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天一大早,金陵雞鳴巷不遠處的一處市場,一早上就熱鬧起來。
什麽時候都不缺看熱鬧的人。
不過今天的氣氛卻異常熱鬧,因為大家都聽聞今天處決的是那些毫無人性,屠殺同胞的日特間諜。
一位抱著小孩的大姐,冷眼注視著菜市場的動靜。
旁邊一位長褂男子,好奇地問:“大姐啊,你怎麽帶小孩來了,這要是看了,晚上要做噩夢的呀。”
大姐看了一眼男子,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時髦的二八分頭髮,帶著圓框眼睛,看上去文質彬彬,不過穿著有些寒酸,說話透著一股子小家子氣。
不過大姐還是解釋道:“我老家是東北的,我男人就是被日本人殺死的,今天我要讓兒子好好看看這些劊子手的下場。”
男子被大姐這番殺氣騰騰的話說的小臉煞白,眼神閃爍幾下,再次笑道:“原來是這樣,鄙人賈有財,目前在小學任職,不知姑。。。姐姐芳名?”
大姐本來聽說此人在學校任職,估計是個教書先生,心裡還微微崇敬,再聽此人後面的話語,瞬間覺得這廝流裡流氣的,分明是一個斯文敗類。
心中厭惡,抱著小孩稍微遠離此人。
賈有財也不生氣,訕訕而笑,白淨的手摸了摸自己油滑的頭髮,眺忘著人群,似乎在尋找下一個獵物。
“張家的,怎麽還不回家?”
“不是說槍斃小日本嘛?”
“關你啥事,麻將三缺一,來不來?”
“來,回家看看我家那呆子在不在,不在肯定來。”
今天菜市場聚集了上千人,將原本就不大的市場圍的水泄不通,警察也來維持治安。
突然,十幾名排列整齊的士兵手持長槍,邁著整齊的步伐,跑步過來。
人群中間讓出一條通道,軍人進入之後,迅速的將菜市場最裡面的一塊空地圍了起來。
隨後一輛敞篷的軍車首先駛入,後面跟著一輛全封閉的軍卡,最後是一輛黑色的轎車。
軍車上下來一位帶著墨鏡,穿著上尉軍銜的男子,揮了揮手,軍卡後門被打開,幾個帶著頭罩,手銬,腳鏈的男子被押解下車。
這時候黑色轎車上也下來三人。
為首一人三四十歲上下,穿著灰色的中山裝,面色冷峻。
身後是兩個身穿黑色的中山裝的年輕男子,像是護衛一樣跟在後面。
上尉軍官看到此人下車,跑步上前,敬禮問好,不知道說了什麽,中年男子只是搖了搖頭,然後揮揮手。
遠處人群中,一個穿著粗布褂子的年輕男子,目光聚集在此人身上,問道:“可是匪首戴春風?”
男子旁邊是一個帶著黑色禮帽,灰色大褂,鬢角微白的中年人。
聞言,警告的注視了一眼男子,冷哼一聲:“掌櫃,叫我掌櫃,或者東家。“
然後低聲說道:“山崎君,安靜,有什麽話回去再說。”就不在言語。
心裡暗暗咒罵,什麽遠東書院培養出來的人才,狗屁不是,還沒有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人專業,這樣的家夥如果不盡快懾服,遲早壞事。
山崎微怒,緊握雙拳,心想要不是叔父讓我來這裡歷練,你這樣的人給我做跟班都不配,等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一定會匍匐在我的腳下。
此刻,場中上尉男子重重揮了揮手。
幾名士兵將犯人押解上來,取掉頭套,
一字排開。 最左手的赫然是劉海,此刻面色煞白,哆嗦著跪在地上,嗚嗚痛哭起來。
人群中立刻議論起來。
“不是說日本間諜嗎?怎麽說的中國話?”
“哪裡說話了?沒有聽見在哭嗎?”
“這哭聲不是中國話嗎?”
“。。。。。。”這人突然被問住了。
旁邊一位花白胡子的老漢,無語的看著兩人,心說原來這小日本也會哭啊。
一名士兵喊道:“跪下。”
幾名帶著手銬腳鏈的日特和間諜,緩緩跪下。
如今這些人都被折磨的黃色蠟黃,骨瘦如柴,哪裡有反抗的勇氣。
其中一人掙扎著想要擺脫士兵的押解,被一槍托砸在背上,踉蹌地撲倒在地,隨後被按住肩膀,死死地按倒在地。
人群裡,山崎凝視著這一幕,緊握雙拳,低聲罵了一句:“巴嘎”。
這些都是堂堂的帝國勇士,該死的支那人竟然如此對待。
等到佔領這個國家,一定要把這些愚蠢的馬鹿統統殺死。
山野一郎被一槍拖打倒在地,隨即大腿被狠狠踹了幾腳,才老實起來。
這時幾名軍士持槍上前,一字兒排開。
“舉槍”
“射擊”
砰砰砰砰砰
幾聲槍響過後,跪伏的幾名罪犯瞬間倒地,軍士又上前檢查,補槍。
。。。。。。。。
一場槍決就這樣結束了。
軍官和士兵項目離開。
聚集的人群也開始散開。
這時候突然有人大喊一聲:“我的錢包!”
“我的錢包,那個龜兒子偷了我的錢包。”
“都別走,警察,我的錢包。。。”
人群裡也傳來嬉笑怒罵的聲音。
“嘿,這個憨貨,看個殺人,錢包都能被偷了。”
“誰說不是呢,這小偷膽子真大啊。”
“就是。。。”
這時候維持秩序的警察也上來詢問案情。
人群裡幾個記者模樣的男子對視一眼,瞬間散去。
菜市場的兩個出口,突然一陣急促的哨子聲響起。
持槍的巡警突然出來,拉起柵欄,開始排查證件。
人群裡傳來一陣抱怨和叫罵聲。
鬢角微白的中年男子扯住山崎的袖子,低聲說道:“快走。”
山崎這時候也有些警覺起來,哼了一聲,甩開男子,快速離去。
幾名普通裝扮的男子從人群裡出來,路過檢查處,不經意的使著眼色,手勢。
隨後幾人和路口街頭幾個黃包車車夫,嗑著瓜子扮作閑漢的路人相視點頭,緩緩消失在人流中。
山崎剛過了檢查處,暗暗得意,檢查證件?這樣就能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吧。不要說是一個小小的證件,就是法幣也不是被帝國優秀的人才複製出來了。
哼哼,自己昨天拿去飯店,那愚蠢的掌櫃根本鑒定不出真假。
想到這裡,山崎更加得意,渾然沒有發現一輛黃包車和一名年輕男子一直遠遠墜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