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一聲吼,青樓抖三抖。
此時華燈初上,正是娛樂場所開門迎客的黃金時段,媽媽桑做為會春樓扛把子、商務總監,出了如此洋相,自然引得眾人矚目。
眾人哄笑間,頭號狗腿子, 龜奴劉四,立刻躥上前來,諂媚的幫老鴇拍落身上的灰塵,一臉關切的問道:“媽媽您這是這麽了?”
說完話才發現老鴇有些魂不守舍,心裡更加疑惑不解。
老鴇此刻也恢復了冷靜,一把推開獻媚的龜奴,馬上找到了“安保部部長”陳九。
陳九虎背熊腰,滿臉肥肉,性格粗魯野蠻, 但作為會春樓外聘的頭號打手,看場護院第一人,袍哥出身,手上也有幾分拳腳功夫,因此才能拿一月50元的高額薪酬。
陳九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外罩黑色對襟麻布外套,黑褲,腳上蹬著一雙圓口千層底。
此刻看到媽媽桑上前,肥臉上肌肉抖動,叫囂道:“陳姐,出什麽事了?”
陳姐是老鴇本性,知道的人不多。
聞言,老鴇上下打量幾眼,急切問道:“家夥什帶了沒有?”
陳九內心一緊,從後腰的駁殼槍上摸過,還是點了點頭, 心想,到底啥事, 還用得著動槍?
不會是特務處那幫畜生又來了吧?
上次挨了幾槍托,此刻後背還隱隱作痛呢。
一時間,陳九內心打起了退堂鼓。
心說,一會真要打起來,要是場面凶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錢好掙,命更重要!
老鴇迎來送往,也是閱人無數,一看陳九那鬼祟模樣,就知他在想什麽,心裡暗罵幾句,眼珠一轉,面上不以為然的笑道:“陳九,就一個小丫頭片子看把你嚇得?”
“丫頭片子?誰?那個不長眼的姑娘惹您生氣了?”
“還能有誰?桃子唄。”
“啥,桃子回來了?那可是日本間諜。”
陳九雖然對高傲的桃子恨之入骨,但知曉了桃子的真實身份,此刻卻有點猶豫。
桃子作為曾經的會春樓一枝花,嫵媚妖嬈、性感風騷, 陳九也時常惦記, 不想人家卻看不上他,花再多錢也不行,這讓陳九暗中窩火,一直想找機會報復!
不錯,此刻桃子日本人的身份,卻讓他有了顧忌。
老鴇冷笑一聲,嘲諷道:“你陳九日常自比什麽賽孟嘗,還不如老身一個女人,我看劉四這個沒卵子的也比你強。”
劉四:“。。。。。。”
陳九知道老鴇拿話激自己,小命要緊,絲毫不為所動。
老鴇看激將法不起作用,靠近幾步說道:“我實話告訴你,桃子那房間裡現在住的姑娘是特務處的,要是他們的人出了什麽事,老身和你一起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砰”一聲清脆的槍聲傳來,熱鬧喧囂的會春樓立刻炸了鍋。
老鴇看著驚慌失措的人群,不為所動,冷眼注視著陳九。
陳九臉色變幻,最終咬牙裂齒,似乎下定了決心,“呸”一聲,碎了一口吐沫,拔出腰後的駁殼槍,招呼幾名兄弟,喊道:“兄弟們,有卵子的就和哥哥一起上去抓特務。”
一邊招呼兄弟動手,一邊對老鴇說道:“還不通知特務處?”
看著陳九帶人上樓而去,老鴇終於松了口氣,反應過來,“啪”一巴掌打在龜奴臉上,罵道:“你個沒卵子的,還站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打電話?”
龜奴劉四很想辯解幾句,此刻看著滿臉煞氣的老鴇,隻好忍者委屈,一溜煙跑了。
谷殼
卻說桃子喬裝打扮,徑直來到自己原本住處,側耳聽了片刻,見房間內沒有動靜,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
自然被呂無雙抓了個現行。
呂無雙雖然覺得喬裝過後的桃子有些面熟,一時也沒有認出,畢竟畫像和喬裝過後的桃子還是有些差距。
可桃子此番回來,為的是密碼本和電台,自然不想讓第二人知道,看到呂雙明這個鳩佔鵲巢之人,立刻就下了殺手。
從後腰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利刃,舞動著衝上前來。
呂雙明雖是女子,但能讓劉大能一眾男子膽顫心驚,自然不是易於之輩。
利落的將桌上的書籍、茶杯拋出去抵擋,一邊迅速向閨房奔去。
桃子臉上鋒芒畢露,此刻志在必得,那裡會手軟,立刻揮刀追了上去。
卻不想先一步衝到臥室的呂雙明從枕頭下拿出手槍,利落的上膛,不假思索,開槍就打。
子彈準確的擊中桃子手腕,利刃聞聲而落。
所以當陳九衝入房間時,就看見一片狼藉中,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躺著地上,地上血跡斑斑。
而呂雙明頹坐在一旁,似乎精疲力盡。
“愣著幹什麽?還不把這個日本女人綁起來?”
呂雙明輕聲呵斥,終於讓陳九醒悟過來。
看著自己曾經垂涎三尺的桃子此刻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陳九得意一笑,內心的虛榮此刻終於得到了滿足。
蹲下身子嘲諷道:“桃子,你個小騷貨,沒想到有一天會落到陳爺我手上吧,哼!”
說著利落的解下褲腰帶將桃子捆綁在椅子上,又將襪子塞入對方嘴中,這一刻,陳九覺得自己這個賽孟嘗名副其實。
支援會春樓的人很快就回來了,押解著悵然若失、無精打采的桃子。
李唐聽到是呂雙明製伏了桃子,啞然失笑,感歎了一句: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好,一槍撂倒!
隨即問馬航:“呂雙明呢?”
“正和其他人一起搜查桃子的住處,這個女間諜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潛回來,一定是想拿走什麽重要東西,我們懷疑是電台或者密碼本。”
“上次行動隊沒有搜查?”
“這……不過行動隊那些人粗心大意, 那能指望他們。”
李唐思索著,要是再有一本密碼本,對比參照,密碼的破解也容易些。
回頭看了一眼審訊室內的桃子,此刻卸去偽裝,恢復了本來面目。
白嫩的小臉煞白一片,額頭冒著冷汗,或許是因為疼痛,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著。
此刻在一旁聽著審訊王德利的慘叫聲,身體抖動的更加厲害。
李唐卻不搭理,只要擊垮了這個女人的心理防線,她自然會老實交待。
審訊室內,熱氣翻騰,除了慘叫聲,只有炭火燃燒時不時劈啪作響,安靜的詭異。
王德利隻穿著一件單衣,血跡斑斑。
一名打手拿著皮鞭上下抽打,撕心裂肺般的慘叫隨之響起,聽的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