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邁回頭見是個子瘦小的四師弟楊春,原來他見張邁拿著哨棒出去,便追出來。
“三師兄,你去哪?”
張邁說:“四師弟,師父讓我去江北送信。”
楊春說:“哎,害我以為你去哪呢,這麽好的事情,師父都不叫我去。”
張邁笑說:“你想去,那就讓你去吧。”
楊春搖頭說:“我不敢,師父叫你去我搶著去,師父要我面壁一個月就慘了。”
張邁拍拍他肩膀說:“我明天就回來的,放心吧,回來咱們一起練習拆招。”
楊春笑說:“好啊好啊,你可不要像大師兄那樣使壞招啊。“
“不使壞招使絕招行不?一招就放倒你,哈哈,怕我?哎呦,回來我有你好看。”張邁說話時,楊春呵他癢癢。張邁一邊躲開,一邊回話。
兩人打鬧一會。張邁別過楊春,邁開大步往官道上走,
張邁一路往北方,到午牌時分,半路上打了個尖,買了兩個饅頭,一邊吃著又繼續上路。
眼看申牌時候,到了一個小鎮,這裡已經是九江縣境內的長江邊上。
太陽高掛,時間還早。過了長江就不遠了。張邁見集鎮上倒也店鋪林立,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張邁在師父身邊時,本來很少去出門。現在出來一趟,一個大小夥子,那心就蠢蠢欲動,總想著看點什麽買點什麽吃點什麽想得都有點野。身上又有錢,看看天色尚早,便在街上走走,順便打聽到江北的船。
到碼頭一問,曉得還要半個時辰過渡。便想著逛逛街看看熱鬧往人多的地方去,走著走著,肚子又覺得餓,看見前面有一家”牛二虎面店”,張邁去門口張一下,香噴噴的牛肉面味道撲鼻而來。只見裡面很多人在吃著,這味道吸引著他便進去。找個靠窗口的位置,把哨棒靠牆放著。
小二哥見有客人,馬上殷勤的過來打招呼。
張邁要了一碗牛肉面。在等的時候,環顧周圍,見坐在桌子對面的是兩個漢子,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兩人穿著一樣的勁裝短衣褲,一個左邊臉上有個痣,一個臉皮很白,像個剛剛病好的病人,沒有血色。兩人正在低頭吃著面。桌子上下放著刀。看樣子是走江湖的。
張邁瞧瞧其它桌子的人,有的人邊吃邊聊天,有的在小聲說著什麽,五六張桌子,也坐有二十多號人,弄的鬧哄哄的。
不一會,小二端上面條來,張邁拿起筷子吃,坐在對面的兩個人已經吃完,付了帳,拿起刀出去。
本來張邁也不在意這倆人,卻是這倆人剛剛走,旁邊一桌,坐著六七個人,穿著同樣黑色衣服的人,剛剛還在熱烈吃著面條,突然齊刷刷放下碗。桌子下提起刀跟著出去,給張邁的感覺是,這些人好像在跟蹤前面那倆人。
想到這,張邁看了看周圍的食客,都各自吃著沒有異樣。張邁心裡是:是不是我自己多心,江湖上哪有這麽多險惡的事情。
張邁吃完面付了帳,提著哨棒出來時,在街上轉悠。見到個街邊一個攤子,賣些小飾品,掛著好幾種簪子,梳子,步搖,貔子之類的小玩意。張邁很好奇,看了看。問過價格,不貴,就買了一個桃木做的鳳簪,想著送給二師姐楊懷,她插在頭髮上肯定好看,一定會喜歡。
轉眼間,看見旁邊賣木器的檔位,擺著很多小小的木質刀劍,錐子什麽的,看著那幾寸長短的木劍,做工精細,上面還刻了“龍泉”兩字,古色古香,
張邁看著就很喜歡。 問問價錢還合理,幾吊錢,張邁買了兩把,想著一把自己留著做個紀念,一把送給四師弟楊春,他和四師弟楊春最要好。曾經聽他說過他的夢想是做個劍客,雖然現在不知道他以後到底能不能做個劍客,但是,他敢肯定師弟一定會喜歡這個小玩意。
張邁買了兩樣東西,摸摸口袋裡,沒多少錢了,再不敢買東西,便匆匆往碼頭去,給了錢上船去。
船上坐了十幾人。已經到點了,船夫起錨,兩邊一共四個人揮舞著一塊木板劃水離岸。
船上很多人,張邁就在船倉找個位置,把哨棒放下坐著。眼睛四處張了張,突然發現了剛才在自己對面吃牛肉面的兩個人也在船上。
此時兩人好像在說著什麽,張邁瞧瞧周圍,果然,跟著他們後面離開面店的那幾個人,就在左近,幾個人圍著個圈,不像是跟蹤人,但是,有兩個人的正面是看著這倆人的。其中一個,長得還細皮嫩肉的,白面書生一個,只是,滿臉戾氣。
張邁心裡就開始替這倆人著急,看樣子這倆人給人跟蹤,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麽要跟著,看這倆人好像還不知道。
突然,白面書生的眼光掃了張邁一眼,張邁趕緊看著別處,裝作沒看見,不敢再到處瞧,心想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的,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擋不住人多,自己孤身在外還是不要惹麻煩才好。
師父曾經說過江湖凶險,在外面切不可招惹是非,剛才那人看過來,張邁不知不覺有一種壓迫感。
船到對岸,大家陸續的湧上碼頭。
張邁慢吞吞的走在後面下船,獨自離開碼頭,遠遠的看見那幾個人,跟著前面兩人。那兩人往西邊一條小道去。白面書生一幫人站著,看向白面書生。顯然,白面書生是頭。只見他搖搖頭,往大路走去,張邁看見了,大路前面是一個小集鎮。
張邁看在眼裡,待這幫人隱進人流,直到看不見,這才走上那條往西方向的小路。
這條小路蜿蜒曲折,轉過兩個山坳,見到山谷處有好大一個莊園。依稀青磚紅瓦,雕梁畫棟,高牆圍繞,看上去比楊家的莊園漂亮多了。
張邁到得近前,朱紅的大門,包著熟銅釘,上面匾額寫著:”天門”兩個宋體字,筆畫蒼勁有力。
張邁扣動銅環,不一會,門打開一條縫,裡面露出半張臉,說:“你是誰,何事拍門?”
張邁作揖,是:“這位阿哥,我是九江縣楊家莊楊震的徒弟張邁,師父著我來給天門派田師伯送信。”
這人上下打量著張邁一遍, 這才打開門,說:“進來。”
關上門後,帶著張邁走過照壁,走過彎彎曲曲走廊,來到大廳。只見正中大椅上坐著個粗壯的中年人,年紀四十歲左右,張邁依稀認得,此時正是田滿蒼。
旁邊站著七八個穿著灰色衣服的年輕人。
帶著張邁進來的人說:“師父,這人說他是九江縣楊家莊楊師叔的徒弟,說是來送信的。”
田滿蒼點點頭。說:“嗯,你叫什麽名字?”
張邁把哨棒靠牆放了,作個揖,說:“晚輩張邁,是楊震師父門下第三弟子,見過田師伯。”
張邁說著,從懷裡拿出信,交給田滿蒼,說:“這是家師派我送給田師伯的信。”
“嗯,你師父師娘可好?”田滿蒼接過信說道。
張邁說:“承蒙師伯掛念,師父,師娘一切皆好。”
田滿蒼對剛才那個開門的說:“白鶴,給張師弟看茶。”
張邁說:“不必客氣。”
坐下喝茶的這時候,張邁才發現,大廳裡十幾個人之中,有兩個熟悉的面孔,一個左邊臉上有一個痣,一個臉色很蒼白。
白鶴一一給張邁介紹,站在田滿蒼左邊的是大徒弟田充,右邊的女孩是田甜,田滿蒼的女兒。
臉上有一個痣的是田當,臉色白的是陸強,開門的是沙白鶴,還有幾個師弟師妹……
張邁說:“田師兄,陸師兄,我坐船過江的時候見過你們。”
田陸兩個一起說:“哦。”奇怪的看著張邁。
張邁笑說:“是的,剛才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