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位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個頭陀,紅光滿面,鷹鼻闊眼,穿著黃色喇嘛服。
另一個是個斯斯文文的中年人,一張臉毫無表情,仿佛帶著面具。
邵然說:“今天這事都怪我操之過急,沒有等到兩位執事到來,唉——”
“邵堂主不必自責,能夠一舉拿下天門派,也是值得慶祝,能夠聚集林英雄,余英雄這樣的人才,足以證明邵堂主雄才大略,不愧為金刀派一派之掌門人謀略。至於白鯨幫,本是長江一大幫派,家大業大,要取而代之,實非易事,再說了,真的鬥下去,傷亡必大,那白鯨幫的家業可能受到損害,得不償失。不然,總部也不會派我們來相助了。”斯文人說著,摸摸自己不長的胡須,“既然不能明鬥,那能不能暗奪?大家說說看。”
“怎麽叫暗奪?”沙白鶴說。
“就是夜晚悄悄地去襲擊他們?”另一個弟子說。
“不是這樣的,別胡說。”邵然說。他實在不想弟子在這丟人現眼。大家就不敢說話了。
林雄說:“依我說,現在就去偷襲白鯨幫總部,打他個措手不及。”
余飛鷹說:“有道理,我猜現在白鯨幫說不定正在慶祝打了個勝仗,喝個不醉不歸,我們剛好過去收拾他們。”
頭陀說:“不錯,老納認為可行。”
歐陽執事搖搖頭,說:“不行,胡漢民這家夥,不是易遇之輩,今晚必有防備,再想想還有什麽法子。”
一時間,大家都沒話說了。
見大家都沉默不語,邵東站起來說:“歐陽執事,魔納執事,不才邵東倒是有個想法,不知可否試試。”
邵然,說:“小子無禮,不得多話。”
歐陽執事眉毛一揚,似乎很高興,說:“邵堂主,這是誰?”
“犬子邵東。”邵然說。
歐陽點點頭,說:“既然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邵東謙虛地說:“爹爹教訓得是,不才邵東,不敢依仗爹爹隨便說話,只是覺得,身在青龍幫中,就得為幫裡辦事,不才對歐陽執事魔納執事佩服得很,總想著,能夠得到兩位任執事指點一下,則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剛才歐陽執事說有沒有辦法,不才倒是覺得真的可以這樣……”邵東說著,探頭靠近歐陽魔納兩位執事,嘀咕了幾句話。
歐陽魔納聽完,互相對望一眼,點點頭。歐陽執事說:“這事就交給你辦。”
邵東喜形於色,抱拳說:“謝謝歐陽執事魔納執事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夜,涼風習習月色朦朧,三更過後死一樣寂靜。突然,朱家院牆上站著兩個黑衣人,跟著,悄無聲息的落下院子。這兩個黑衣人側耳聽聽,回頭招招手,圍牆上又上來七八個。不作停留,直接躍下。然後迅速分開來靠近各處廂房、臥室等住房窗口下,用手指頭沾上口水點破窗紙,接著,點燃一雞鳴五鼓返魂香伸進去。另一個人往裡吹氣。
不一會,推開窗口,待煙霧散去,有人進去打開房門。五六個廂房的門差不多同一時間打開。門外有人拍了三下掌。圍牆又上來十幾人。眾人進去廂房,兩人抬一個出來,打開大門出去。抬出去七八個人後。有人反鎖大門,再從圍牆翻出去。
朱軒玉睡得糊裡糊塗,給一瓢涼水潑醒,燈光下,發現周圍站著四個人,嚇了一跳,接著發現被綁在一張八仙桌上動彈不得。恍惚間,還以為做惡夢。還沒弄清楚這是哪裡,
就恐懼地看著左邊,這個人手拿著一把刀,在微弱的燭光照耀下,泛著光。 拿刀這個人說:“醒了。”
這些人都帶著面罩,黑衣黑褲,只露出兩隻黒幽幽眼珠子直瘮人。
朱軒玉心裡害怕,強裝作鎮靜的說:“你們是什麽人,膽敢來跟朱家過不去,意欲何為?快放開我。”
拿刀那個露齒一笑,陰森森地說:“別動了,再動就把你的腸子,拿出來喂狗。”說著另一隻手撥開衣服露出肚子。
朱軒玉登時崩潰,發抖,上下牙打架,說:“你們……想……乾,乾乾幹什麽……”
拿刀的說:“不用怕,嘿嘿,暫時不會死的,完了我給你縫好,至少還能活三天。”
朱軒玉說:“別……別動我你……你們要什麽隻管說。”
拿刀的說:“聰明,不愧是飽讀詩書的朱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不過不要緊,我有辦法讓你聽話。”
“行……只要你放了我。”朱軒玉說。
拿刀的這人,眼珠子轉轉,提起刀,另一隻手刮刮刃口,說:“把白鯨幫的胡漢民和其他幾個,給我做了。”
朱軒玉說:“這,可是……我也打不過,他……呀。”
“我叫你跟他打了嗎?回答我有沒有!”
“沒, 沒有……”
“嗯,你這麽聰明,難道你不會用別的方法嗎,比如,下點毒……”
“這……”
另一個人突然一扳他的臉,朱玉軒的臉側向一邊,他就只能往旁邊看去,依稀看見地下胡亂躺著七八個人。看穿著,雖是睡衣,也看出來了,是除了爹娘外還有小廝丫鬟等等全部都在。此時此刻,也不知是生是死。
朱玉軒崩潰了。
“怎樣?她們是死是活,就看你答不答應了。”
朱軒無可奈何,歎口氣說:“好……吧。”
拿刀的人說:“聽著,明天晚上,就把這事辦了,辦好了,你父母就接回去,沒辦好,就不用回去。”
”你們先放了我父母。”朱軒玉說。
“給我閉嘴!”
朱軒玉本來是想暫時敷衍一下,哪裡會想到這麽曲折,人家已經把父母都控制住。
蒙面人放開他時,爬起來,垂頭喪氣的說:“沒想到我朱某人,要做這害人之事,咳……”
拿刀的人把刀在他眼前晃晃,說:“你可以不做。”
朱軒玉趕緊說:“做,做。”
“諒你也不敢不做,”這人站起來,手一揮,“把他帶出去。”“是!”兩個漢子上去,一把拖起來,有人往他頭上帶了一個套,套著眼睛。兩人夾著他往外面走,七彎八拐的轉了一個時辰,把朱軒玉帶到一個十字路口。轉眼間就飄然而逝。
朱軒玉打開頭套,辨明方向,踉蹌著尋路回到家時,天已擦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