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萬年回頭,眼睛眯成一條線,看著夏侯虎兄弟和黃嘯雲。
“不好。”夏侯虎說。
“不好。”黃嘯雲說。
陸飛說:“怎麽不好?”
夏侯虎說:“咱們這麽大老遠的來,昨天在城裡見到很多江湖中人,這些江湖中人是什麽來頭我不知道,但是我估計是衝著我們來的。我懷疑這次聚集是走漏了風聲,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選出盟主,以免有變。”
張邁心裡也說,確實,昨晚上那些江湖中人,很有可能就是青龍幫眾。想到這,心裡也很憂慮。隻想快點選出盟主。
童萬年沒法,說:“夏侯掌門,令弟的意見,可是你的意思?”
夏侯霸點點頭,雖然不滿弟弟多嘴,但是,話已說出,總不能在外人面前露短。
童萬年說:“黃掌門可是這個想法?”
黃嘯雲點點頭。
童萬年瞧瞧陸飛和張遷易。兩人都表示既然這樣,那只能依他的表情。童萬年便命徒弟拿張紙,分成五片,寫下號碼,然後折疊好,弟子拿著個竹筒,放進去,搖一搖,倒在桌上。
張邁看看外面,天空陰沉沉的,仿佛想下雨,現在已是初夏天,不應該這樣啊?風吹過,帶著絲絲涼意。他不明白,既然是五派聯盟,為什麽選個領頭人要以武力解決,萬一受傷,或者有什麽三長兩短,豈非自折羽翼。
張邁在思索間,夏侯霸、張遷易、黃嘯雲、陸飛、童萬年都聚在桌前。童萬年是主人,伸手示意,讓大家先拿,剩下最後才一張拿起。
各自打開看,夏侯霸是一號,黃嘯雲二,陸飛三,童萬年四,張遷易是五。
這第一場就是,夏侯霸對黃嘯雲,陸飛對童萬年。張遷易等後面。
夏侯霸空手出去外面場地一站,說:“黃掌門,來吧,咱們先比劃比劃”。
只見黃嘯雲已經跟著過去,他見夏侯霸空手,便也沒帶著武器,抱拳說:“夏侯掌門,手下留情啊。”
夏侯霸亦抱拳說:“黃掌門,不客氣,咱們是比武,不是拚命,點到即止。”
黃嘯雲點頭,表示認同。
夏侯霸說聲:“得罪了。”左手虛晃一掌,右手一招“直搗黃龍”,拳頭夾著風聲,迅襲擊打黃嘯雲左胸。
黃嘯雲怎會給他擊中,身子微側,翻掌勾夏侯霸來拳,右手一招“西子推窗”急拍夏侯霸胸口,口裡說:“夏侯掌門果然厲害。”
兩人過了三招,夏侯霸是試探黃嘯雲的底子的,跟著嘿嘿一笑,說:“黃掌門注意了。”
夏侯霸撤招換位,左掌化掌為爪疾抓黃嘯雲手腕,左爪右掌,招招搶攻,黃嘯雲打起精神,倒也不再說話。這都是一瞬時的事,兩人拳掌交換,進招拆招,身法越來越快,轉眼間已經接了五十招,不分勝負。
大家一起鼓掌喝彩。
夏侯霸使的是外家拳法,剛猛異常,拳掌揮出,夾帶著勁風。
黃嘯雲使的是通臂拳法,身法變幻,趨前忽後,移形換影。
張邁仔細看著,但見兩人身法很快,看不甚清楚。打鬥中,只見夏侯霸拳掌並用,身法靈活,圍著黃嘯雲身子轉,瞅機會進擊。黃嘯雲個子瘦削,身法飄忽,時間一長,夏侯霸難免心浮氣躁,待鬥到快二百招上下,兩人拚上了內功,一招一式的動作慢了下來,兩人的距離卻越離越遠,全是拳風掌風。突然,夏侯霸身子閃跨上前,一個”落步劈拳”,把黃嘯雲拳掌格開外門,
跟著一招“衝步橫拳”擊中黃嘯雲胸腹,這幾招剛才他用過,黃嘯雲噔噔噔退了好幾步。為什麽現在一擊即中,原因是夏侯霸身法突然加快,卻是夏侯霸天生神力,打了大半個時辰,兀自精神抖擻。 黃嘯雲吃了虧,顯得就有點被動,只能後退避讓,打個趔趄,本來,按照規矩,黃嘯雲輸了,夏侯霸可以收招,勝負已分。夏侯霸卻不收招,繼續進逼,一招”進步崩拳”,一拳錘在黃嘯雲鼻子上。
黃嘯雲受痛,急速退後,眼前金星亂飛,隻覺得熱熱的一股清流順著嘴角流下,一摸鼻子,只見血汙手掌。
夏侯霸卻抱拳說:“黃掌門,承讓了。”
黃嘯雲氣憤填膺,說:“黃某輸了”。氣呼呼的回到座位,弟子趕緊上前,幫他敷藥止血。
童萬年說:“這一局,夏侯掌門勝出,夏侯掌門暫且休息,”童萬年說著,自己走出去,“陸大俠,現在到咱們兩個比劃。”
陸飛出去,彼此抱拳。
童萬年擺個姿勢,雙手成掌,一前一後等著陸飛。
陸飛說:“你是主,我是客,就不客氣了。”
說著,右手虛拍童萬年左掌,左手跟著上抬,腳卻飛起。
好個童萬年, 後退半步,反踢一腳,兩人腿腳相交,打個交叉,迅速分開。
接著,兩人忽分忽合,使的招式古怪,張邁可是大開眼界,但見兩人掌風呼呼,一來一往,仿佛一招一招的拆招,周圍的空氣卻緊繃著。只見童萬年出招剛猛凜冽,夾著風聲,直來直往,招數密密麻麻,仿佛千千萬萬雙手掌,比之夏侯霸,又自不同,只見他一掌跟著一掌使出,一掌剛擊出,另一掌跟著來到,一霎時,但見掌影翻飛,密密麻麻,分不清哪一掌是虛哪一掌是實。
陸飛亦雙掌翻飛,身法瀟灑,仿佛舉重若輕,又仿佛對童萬年的層層疊疊的掌法視若無睹,腳下踏著八卦陣法,忽進忽退,忽左忽右,讓人出乎意外,明明見他往前,童萬年趨前攻擊,卻見他腳步移動,忽然轉在童萬年後面,身法瀟灑飄逸之極。
童萬年凶猛綿密的掌影,竟然沾不到他衣服。
張邁心裡本來敬佩師父陸飛,如今見師父身法曼妙,心裡感覺,這次比試,恐怕就是師父拿第一了,師父的劍法張邁見過,沒得說,如今見他身法,飄忽不定,忽閃往來,仿佛風吹麥浪,毫發無損。
張邁心裡只服師父陸飛。
黃嘯雲剛才給夏侯霸打傷,此時已經止血,也看著陸飛和童萬年,心裡暗想:這童萬年夠猛,這情況,只怕我遇上也接不了二百招,而陸飛,仿佛比童萬年更高深莫測,就憑著陸飛身法的怪異,忽然之間就轉到背後,換自己接招,就算是回手出招,不致給他偷襲,但總是背後對著人家,吃虧的概率大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