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照相機了嗎?”
李唐緊盯著咖啡店二人的一舉一動。
“王自力帶了,只是。。。科長,這麽遠的距離拍出來的照片也看不清楚。”
猴子測算了一下距離,沉聲說道。
李唐放下望遠鏡,眉頭緊鎖,抓這二人,怎麽都合適, 但最好是能拍下二人接頭和交易的照片,形成完整的證據鏈,這樣蘇靜的事情也就有了說辭。
看了一眼馬路邊上躺著的乞丐,李唐眼前一亮,對著猴子耳語幾句。
片刻,正當咖啡店中二人寒暄時,突然一個衣衫僂爛的乞丐衝了過來。
乞丐披頭散發,滿身汙垢, 提溜著一雙黑呼呼的布鞋, 根本看不清楚長相。
“站住,老乞丐,滾出去。”
服務生追上來厲生呵斥。
此刻的老乞丐似乎餓狼下山,突然爆發出洪荒之力,擺脫服務生的束縛,掙扎著向窗口位置的王德利二人撲去。
嘴裡還念叨著:“行行好,行行好吧,給我點吃的,我都三天沒吃飯了。”
突如其來的喧嘩,打破了咖啡店難得的寧靜,也吸引了眾人的矚目。
王德利警惕的看了一眼乞丐,乞丐渾濁的眸子帶著麻木,麻木中帶著渴望。
心裡松了口氣,王德利望著乞丐髒兮兮手上緊握的破碗,偽善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衝著服務員揮了揮手,王德利拿出一塊錢,恩賜般放在乞丐的碗中。
“他可能就是太餓了。”
解釋一句, 王德利看著乞丐滿意的被服務生驅趕離開。
“王先生, 您真是個仁慈之人。”
少校恭維一句,低頭攪動著咖啡,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驚慌,“我是不是被跟蹤了,這個乞丐有問題嗎?”
“張少校,放心吧,沒有人等逃過我的眼睛。”
王德利自信一笑,繼續說道:“東西呢?”
張少校臉色一緊,手不自覺的握緊公文包。
王德利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似乎為了安慰少校此時的緊張,咧嘴一笑,神情再次變得嚴肅。
低聲說道:“張成先生,放心吧,我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說到做到。今晚你就可以搭乘去往滬上的郵輪,到了我們控制的地盤,安全問題你大可放心,這個時候你的姑父楊鎮華先生說不定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接風宴, 哈哈。”
“錢呢?”
剛才還唯唯諾諾的張成突然變得精明起來。
“嘿!”王德利有些懊惱的輕笑一聲,從兜裡拿出一個鼓脹的信封, 放在桌上。
張成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熱切, 一把抓在信封上。
卻不想信封如同黏住一般,怎麽也拉扯不動,只見一隻大手已經按在了上面。
“王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張成急切的臉上,露出慍怒。
“中國有句老話,叫做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張成先生不用我提醒吧!”
“。。。哈,我相信你。”
凝視了幾眼王德利,張成手指緊抓著信封,將公文包從桌下遞了過去。
信封到手,張成迫不及待的打開清點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王德利眼中濃濃的不屑和嘲諷。
王德利掃了一眼周圍,小心的打開公文包,從夾層中摸過,眼中露出一絲欣喜。
待拿出夾層中的紙張,入眼的赫然是一張軍事地圖,上面密密麻麻的用紅筆標注著什麽,王德利眼神中的欣喜意味更濃,顯然滿意至極。
不過此刻還不是驗證真偽的時候,王德利只是掃了一眼,又迅速的將地圖放回公文包,眼中精光閃爍,笑道:“其實我們更願意張君能繼續在支那軍隊中為我們工作,只要你提供有價值的情報,鈔票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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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成將信封塞入袖口,卻不接這話,反問道:“船票呢?還有我新的身份證件呢?”
“稍安勿躁,張君,最遲今晚你就可以拿到,帝國不會失信任何一個有功之臣。”
似乎是拿到了情報,此刻志得意滿,王德利輕狂一笑。
隨即,王德利起身整理衣衫,笑道:“張成先生,慢慢品嘗咖啡,我想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張成白嫩的臉上看不出表情,無聲的攪拌手中的咖啡。
王德利拿出一張紙幣放在桌上,轉身拿著公文包離去。
出了咖啡店,王德利輕扶金絲眼睛,銳利的目光從大街上一掃而過,遠處街邊,一個乞丐拿著雞腿和饅頭,吃的津津有味。
冷笑一聲,王德利緊了緊衣襟,轉身向停在街頭背陰處的汽車走去。
剛打開汽車的大門,突然,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從聲音判斷,只有一人。
王德利眼神凝聚,裝作未曾發覺一樣,利落的打開車門。
不管是不是跟蹤者,只要自己上了汽車,就可以擺脫對方。
開門的瞬間,王德利低頭看了一眼後視鏡,身後的男子映入眼簾。
黑色禮帽,黑色風衣,腳步輕盈卻沉穩大氣。
帽簷壓得很低,看不見對方的眼睛。
眼看男子突然加速,就要衝上來,王德利“砰”一聲關閉車門,一邊啟動汽車,一邊猛踩油門。
不想這時,汽車似乎出了故障,怎麽都打不燃火,眼看男子已經到了車門邊上,王德利額頭冷汗直流,手立即伸進了懷中。
槍,只要有槍在手,一切都來得及。
卻不想這個時候,突然從後座上爬起一人,手中的繩子利索的套在王德利脖子上。
驟然的變故,讓王德利神情大變,他終於明白身後的那人只是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可惜為時已晚。
繩子勒的他根本無法呼吸。
後座的那人似乎力氣很大,無論怎麽掙扎都無濟於事。
王德利這時迫切的想要拿出懷中的手槍。
卻不想這個時候,副駕駛突然又衝上一人。
“砰”
“砰”
第一聲是車窗玻璃碎裂的聲音。
第二聲是王德利開槍的聲音。
隨著玻璃碎片紛飛,一隻大手利落的控制住了王德利左手。
副駕駛上的男子在開槍的瞬間,微微側頭,但還是晚了,子彈順著頭皮劃過,血液飛濺。
男子身體顫抖著,身體搖搖欲墜,搖晃中眼睛卻閃過堅定,利落的將王德利手中短槍卡住,一個擒拿,手槍瞬間掉在車上。
“雲峰。”
隨著副駕駛位置男子倒下。
王德利聽著有人喊了一句,似乎是副駕駛男子的名字。
緊接著又有人喊了一句“留活口”。
王德利脖頸處繩子的力量驟然緊了又松,隨著一個手刀劈下,他陷入了黑暗中。
模糊中,似乎看到咖啡店門口幾人押著張成出來。
“完了。”這是王德利最後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