打不過劉某,不如出全力?”
蘇白搖頭,收起了繡花針,道:“我已經看穿了你,接下來就打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