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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大官人》第一百四十八章柴進的癢處
張正道笑道:“江湖上多流傳著,滄州橫海郡有一位仗義疏財的‘小旋風’柴大官人,一直不曾有緣結識。”
“前些日子,我山寨一位新進頭領,言說與柴大官人有舊,因此在下才敢借此機緣,前來拜會。”張正道說著,將懷中那封王倫寫的書信取了出來,遞給身旁的阮小七,令他轉呈給柴進。
張正道見柴進接了書信,卻沒有立即打開,便直言道:“這是王倫兄弟寫給大官人的書信,還請過目。”
柴進見說,便拆了書信,仔細看了一遍,而後恍然大悟,撫髯笑道:“原來是在我莊上住過幾日的那個白衣書生。”
“這王書生竟是到了貴寨入夥?”柴進好奇問道。
張正道見這柴進似乎與王倫不甚熟稔,心知定是那心胸狹窄的書生,在往自己臉上貼金,才說與柴大官人有舊,還寫上一封書信,弄此尷尬一出。
張正道淡淡道:“不錯,我見他粗通些文墨,便將他留在寨中,管些糧草之事。”
正說著話,便有莊客托著一盤肉,一壺酒,外加幾個炊餅,端了出來。
莊客剛想將這些吃食擺放在桌案上,柴進見了,急道:“趕快將這些尋常吃食撤掉,宰上一隻肥羊,用來款待貴客。”
柴進道:“頭領莫怪,鄉野村夫,不知禮數,慢待了貴客,望乞恕罪。”
張正道回道:“大官人恁地客氣。”
柴進又低頭看了一眼書信,那字裡行間,透漏出來的意思,他自是明白。
想不到眼前這個遮掩面目的好漢,獨具慧眼,佔下那八百裡水泊,且如今已有頭領十數人,小嘍囉千余人。
更讓柴進欣賞的則是,那書信中寫著,梁山大寨聚義廳前掛著的“替天行道”和“賞善罰惡”兩面杏黃大旗。
古往今來,多少上山落草之人,卻從來未聽說過,有此等心胸之人。
且這莊上,南來北往的漢子,每天都是絡繹不絕的前來拜莊,大宋南北東西的各路消息,盡皆說與柴進聽。
濟州梁山泊之名,早有耳聞,也確實沒有聽到這山寨之中的好漢下山為惡。
不打家劫舍的山賊草寇,柴大官人竟還是頭一次見到。
柴進放下書信,歎道:“我久居滄州,雖說識得好漢不計其數,但是似張頭領這般正氣之人,還是初次見到。”
張正道說道:“柴大官人有所不知,我等兄弟上山聚義,實為生活所迫,如今朝廷設立的括田所,將我弟兄們的衣食奪了去,被逼無奈之下,方才上山落草。”
柴進自是知曉那楊戩的所作所為,事情涉及到內庭,他雖在心中等著看官家趙佶的笑話,卻也不敢明說,只是唏噓道:“情有可原,小可甚是感同身受。”
張正道微微愣了一下,感同身受?似乎用在柴進身上頗為不符,只是再一聯想,便明白過來,這大宋天下,亦是老趙家從柴家孤兒寡母手中奪了去的。
見柴進心中頗有怨氣,張正道淡淡一笑,決定再澆點油,點起柴進心中的怒火,方才能得到更多錢財資助。
“柴大官人有所不知,當今官家是個文藝天子,只知道舞文弄墨,貪圖享受,朝中又有蔡京、楊戩、朱勔等人,只顧大肆搜刮天下民財,惹得民間多有那家破人亡之事,便是那‘花石綱’役,連年不絕,百姓備遭塗炭,中產之家全都破產,甚至賣子鬻女以供索取。”張正道歎息一口氣,繼續道:“若是長此以往,只怕這大宋境內,遍地都是流寇盜賊,再難安寧。”
柴進聽完,眼睛一亮,還是頭一次有人與他分析這朝野之事,以前那些來往的草莽漢子,說的都是些江湖趣聞,以及各地見聞,甚少有如此大格局之人,言說天下大事。
兼著那梁山上豎起的兩面大旗,將眼前這個寨主,蒙上幾分神秘色彩,在柴進心中又拔高了幾個層次。
見柴進的神色,張正道心中一動,卻不急著說下去了,隻取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消暑的梅湯。
柴進也不催促,只是頗為期待張正道接下來所說的話語。
放下梅湯,張正道去了三分熱意,見柴進有些急不可待,便輕笑一聲,道:“大官人,我觀這天下,似有亂世征兆!”
柴進猛然一驚,急忙問道:“頭領何出此言?”
張正道坐直腰背,四下裡看了一眼,柴進見狀,連忙將廳內侍奉的兩三個莊客揮退。
如此,這廳內便只有張正道、阮小七和柴進三人。
見此間沒了外人,張正道這才繼續道:“我這一言,出的我口,入得大官人的耳,切莫旁傳。”
柴進點頭道:“頭領放心,咱們弟兄閑聊而已,自不會叫他人知曉。”
張正道見他正襟危坐的樣子,知道自己已經提起他的興致,便不再賣關子,說道:“當今官家榮登大寶之前,曾有人言‘端王輕佻,不可君天下’!”
“不錯,此乃章惇之語!”柴進點頭道。
張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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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再喝一口梅湯,續道:“當今在位已有十二載,可民間卻是日漸凋敝,說句不中聽的話,這天下已有衰敗之象。”
“大官人久居滄州,不在天下行走,自然看不到這天下的民生,隨著朝廷賦稅年年附加,十室空了五六,民怨沸騰,各路州府境內,盜寇橫生,各地烽煙,不日便起。”張正道如實說道。
柴進再一聯想起先前那些來拜莊的好漢所說的各地見聞,再加上張正道此番說的天下大勢,如醍醐灌頂一般,豁然通透。
柴進歎道:“小可世居滄州,確實不曾外出行走,倒叫頭領見笑。 ”
這些年,柴進仗著手裡的丹書鐵券,收留資助了不少十惡大罪之徒,還不斷給趙家人抹黑,惡心他們。
在柴進心中,直以為州府捕盜官軍,不敢正眼兒小覷柴家,他哪裡知道,趙官家雖是以仁慈自居,那也只是對待士大夫群體。
至於這時常跳出來惡心人的柴進,隻當是飲酒取樂時坐看的雜耍一般,趙佶實在是,懶得搭理他罷了。
張正道轉動心思,見柴進若有所思,似是最願意聽見趙家人無道的消息,便再次說道:“些許淺薄之見,大官人隻當聊閑,莫要往心裡去。”
柴進笑道:“頭領一番言語,見識不凡,小可不及也。”
張正道心知這柴進只是與趙家人賭氣,並非真心造反,且胸中沒有豪氣,隻愛舍些金銀,結交匪類。
這等冤大頭,不正是梁山此刻最需要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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