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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到大明首席昏君》二百二十五、昏君鑒定會
  蔣欽和楊源立即長身而揖。

  “臣蔣欽(楊源)謝陛下所賜。”

  朱欽的臉由青轉白,一點過渡都沒有,他張開了嘴巴大口喘氣,快窒息了。

  差一點“昏君”二字就罵出了口。

  不是怕被秋後算帳,而是與他所遵行的君子賢明之風背道而馳,瞎了。

  趙璜和張元魁也好不到哪去,這樣的場面翻轉過多,太毀人品。

  不用他們說,朱厚照自己說出了口:“是不是覺得朕是一個昏君?竟然用下作的手段將三個內臣滅口。”

  不用朱厚照解釋,湛若水看不下去了。

  “不如此,皇上根本解不開叩闕威逼的局,更不可能勘破韓文與英國公的圖謀,後來賑濟流民、整頓京營、改革鹽政漕運也不會有。”

  說著說著,湛若水眼也紅了:“皇上去見吾時,僅有王伯安一人追隨,此外也就錢安一人護衛周全,當時就連皇上身邊的內侍也不敢跟皇上交心,還被人逼著對外通風報信出賣皇上。”

  不能自已,湛若水嗚咽了起來,這就是他對朱厚照的第一印象,也是他被打動的因由。

  “而這些出賣皇上的人,家裡能搜出三十多萬兩,還是大家口中的忠直之輩,當時皇上所有的錢也才二十多兩萬,那帳是吾親手接的,一分不少全交到了吾手裡,也是日月堂起手的全部家當。”

  蔣欽接力了:“吾等在南京,道聽途說妄聞,就弄出了死諫,劉瑾如何且不去說,但吾等為之喊冤之輩倒是一個接一個地出了岔子,而吾等親眼所見則三觀盡覆,對了,三觀也是陛下教的,世態觀、人生觀、價值觀盡數變了。”

  蔣欽閉上了眼,再張開時多了層神采:“重獲新生,已然不同,如果陛下是昏君,那以後金某就做了小人膩臣吧!”

  有呼應,朱厚照與蔣欽擊掌為慶,一點規矩都沒有,盡顯昏君作態。

  蔣欽脫獄以來從沒有正面承認自己的身份,王鏊這個親自將他領出來的人也一直裝傻。

  現在揭開了,裝不下去了,王鏊一陣懊惱,名聲全毀了,想來若乾年後他的評價會添上個一代昏君之師、縱容協助為惡、實乃根源的考語。

  長歎一口氣,王鏊別過了臉,不敢示人。

  楊源湊上來拍馬屁:“元日風波,從崔志端那裡榨出了二十多萬兩,一部分去了慈濟會,變成了流民的身上衣口中食,剩下的都成了吾等的安家費年終獎,還有一些成了調研天象的費用,比如此次黃河凌訊,每縣每鄉都通知到了,沒出大災異。”

  說完,楊源又清了清嗓子,意猶未盡:“對了,陛下傳了內子一門神術,可用於製造祥瑞,往後吾家可以此傳承,吾以後就是陛下的門下走狗了。”

  說將出來,楊源頓覺神清氣爽,原來沒了正人君子包袱這麽舒服。

  可他又覺淒惶,自己才承受這麽點就為難得不成樣,皇上那頭的壓力該有多大?

  朱厚照甩包袱了,狠狠地拍在楊源的肩上,把楊源都拍得歪斜了。

  能幫主子承受壓力,楊源一也咧嘴一邊歪笑,這才是走狗樣。

  張元魁剛剛被吳傑、蔣欽和楊源聯手衝刷墊場,回魂得快些,而且他也拿了安家費,這會嘴也被糊上了。

  “朱大人、趙大人,想來吾也有私,壓製裡甲家屬,職下想的是保住官位,所以便厚贈了對方一筆,這筆錢又從趙大人那裡蒙回來了,職下與二位大人從此兩不相欠,為了前程,

職下便不能跟隨二位大人了,陛下……”  張元魁卡殼了,還沒適應過來,朱厚照出面歡迎新小弟:“朕給得夠多對不對,大膽些,不就兩千兩嘛,哪個沒領過。”

  王鏊冷哼一聲,朱厚照一點都不怵,還扒在張元魁肩上繼續忽悠:“放心,這只是補貼,你到了西北才能領到安家費,這個數。”

  朱厚照伸出了一個巴掌,讓張元魁眼睛有點癢。

  “你做推官的,正好去西北軍中當軍法官,到時候跟朕一起喝兵血,一定不少掙。”

  張元魁全身一緊,卻一動不敢動,嗓子很澀,他開始理解蔣、楊二位為什麽這麽說話了。

  趙璜實現看不下去了,向朱厚照行了個長撮:“陛下何苦自賤,臣等又有何面目示人。”

  朱厚照覺得反派當得爽,不願出戲:“哪裡作賤,你看,你跟王瓚關系好,朕就關照你了,這不是任人唯親是什麽?朕給你一個新職事,開出了比閣老還高的工錢,肯定亂了朝廷法度,這不是私相授受是什麽?你幫上司求情隱瞞,這樣的事情朕也幹了, 親親相隱、為近者諱、鄉願,一樣都不少,咱的君臣也算臭味相投了。”

  趙璜慚愧得以袖擋臉,朱厚照乾脆連趙璜的派遣也定下了:“氣宗在開礦,那是一大塊產業,正好缺個能管事的人手,朕看趙卿很合適,管好了以後朕再尋機給趙卿複官升職,形同兒戲,易如反掌。”

  湛若水此時以哀求的眼神看著朱欽,雖然沒說話,但一看就明白。

  我的師叔哎,你都把陛下氣成這樣了,就服個軟又能怎樣,難不成真將皇上的臉皮子踩在腳下才開心嗎?君子風度呢?不說其余,就皇上這個年紀這個擔當也值得緩一緩頰了吧,於心何忍?

  朱欽還真被逼到了牆角,搞來搞去自己成了大反派罪魁禍首,一群人嘴裡都說自個兒是壞蛋,不就是為了不讓朱厚照被孤立被針對麽,行了,這個壞蛋還是自己來當吧!

  朱欽終於彎下了腰:“皇上,是老臣不察,偏聽偏信,老臣向皇上請罪。”

  終於服軟了,不容易啊!

  朱厚照露出了大白牙:“你認了?”

  朱欽的腰彎得更深了些:“老臣迂腐了。”

  “好!既然知道錯了也認了,那犯下的錯要不要補償?”

  朱欽這下爽快得緊,伸出了頭,任宰:“聽憑陛下發落。”

  “罰去修海塘,從淮安開始,一直修到福建,估計到時你也老得不中用了,就不要再到朕面前礙眼。”

  朱欽一下子抬眼,中泛神采。

  “看什麽看,錢問湛若水要,神煩!”

  不敬老,昏君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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