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三個回頭來,剛到那分岔洞口處,陸飛聽到有人說話聲。說:“有人,先別出去,看看是什麽人。”
張邁心想:會是什麽人呢?莫非是青龍幫眾,他們知道這裡有個通道,要來夾擊我們?正想之間,也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是兩個人。接著,火光一閃,顯然是打火哲看一下路徑。兩個人從右邊那個洞口出,見面前有三個洞口,站住了。火哲一亮。一人說:“哎呦,這裡有三個洞口,師弟,咱們往哪裡去呀?”
“這,要麽往中間這個洞口吧。”另一個說。
“為什麽要往中間?”前一個說。
“你想啊,我們這裡是直走,倘若往左邊或者右邊的洞走,不是轉折了嗎?”
“哦,是啊,還是師弟聰明。呵呵。”前一個說。
“唉,先別高興,還不知道走對了沒。我們要快點。要不行,還得一個一個洞尋找,走吧。”說著,就要往張邁師徒三人藏身之處走來。
“慢。”陸飛說。走了出去,只見兩個少年,衣服滿身是泥土,狼狽不堪。猛然聽到陸飛聲音,給嚇了一跳。看到陸飛時,說:“原來是陸前輩,小子童夢樓。”
“陸前輩,小子劉十。”
陸飛說:“哦,是童掌門兒子和弟子?你們怎麽來到這?”
這時候,張邁喬靈也出來。彼此相見了。
夢樓說:“陸師叔,適才晚輩給青龍幫人攻擊,奈何技不如人,把火把扔了,本想暫且躲避,再思脫身之計,卻發覺藏身之處一塊石頭有松動,便推開,顯出個容身之洞,也不管其他,便鑽進去。不想裡面居然有通道,便拉了師兄一起,七彎八拐,兜兜轉轉,才來到這裡。”
“哦,現在,既然如此,現在也沒有其他的出路,就只剩下這條路了,看能不能走出生天,就看運氣了。”陸飛說著,自己帶頭進去了剛才說的中間那個洞口。陸飛行走江湖十幾年,什麽艱難困苦都碰到過,本來這次以為可以成就大事,卻哪知道青龍幫攪和壞了大事。要不是張邁機警,此時仍在洞裡廝殺。現在走到這裡,究竟能不能出去,心裡也沒底。是以,很是感歎。
當時,陸飛在前,夢樓和劉十緊跟著其後,張邁師兄弟最後,一行五人往第中間那條通道走去。
這條道也不容易走,彎彎曲曲,有的地方緊容一人鑽過去。而且洞壁的岩石尖銳,要走快實在不行,容易碰到頭手。走不多遠,轉而往下,走著走著,陸飛覺得不對勁正準備回頭時,那通道轉個彎又折而向上。有時候是近似梯子那麽陡,所幸幾人都是學武之人,這點困難尚可克服。
迤邐走了好一會,到了一個地方,斜斜往上,直走了百十米遠,上到一個平台。僅容兩人站著。前面就沒有去路了。
陸飛和夢樓站那裡,拍拍岩石壁,四周圍都沒有空洞的回音。
張邁和喬靈最後,忽然停下,不知道前面怎麽回事,當知道沒有路了,心裡也是很沮喪。咳,當初師父叫我不來就好了,不會遇到這般麻煩。現在可怎麽辦?想到前無出口後無退路,心裡未免黯然。
喬靈見張邁不吭聲,說:“四師弟,你不會埋怨師兄幫倒忙吧?要不是師兄一力挺著捎上你,就不會有現在之困。”
張邁見師兄這麽說,大有自責之意。心裡過意不去,師兄也是為自己著想,可誰知道會有今日之困呢。想想自己,自聽到師父“陸地飛鷹”名頭,便一心想著要見到他。
好不容易,機緣巧合,碰上了師父,並且得以拜他為師,學了天厥劍法。可以說是志得意滿,這還沒有一展身手,師仇未報,就被困這裡,可說是陰溝裡翻船了,這翻得太也窩囊了,簡直死不瞑目那種,咳。一時間,腦海裡閃過楊震師父,師娘,楊懷,田甜,楊春師第及一眾師兄弟,又想到不舍,也不知道不舍和那個姑娘及丫鬟怎樣了?還有大水牛和張奮。怔怔的想著,直到喬靈拍一下肩膀,才醒過來。說:“師兄,怎樣?” “師弟,這位劉師弟跟你打招呼呢。”
“哦,你好。”張邁說,打著火哲。只見這個劉十長得並不好看,一張臉又瘦又長,此時儼然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
劉十看著張邁說:“張邁師弟,我們可能要死在這裡了,怎麽辦?”說到後面,已經是哭腔。張邁本來心情不好,給他這麽說,也很難受。只能勸他說:“劉師兄,不用傷心。咳,古話說:吉人自有天相,我們又沒乾傷天害理的是,天不會平白無故就讓人去死的。你看,現在我們不是還活生生的挺著腰杆嗎是吧。”
“唉,師弟說的是, 可是,我想起以前,就很難受,以前,記得有很多時間,爹娘要我幹什麽,都覺得來日方長,現在一想,覺得,其實,人活一輩子,時間並不長。倘若今天出不去,要見爹娘都見不著了,我答應了爹娘的事,也……沒法做到了……”劉十哽咽得說不下去。
喬靈哈哈一笑說:“劉師弟不必擔心,我師父曾經給十幾個大內高手圍攻,在雪山大戰三天三夜,受傷嚴重,又摔下雪谷,動彈不得,都沒事,你怕什麽。”
張邁驚奇地看著師兄。喬靈面向張邁,卻背對著劉十,張邁見到喬靈在眨眼睛。知道了師兄是在安慰劉十。
夢樓聽到師兄的話,退回來,說:“師兄,別想太多。”似乎覺得師兄這樣了,很不好意思。歉意地說:“我師兄,家裡就他一個孩子。”說著,展顏一笑。
張邁看夢樓的笑,跟哭沒分別。故作輕松地說:“理解,沒事。”
陸飛也退回來,說:“沒有找到出口,咱們走這一段路也累了,先坐下休息一會吧。”
這裡沒有上面逼仄,五人分兩邊依次坐下。黑暗中,大家也不說話。這個時候,喬靈也心裡難受。畢竟情況很糟糕。要真的出不去,就是死路了。
沉默一會。陸飛歎口氣說:“今天到這步田地,陸飛死不足惜,可惜了你們幾個,還青春年少。”
“師父,現在還沒事呢。”喬靈裝作輕松地說。
張邁說:“師父,我也是沒爹沒娘的孩子,承蒙師父厚愛,收為弟子,倘若今天出不去了,也沒什麽可惜的,只能怨自己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