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在我小學的時候,每逢放暑假,都喜歡回老家。一個是因為城裡的父母要工作,沒有時間照顧。再一個就是因為回到老家之後,有小夥伴一塊玩兒,家長也樂得自在。
我的老家是一個小村莊。村子裡有一個灣,也就是大家所說的池塘。印象中這個灣的形狀特別奇怪,像一個元寶,然後中間被一刀切開之後隻留下了半個。這個灣南北朝向,南邊靠近大路的這一邊特別平整,沒有什麽起伏。北頭連接著一個小山坡是翹起來的,上面有一條小路,連接著這個山坡,住著零星的幾個人家。
那麽每年放暑假,村子裡的小孩兒都特別多,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城裡回來的,原因也是一樣。
大家中午吃完飯到兩三點鍾,都兩三個三四個一夥,推著自行車去鎮裡面玩。因為這個村子小,沒有什麽玩的地兒。玩半天到了晚上,天擦黑,要吃飯的時候再回來。當時的孩子比較皮實,而且鎮裡村裡好多人都認識,家長也就比較放心。
說這一天,村裡有三個孩子依舊是兩點多鍾出門,推著一輛自行車就去了鎮上。
到了傍晚,三個孩子回來了。其中有兩個孩子家順道兒,就在這個村口小賣部跟另一個孩子分了手,推著自行車就回去了。
就在當天晚上!這三個孩子其中一個叫石頭的,他家大門突然被敲響了。他大爺就趕緊下炕去開門。一看是今天白天一塊出去的,其中一個孩子叫小四兒的他爸站在門口呢,看樣子還挺著急的。
石頭大爺一看是村裡的他認識,就趕緊把小四兒他爸讓進屋裡,先給倒了杯水,再細細問怎麽了。
這小四兒他爸開口了
“小四沒在這?還以為孩子說來你家住了,他們白天一塊去鎮上玩,可小四兒到現在還沒回來,剛剛我去了葉子家(也就是另一個孩子)他也沒在那!急死我了!”
石頭他大爺就問石頭怎麽回事,石頭回答說,
“那不應該,我們在村口就分開了了,我跟葉子一塊兒回來的。我們順道。他自己回的,應該早到家了。”
石頭他爸一聽,心裡就咯噔一下!該不會是讓人給拐了吧!聽完也沒多說話就趕緊就去了村支書家,吆喝人幫忙找孩子!可幾人找了大半夜,還是沒找著小四兒!
第二天,村支書又起了一大早兒,就張羅莊子村裡的這些沒事兒的男女老少都幫他去找去。又折騰了一上午依然沒找著這孩子。
哎呦,給這小四兒他娘哭的,背過去好幾次氣兒。實在沒辦法,村支書就打了110報警電話。
警察來的很快,隨後開始村裡走訪排查,出動警力四處尋找!可一連找了好幾天卻連小四兒的影子都沒見到,警察無奈之下只能先立案再慢慢找,這事兒其實也就算過去了。
可自從事兒出了以後,我們這些孩子可遭殃嘍。一到下午四點,就讓各家的大人給拽回家去了,發現你偷摸出去玩的那逮住就是一頓大鞋底子。
又過了大概有半個月。當時,是在八月份,我姥爺家種著一片西瓜地。我姥爺吃完飯之後,就去這個瓜地去替我的兩個舅舅吃飯,我兩個舅舅在那看瓜棚呢,怕有人偷瓜。
這裡解釋一下,我媽比我的兩位舅舅大十幾歲,那時候他倆也就二十出頭。
我這倆舅舅回來的路上,天都幾乎黑透了。等他們拿著手電路過那個灣,也就是水塘的時候,卻發生了怪事!小舅舅突然模糊的看見灣的正中央好像有一個人影在水面上站著!像是個小孩!而且此時他的身體正詭異地扭來扭去!
小舅舅他膽子大,
看見了也沒害怕,罵了一句, “什麽妖魔鬼怪!”
隨後彎腰撿了塊石頭就扔過去了!
只聽見“噗通”一聲,那塊石頭砸在了灣裡人影的腳邊上。那水面上的人影一怔,像是被嚇到了,隨後出溜一下,泥鰍一樣地鑽進了灣的水底,再也沒了動靜。
我大舅膽子小,心思密,一看見這情況就趕緊拽著我小舅舅的胳膊肘子,拉著他往家走
“老二,咱倆趕緊回去吧,我感覺不太對勁兒,這是個啥玩意,大晚上的太瘮人了!”
小舅舅雖然心大,但也止不住大舅拉著,兩人就回到了家。
到了家之後大舅把這事跟我姥姥說了。我也在旁邊趴著聽,剛想問些什麽卻被姥姥呵止了,催著我趕緊睡覺。
等到第二天我醒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見我姥爺跟我姥姥正在說著話。我姥爺看我起了,說了句:
“小偉醒了,醒了吃飯吧。”扭頭又叮囑姥姥看著我,讓我別亂跑,他要出去一趟。隨後把手上的旱煙杆一敲就出門兒了。
姥爺一路小跑到了村支書家,跟炕上正吃飯的村支書提起了這件怪事,姥爺說:
“昨晚我去替著老大老二回來吃飯的時候,他倆在回來路上瞅見這個塘子裡有個人影!看起來是個小孩!不過更奇怪就是他站在這個水面上,你說……是不是小四兒掉灣裡了?”
村支書一拍大腿,說
“嗨!光想著說孩子可能被拐走卻把這個給忘了!可這個灣一直也沒出過事兒啊……不行!走!看看去!”說完村支書下了炕,趕緊出門招呼人去鎮上去借這個抽水機,想把灣抽乾看看!
當時的抽水機還是用拖拉機發動機,弄兩條皮帶驅動的。
一幫子人忙忙叨叨抽了大半天,總算把這個灣裡的水給抽幹了。可灣底下全是淤泥,啥也瞅不見。村支書就挑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穿上皮水褲,發給一人一根大竹杆子下灣去戳,看看泥底下有沒有東西。
幾個人搜羅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其中一人在灣的正中央兒,突然戳到一個硬硬的玩意。隨後他便大叫著把村支書給喊了過來,村支書聽他說完,趕緊吩咐幾個人拿著籮筐把這塊兒給圈了起來,要把泥給挖乾淨看看是啥。
幾人不一會就把上面的泥給清乾淨了,居然是一塊大青石板!這幾個挖泥小夥子奇怪,心說是在灣裡以前旱的時候, 沒水的時候也沒見過有石頭。這從來哪來的一塊大青石板呢!
村支書也看見了這塊大石頭,心裡也暗自奇怪,卻也沒辦法,隻得喊倆人拿來幾根繩子拉開青石板看看。幾個人又費了好半天勁,終於把這個石板給他拖開了。
這一拖開,眾人傻眼了,青石板底下居然是一個黑幽幽的洞。這個洞不大,大概有半米多寬,裡邊還隱約能瞅見,有一個黃了吧唧的東西……
“有衣服在裡邊!”其中一個人看清了,大喊道。
幾個人再仔細一看,可不!就是件衣服!七手八腳地趕緊把這衣服給拽了出來。
好家夥!一拽出來又給眾人嚇了一跳。是個死了的孩子!而且就是丟了半個月的小四兒!
不過緊接著幾個心細的人又發現了問題,按理說這孩子如果是掉灣裡邊淹死了,他怎麽會跑到這個大石板底下呢?再一個就算能跑到這個石板底下,可石板也不是不透水的,它肯定有縫兒。這個孩子應該泡浮囊了,泡腫了才對啊。可再看小四,身子乾乾巴巴的,兩個眼睛都已經凹進去了。
小四兒他爸媽一看著自己孩子的屍體,差點就跳到泥漿裡去了!得虧旁邊有人給攔住了!這倆人在岸上哭的是昏天黑地,撕心裂肺啊。
就在眾人難過和不解的時候。從東邊這條路上,拐子叔突然跑過來了,他一邊跑還一邊喊
“出事了!出事了!我剛從那邊兒去地裡回來,路過咱村兒東邊那口枯了好幾年的水井,那裡面正咕嘟咕嘟地冒冒黑水呢!聲兒還特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