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睡,直至天光大亮。
雖然床不小,但還是稍微擠了點,張正道一左一右環著兩個俏佳人,安安靜靜地睡了一宿,啥也沒做。
此刻,董金兒卻是睜開了眼睛,但是不敢動,她枕著張正道的手臂,心潮起伏。
昨夜的那首詞,依舊還刻印在她的腦海裡,耳邊聽著張正道的呼吸聲,竟是覺得自己的內心,像是被什麽觸動一般。
似有一柄利刃,直刺到她的心底,打開她冰冷的心房,帶來一股暖流。
她在這一刻,對曾經厭煩的張正道,再無抵觸。
董金兒扭過頭,就看見了睡在另外一邊的潘金蓮,她竟然也是醒著的,只是盯著張正道的臉看,露出淡淡的笑意。
董金兒又感覺到,有一隻手似乎在劃過自己的肩膀,不斷移動。
那邊潘金蓮也感覺有一隻怪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
“大郎,你在做什麽?”潘金蓮坐起身,羞紅著臉問道。
張正道睜開雙眼,怪笑一聲道:“什麽做什麽,睡覺啊,睡覺你也不老實,手放到我身上做什麽。”
潘金蓮剛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的手,確實放在一個地方,驚叫一聲,羞紅著臉,跳下床去。
董金兒也坐了起來,她昨夜其實睡得不好,腦海裡竟是些光顧陸離的夢境。
但是此刻已是天光大亮,也不好再貪睡了。
張正道見兩個佳人都起來了,也就不好意思繼續睡懶覺了,便也坐起身,問道:“金蓮,昨天怎麽是你在這裡?玉蓮呢?”
潘金蓮回道:“夫人將她叫過去了。”
張正道皺眉道:“我娘可是又訓斥她了?”
潘金蓮搖搖頭,說道:“夫人沒說什麽,直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仍是讓玉蓮姐姐跟在她的身旁。”
張正道不知道余氏的葫蘆裡賣的什麽藥,索性便不再管她。
“哎呀,不好。”潘金蓮突然驚叫一聲,對著張正道焦急道:“大郎,前院的柴房裡,還綁著一個郎中呢!”
張正道奇怪道:“綁著什麽?”
潘金蓮解釋道:“張伯說,是大郎讓他去綁的一個郎中,奴家竟是忘記和大郎說了。”
張正道哭笑不得,這張伯也真是聽話,叫他綁人,他真的就綁來一個人。
下地穿好衣衫,匆匆洗漱過後,張正道說道:“快帶我去。”
潘金蓮整理了一下衣物,引著張正道去了。
屋子裡,董金兒坐起身,將解開的衣扣重新扣好,又檢查了一下貼身收好的兩張紙是否安好,便下地穿鞋,留了張字條,悄然離開了張家,回到了董家。
董家媽媽見董金兒回來,臉上帶著笑容,殷勤問道:“金姐兒,昨夜可是在大官人那裡安歇的?”
董金兒點了點頭,隨即上樓歇著去了。
董媽媽大喜,拍著自己的掌心,情難自禁,仍是言語道:“好啊,好啊,大官人終是要了你,這往後的日子,可算不用再發愁了。”
樓上,董金兒將貼身收好的兩首詩詞,取了出來,鋪在桌案上,靜靜看著。
突然,她起身取了紙筆,將這兩首詞,又謄抄在了一個空白的書本上,而後便褪去了衣衫,躺下睡了。
卻說張大戶家,張正道在潘金蓮的引領下,來到前院的柴房,推開房門,只見屋子正中央,擺著一張椅子,椅子上綁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嘴裡塞著一塊布,耷拉著腦袋,此刻正在睡覺。
張正道連忙上前為他解開繩索,叫道:“這位先生,醒醒,醒醒。”
叫了半晌,那人才茫然抬起頭,睜開眼睛看向張正道,而後便劇烈的搖動身子。
只是這繩索已經被張正道解開了,這人用力過猛,沒了羈絆,竟一下子栽歪到一旁,摔得一個四腳朝天。
“先生,沒事吧?”張正道連忙上前將他扶起。
那人站了起來,渾身發抖,雙目赤紅,一把扯掉嘴裡的裹腳布,破口大罵道:“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學生行醫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你們這般請郎中的,真是氣死我也,學生要去縣衙狀告你們。”
這人說完,就要往外走。
“去縣衙告我?”
張正道一聽這話,心中便是怒了,這真是給你好臉色了。
搶上前去,一把拽住此人的衣襟,將他拉扯回椅子上,將那繩索又是套在他的身上,牢牢系緊。
只在電光火石間,就又將這中年人綁了回去。
“現在能好好談一談了?”張正道淡淡問道。
這人卻是驚住了,掙扎著身體,仍是喝罵道:“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土匪,強盜,流寇。”
張正道聽的聒噪,將地上的裹腳布,又拿了起來,一把塞進他的嘴裡,而後拍了拍手,淡淡道:“這下算是安靜了。”
“這位先生,能不能聽我說些話?”張正道對著仍在掙扎著身體,嘴裡嘟嘟囔囔的中年人說道。
這中年人掙脫不得,隻好點了點頭,表示願意聽他說話。
張正道卻也不取出他嘴裡的裹腳布,繼續道:“您應該就是任太醫吧,我在江湖行走,久聞您的大名。”
“我府中的張伯,邀請您入我府中,擔任個家庭醫生,意思就是,日後我家中如果有人患病,能給個盡快醫治的方子,這費用呢,按照市價給您,能聽明白嗎?”張正道朝他說道。
這被綁著的任太醫又快速的點了點頭。
張正道將他嘴裡的裹腳布又扯掉了。
這回,這位任太醫不再掙扎了,喘著幾下粗氣之後,問道:“那學生外出接診,還行不行?”
“自然行,只要您不離開清河縣,自然可以,我們又不是土匪草寇,自是不會做出那綁人的歹毒之事。”張正道笑了笑,對著一旁的金蓮揚了揚下巴,問道:“你說是吧,金蓮。”
潘金蓮點頭回應。
張正道將這任太醫的繩索再次解開,對著他恭敬一禮。
“任先生,得罪了。”張正道恭敬道歉。
任太醫被綁了一宿,腹中饑腸轆轆,活動了一下筋骨,無奈道:“學生餓了,你說你們,有話就好好說,非要將學生綁來做甚。”
張正道賠罪道:“府裡的下人不懂規矩,任太醫,休要動怒,金蓮,快去準備吃食,我與任太醫喝上一杯。”
張正道陪著這位被綁到張家的任太醫,出了柴房,往張大戶住的院子方向走。
張正道領著他,想要再為張大戶檢查一番,順帶著,也檢驗一下這位醫中聖手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