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懸,天氣炎熱,正是一年中最難熬的酷暑時節。
張正道頭戴一頂草帽,遮蔽日光,打馬行在前面,山士奇和縻勝,則是跟在身後,三人此刻已經離了荊南,趕到江州地界。
先前,蕭嘉穗整理了行囊,鎖了宅院,趕著一輛馬車,載著縻勝的老娘,到往紀山,去尋袁朗,準備跟隨著五千多軍馬,先行返回梁山。
張正道則是帶著縻勝和山士奇,取道往東南走,一同趕赴江州。
此行的目的,便是將那揭陽嶺的“混江龍”李俊,還有那童威、童猛兄弟,招攬到梁山大寨入夥。
除此之外,還有那“浪裡白條”張順,也是難得的水軍人才,也要招攬一番。
至於那“船火兒”張衡,則是要看他這個時候在沒在潯陽江上做那無本買賣,謀財害命。
三人行了數日,來到一個去處,望見前面一座高嶺,便是那揭陽嶺。
張正道先前早已打聽清楚路徑,倒也少走了一些冤枉路。
三人直奔嶺上,剛過嶺頭,便瞧見嶺腳邊有著一處酒店,背靠顛崖,門臨怪樹,前後都是草房,樹陰之下挑出一個酒旆兒來。
“哥哥,這就是你所說的那間黑店?”縻勝怒目圓睜,開口問道。
張正道點頭道:“江湖中傳言,這揭陽嶺上有一間黑店,專在酒肉裡下蒙汗藥,麻翻了過往路人,劫了財物,還把人肉做那饅頭餡子。”
“這等歹人,也配稱作好漢,哥哥稍歇,待俺去燒了他這鳥店。”縻勝嫉惡如仇,性如烈火,不等張正道開口,便摘下大斧,一抖馬韁繩,朝著那間黑店衝去。
張正道怕他有失,連忙追趕了上去。
山士奇則是跟在最後。
百十步距離,瞬息便至。
縻勝早已下馬,踏步進到店中,卻瞧不見一個人影,大聲叫道:“怎地不見有主人家在?”
等了片刻,就聽得裡面應道:“來也,來也!”
隨即,側首屋下走出來一個大漢,這人戴著一頂破頭巾,身穿一領布背心,露著黝黑粗壯兩臂,下面則是圍著一條布手巾。
縻勝上下打量此人,瞧他長得赤色虯須亂撒,紅絲虎眼圓睜,心知這人不是善類。
“有甚麽好酒好肉,盡管端上來。”縻勝趕了許久的路,倒也不急著殺人放火燒店,而是尋了門邊涼爽處坐定。
這時,門外馬匹嘶鳴,而後張正道則是帶著山士奇進到店內。
那店家瞧見又有兩個漢子進來,上前唱個喏,笑道:“客人可要吃酒?”
張正道見這人的長相,便知是那揭陽嶺一霸中的“催命判官”李立。
“有什麽好酒好肉,盡管端上來。”張正道叫道。
李立見這兩個人與先前進來的大漢坐到一處,知曉三人乃是同行之人,也不動地方,只是說道:“客人休怪,我這店裡,要先交了錢,方才上酒。”
張正道心知這“催命判官”起了歹心,便將身後背著的行囊打開,露出白花花的銀錢,從中挑了一塊最小的散碎銀兩,扔到桌上,問道:“夠不夠?”
李立在一旁瞧著,眼見那包裹中全是銀錢,心內自有了八分歡喜,眉看眼笑道:“夠了,夠了。”
伸手取過桌上的銀錢,用手墊了墊,而後便去裡面舀酒切肉。
不一會兒的功夫,李立去而複返,手中端著酒肉,擺放在桌上,又接著取了三隻大碗,三雙筷箸放下,一面篩酒,一面笑道:“客人打哪裡來?”
縻勝叫道:“爺爺們自酆都城來!”
李立奇怪問道:“酆都城是哪裡,怎地從未聽說過?”
張正道則是用筷子夾起盤中的一塊肉來,仔細觀瞧。
那李立見了,心中雖然訝異,但開口笑道:“客人看甚麽,這可是上好的黃牛肉,尋常人想吃都找不到,也就是我這店裡敢賣。”
張正道將肉丟回盤中裡,撇了一眼縻勝和山士奇,說道:“我聽人說,這揭陽嶺上有三霸,其中一霸,被人喚作‘催命判官’李立,開著一處酒肆,專在酒肉裡下蒙汗藥,劫掠財物,還把那人肉當做饅頭餡子賣,是也不是?”
李立見說,吃了一驚,將手中酒碗擲於地上,向後跳了幾步,大聲叫嚷道:“哪裡來的行貨,敢來這裡消遣老爺?”
後屋之內,有幾個火家,聽見動靜,闖了進來,大聲叫道:“哥哥,發生什麽事情?”
李立用手指著仍坐著未動的三人,怒道:“將這三個夯貨,給老子剁了。”
幾個火家聞言,紛紛抄起刀槍,獰笑著,朝張正道三人圍去。
縻勝咧嘴道:“哥哥勿動,俺來對付這些鳥人。”
這漢子站起身,將大斧提了起來,怒吼一聲,衝上前去,掄起來便朝著一個火家兜頭劈去。
那火家見這大漢竟使一柄大斧,知道不是對手,連忙閃避,哪成想縻勝早知他會如此,將斧頭轉了一個方向,攔腰斬去。
那火家躲避不及時,當下便被
親,本章未完,還有下一頁哦^0^大斧斬為兩截,倒在地上,只是兀自沒死,痛苦哀嚎著。
剩余的三個火家,瞧見縻勝竟是如此凶悍,皆是嚇得魂不附體,奪路便逃。
縻勝哪能叫他們都跑了,追上前去,一斧一個,結果了三個火家的性命。
轉回頭時,卻不見了張正道和山士奇的身影,依稀聽見店外有刀兵相擊之聲。
縻勝快步出屋,便見山士奇使著一條鐵棒,正與那赤須紅眼漢子纏鬥。
張正道則是站在一旁,負手而立觀望著。
縻勝提著斧子,來到張正道的身旁,叫道:“哥哥,都結果了。”
張正道點點頭道:“那裡間可曾查看了?”
縻勝撓了撓頭,道:“俺倒是忘了,這就再去查探一下。”
這憨直漢子,提著斧子,又進到那酒肆裡四下查看。
卻說山士奇使著一條鐵棒,將那李立截住,隻三五回合,便將他打翻在地。
“你這鳥廝,開著黑店,謀財害命,不知多少路人,遭你毒手,爺爺今日便要替天行道,結果你這廝性命!”山士奇怒喝一聲,高高舉起手中鐵棒,便要砸在李立頭顱之上。
這“催命判官”,往日裡只會用蒙汗藥麻翻客人,可曾遇到過這等狠辣角色,嚇得魂不附體,舉手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山士奇哪裡會輕易饒他,鐵棒高舉,兜頭便砸。
恰在這時,一個大漢,帶著兩個伴當,瞧見這一幕,高聲大叫道:“兀那漢子,休要傷人,留我兄弟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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