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道乃是余氏的過繼子,孟玉樓自然也是清楚。
張大戶和余氏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子嗣,迫於無奈,才最終將侄兒張正道過繼到府裡。
也不怪孟玉樓會生出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張大戶上了年歲,這些年也未曾令余氏誕下過一兒半女, 怎地會這般湊巧,在這個時候,就突然有了身孕。
張正道哪裡知道孟玉樓心裡的胡思亂想,見她站著不動,皺眉不悅道:“怎麽,不願意侍奉我娘親?”
孟玉樓回過神來, 見大官人語氣冰冷, 知道他是誤會了,連忙補救道:“官人, 妾身未曾照顧過懷有身孕的人,怕侍奉不好。”
潘金蓮亦是跟著點頭道:“大郎,奴也怕照顧不好老夫人。”
張正道思索片刻,想起林氏生過孩子,很有經驗,還是得去問她。
“你們先去陪娘說說話,免得她老人家寂寞。”張正道安排好二人,又囑咐道:“我娘年事已高,因此我把那蔣醫師留在府中住下,你們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問她。”
“是那太醫蔣竹山麽?”孟玉樓問道。
張正道笑道:“是他的妹妹,蔣慧蓮。”
潘金蓮見他笑容滿面,心中自然知曉,大郎許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不然怎會將她留在家中。
“大郎,奴家知道了。”潘金蓮道。
張正道安排好家裡事情之後,騎上白馬, 直奔招宣府。
女人多了, 煩心事自然也就多了,本來張正道打算好好休息幾日,奈何架不住這些堪比虎狼的婦人無度索取,有些透支身體。
騎在馬上,大官人不停打著哈欠。
進了招宣府,什麽話都還未說,便一頭栽在韋夫人的床上,鼾聲如雷。
“官人昨夜做了什麽,怎地這般乏累?”韋夫人疑惑不解。
孫二娘冷笑一聲:“肯定又被哪個狐媚子勾走了魂魄。”
林氏抱著孩子,
說道:“讓大郎好好休息。”
三個女人出屋,在院子裡逗弄張平安。
這一覺,直睡到日頭西斜,張正道方才被餓醒。
“呵……”伸了一個懶腰,舒緩筋骨,張正道自言自語道:“得收斂點了,便是鐵打的身軀,也禁不住這幾個娘們輪番這樣壓榨啊!”
“官人,吃藥!”韋夫人恰好端著一個瓷碗進來, 見他醒了,連忙遞送到面前。
“這甚麽東西?黑乎乎的。”張正道看著碗中的湯水,不敢下口。
“奴家親自熬的補藥。”韋夫人見他不吃,眼神幽怨,拿起小杓,自己先喝了一口,示意藥湯不苦。
張正道笑道:“夫人,有心了。”
接過瓷碗,也不用那杓子,昂起頭一飲而盡,酸溜溜的,不知道都放了些什麽材料。
張正道舔了一下唇舌,回味余甘。
韋夫人接過空碗,問道:“大郎,今夜要在奴家這裡安歇麽?”
張正道搖頭道:“我娘有孕在身,得要回家。”
韋夫人驚訝不已,道:“你娘?有孕在身?”
張正道苦笑道:“是啊,老兩口都這般歲數了,人老心不老,還不放棄為我再添上個弟弟妹妹。”
韋夫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不該說恭喜大官人。
張正道歎道:“這真是事趕事,老太太想看孫兒,催促將孩子抱過去看看呢。”
韋夫人道:“這是人之常情。”
張正道肚子“咕咕”叫了兩聲,韋夫人笑道:“奴家去安排飯食,叫上林姐姐和二娘一起用飯。”
張正道再次躺了下去:“飯好了,叫我。”
韋夫人笑笑,出屋去了。
須臾,孫二娘喚醒張正道,四個人簡單吃了些酒菜,席間張正道將余氏有孕在身的事情說了出來。
林氏亦是吃了一驚,半晌才歎道:“余姐姐多年心願,總算是圓了。”
同在清河縣住著,又都是大戶人家,林氏自然與余氏熟稔,見面時都是姐妹相稱。
韋夫人笑道:“姐姐,以後要改稱呼了。”
林氏俏臉一紅,低頭不語。
孫二娘又偷偷掐了一下大官人的腰間細肉。
“等會兒,你們隨我一同回家,見見我娘。”張正道今次決定將三個女人都帶回家去。
用過飯食,套上一輛馬車,便趕赴張家。
三女坐在車中,心思各異,不知道等會要如何面對公婆。
待到了張家,後宅之中,孟玉樓和潘金蓮正陪著余氏在說話,緩解老人家焦灼不安的心情。
見大官人帶了三個女人回家,孟玉樓擺出家中大婦姿態,命丫鬟春梅和陪嫁來的蘭香,去取香茶。
林氏則是將孩子小心翼翼遞給余氏,有些羞赧,低聲說道:“見過老夫人。”
昔日的姐妹變為今日的婆媳,還是令林氏有些難為情。
余氏卻是頗為高興,抱著張平安,高興道:“張家有後了,快瞧瞧我這孫兒,恁地可愛。”
見余氏高興逗弄孫兒,張正道放下心來。
韋夫人和孫二娘亦是依次上前見禮。
余氏此刻方才知曉,自家這大郎,竟是如此好色,偷偷納了這麽多妻妾,不由得板著臉,訓斥道:“我兒好生無禮,既然都是我張家的媳婦,怎地一直讓她們住在外面?”
張正道訕訕道:“娘,招宣府怎能是外面。”
如今,那處也是大官人的家宅,回頭就讓人將那王招宣府的門匾,改換成張府。
林氏主動解圍道:“老夫人,我們姐妹住的倒也習慣。”
孟玉樓故作大度,笑道:“娘,不如讓幾位妹妹搬到家裡來住。”
余氏道:“也好,都搬來張家,每日也能見到我這孫兒。”
林氏有心反對,但是此刻見余氏正在興頭上,便止住了口。
眾女陪著說了會話,見余氏有些乏累,便齊齊退了出來。
返回到張正道居住的院子,大官人瞅著自己的這些女人,心中高興,咧著嘴笑道:“難得一家人整整齊齊,一起吃個晚飯。”
潘金蓮乖巧道:“奴家這就去灶上安排。”
林氏有些乏累,便靠坐在床上休息,那小娃娃許是餓了,放聲大哭。
看著林氏專心喂奶,孟玉樓臉上露出些羨慕之情。
張正道坐在椅子上,瞅瞅這個,瞧瞧那個,自是得意非凡,這才是大官人的美好生活。
只是,若是想養好這麽一大家子,得努力賺錢了。
張正道出聲問道:“玉樓, 現下家中還有多少銀錢?”
孟玉樓回道:“存錢不多了,家中丁口眾多,只能勉力維持。”
先前,孟玉樓點算過張正道這邊的收支情況,除了獅子樓每月送來的固定收入,能夠支付掉幾個丫頭的月錢,便不剩下幾個銀錢。
自家大官人向來大手大腳,又不斷往家裡攜帶女人,長此以往,只怕會入不敷出。
手指敲擊著桌面,張正道在心中思忖著怎麽開拓張家的財路。
韋夫人想起那杳無音訊的六萬貫家財,說道:“官人,不如派人去汴梁城打探一下,奴家那些金銀珠寶,若是運來,也足夠家中用度。”
林氏也道:“大郎若是要用錢,奴家的積蓄,可以取出來一些。”
張正道正色道:“我有心將張家的生意拓展,需要幾位夫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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