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下的楊樹村,陽光明媚。村東的莊園裡,百十步一塊校場。兵器架上插著棍棒和幾杆長槍,槍尖寒芒閃閃,直入雲霄。
場中七八個少年,年齡相仿,各自舉刀舞槍,傳出陣陣呼喝,好不熱鬧。
大家穿著都是相同顏色的灰色短打勁裝。
張邁赤手空拳,在練習一套拳法。只見他馬步穩扎,雙拳緊握,左右擊打,勾、肘、衝拳,倒也剛勁有力,虎虎生風。
大師兄楊江從屋裡出來,徑直來到張邁面前,說:“三師弟,來,考驗一下你這段時間的學習情況。”
張邁停下手,大師兄楊江個子壯實,粗眉大眼的,比張邁大五歲,張邁和其他師弟學的招式,大多都是經過楊江指點。楊江這麽說,也是張邁希望的,畢竟學習得熟練了還是要有實戰經驗的,而實戰經驗是從拆招總結出來的。
兩人面對面,蹲著馬步,雙拳握在腰間。
楊江喝一聲:“看招。”一個”右衝拳,”擊出,直往張邁的左胸,張邁左手使個”撥雲手”,把大師兄的來拳一把撥開。
楊江左手跟著“左衝拳”,張邁右手來撥,楊江提步上前,使一招”陰陽錘”。左拳在下,右拳在上,拳風勁急。張邁右腳退後一步,右手反手抓著楊江的拳頭,左手掌頂著楊江肘關節,使招“橫斷雲嶺”,身子後挫,反壓楊江的手。
楊江上一步,卸去這一招式,張邁身子重心往前,使“鐵肘撞鍾”,肘撞楊江的胸口,人跟著上去,拳頭從上而下打出一招“流星錘”,緊接著左手虛劈而出,右手從下面穿過左手襲擊對方雙目“白蛇出洞”。
楊江舉手來格,張邁右手劃個弧,迅速下探,襲擊下三路“黑蛇出洞”。
楊江不慌不忙的踏著步驟,用本門招式一一拆招。
雖然張邁使的拳風呼呼,卻不曾擊中楊江分毫。
此時,屋裡出來一男一女。男的氣宇軒昂,高大威猛,皮膚被陽光曬的自然黑,四十上下年紀,仿佛一個將軍。女的皮膚白皙,鵝蛋臉,配一雙小眼睛。穿著勁裝,卻也顯得英姿颯爽,風韻不減當年。
這兩個中年人,是在場所有少年的師父楊震和師娘馮白荷。
想來夫妻倆年輕時應是一對璧人。只是穿著粗布棉衫,略顯寒酸。
見大弟子楊江和三弟子張邁正在過招,微笑著過去看。
楊江張邁拆招手法嫻熟,且動作越來越快,夫婦倆相視一笑,感覺非常滿意。
馮白荷說:“師兄,看樣子,不用多久,邁邁就要趕上楊江,只可惜,咱們學藝有限,不能給他更好的條件。”
楊震點點頭,說:“嗯,這幫孩子之中,就楊江邁邁比較聰明有才智。咳,怪隻怪咱們懷兒給寵壞了,總是不用心練武。每次叫她拆招,碰上楊江,邁邁兩個老是讓著她,她還以為自己她功夫最好,殊不知,邁兒進步的快,別說是她,都快趕超楊江這個大師兄了。”
兩人說著,又看看其他的弟子,楊震少不了去指點指點動作不規范的弟子,轉一圈後,夫婦倆轉身回屋裡。
楊江是大師兄,根本不把張邁這個三師弟放在眼裡,動作越來越快,使出渾身力氣。
張邁本來就不如大師兄,畢竟相差五歲。但是,一心要爭強好勝,和大師兄一來一往的,拆了幾十招。
見師弟張邁氣定神閑絲毫不吃力的感覺,楊江就想著要壓壓他的銳氣。
張邁一絲不苟的按照套路一招一式接下來,
心裡是越拆越高興,自己知道進步很大,卻不知大師兄心裡想著別的事。 本來楊江踢腳上去後,回身換招,張邁進,他則退,他卻不使這一招,跟著另一腿踢過去,張邁剛好上前,等於送上去給他踢一腳。這樣的招式,做師父的見到,必然會責罵,因為拆招的目的是把招式練得嫻熟,對敵之時,信手拈來,危急關頭,是可以自保的是救命的。
張邁見大師兄的腿已經踢過來,百忙之中,隻好使一招”推雲手”擋著大師兄的腿。
這一來,卻露出左邊空門,給大師兄一個陰陽錘擊中胸口,這一下力氣大,張邁痛的站立不穩,噔噔噔退後幾步,急忙氣沉丹田,腳下用力蹲住馬步。
他心裡不是怕摔倒摔傷,是怕摔跤了給大師兄及師弟們瞧不起,所以硬撐著。還好,給他撐住了。
楊江見張邁仿佛沒事,身子一上,提腳踢去,正中張邁腹部,這次,張邁再也挺不住,噔噔噔幾步, 腳下退步不及給拌倒了。
張邁心裡有氣,大師兄這不按照套路出招,這是幹嘛?爬起來生氣的說:“大師兄,我哪裡得罪你了,這樣來踢我,這是丹田哪,要我小命啊?”
楊江卻哼一聲,說:“三師弟,說什麽話,師兄是那樣的人嗎?真是的。師父教我們功夫,本來就是拿來對敵的,我按照師父教授的招式使出來,你沒接住來怪我。”
張邁性情憨直,說:“你,你都不按照師父教的路數出招。”
“怎麽沒有按照師父教的路數,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兩人這麽一嚷嚷,在練習著的師弟師妹們都停下手。
二師姐楊懷說:“三師弟,怎麽啦?”
張邁正要說話,楊江搶著說:“師妹,你來評評理,三師弟和我拆招,輸了怪我。”
楊懷:“三師弟,輸就輸,怎麽能怪大師兄呢,你平常那麽好說話,今天怎麽這樣燥火呀。”
師弟師妹們已經聚過來。知道了事情經過。就有人說:“是呀,三師兄,輸贏又有什麽要緊,再來唄。”
另一個說:“三師兄本來就沒有大師兄學的時間長,當然不是大師兄的對手……”
“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大師兄教我們學習,三師兄不敵大師兄,有什麽奇怪。”
又有人出來打圓場說:“都是自己師兄弟,輸贏有什麽要緊”。
張邁一時不知回答誰,聽師弟師妹們說話,好像也有人編排自己的不是,想想,也怪不得,都是師父教的,隻怪自己學藝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