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舞劍的確是別有一番風味,大哥既然願意指教,便請出招吧。”慕容複臉上帶笑的說著,手上卻不閑著,直接對著公孫牧打出一計參合指。
公孫牧側身躲過,取出一柄長刀便向慕容複攻來,高深修為直接帶起一道勁力。慕容複翻身躲過又朝著他打出一計參合指。公孫牧飛身而起,憑虛禦風朝慕容複飛去,斬出數道刀氣,勁力激起水柱噴湧而起。
慕容複自從擁有內力,此時還是第一次與真正的高手過招,此時被公孫牧幾招急攻之下便感毫無還手之力,只能運起凌波微步且戰且退。
公孫牧目光何等敏銳,隻數招之間,便已瞧出破綻,當當當揮刀砍了三刀,左手自刀中取出一柄又細又長的黑劍,卻同時使了“定陽針”、“虛式分金”、“荊軻刺秦”、“九品蓮台”四招。這四手劍招飄逸流轉,四劍夾在三刀之中。
慕容複意亂心慌,想揮劍去削他刀鋒,但金刀勢如飛鳳,劈削不到。自知自己對敵經驗不足,劍法更是一竅不通。唯一可以依仗的便是凌波微步,便棄了招數,隻專心運用凌波微步與之周旋。
竟是不看公孫牧的攻勢來路,自管自的左上右下,斜進直退。公孫牧刀劍越出越快,勁力越來越強,谷中砰嘭、喀喇、嗆啷、乒乓之聲不絕,假山、巨石、圍欄紛紛隨著他勁力而壞,但始終打不到慕容複身上。
轉眼間三十余招已過,公孫牧臉色越轉越黃,眼睛越睜越大,手中刀劍變幻,總是和慕容複的身子相差了一尺兩尺。
然而這麽纏鬥下去,慕容複縱然不受損傷,要想打倒對方,卻也萬萬不能。於是心生一計,橫了心在公孫牧攻擊下左穿右插的回旋而行,越走越慢,待得與公孫牧相對,伸出雙手,便往他胸口拿去。
公孫牧見他出手虛軟無力,哈哈大笑,斜身反手,來斬他肩頭,不料慕容複腳下變化無方,兩人同時移身變位,兩下裡一靠,公孫牧的胸口剛好湊到慕容複手指上。
慕容複看準穴道方位,右手抓住了他“膻中穴”,左手抓住了“神闕穴”。正欲運使北冥神功,公孫牧要害受製,心中一驚,左手棄劍,二指突襲對方面門。
這一招以攻為守,攻的是慕容複眼目要害,武學中所謂“攻敵之不得不救”,敵人再強,也非回手自救不可,那就擺脫了自己的危難,原是極高明的打法。
不料慕容複於臨敵應變之道一竅不通,對方手指抓到,他全沒想到急速退避,雙手仍是抓住公孫牧的穴道。這一下可就錯有錯著,公孫牧體內氣血翻滾,湧到兩處穴道處忽遇阻礙,同時“膻中穴”中內力又洶湧而出,雙指伸到與慕容複雙眼相距半尺之處,手臂便不聽使喚,再也伸不過去。他吸一口真氣,再運內力。
慕容複右手大拇指的“少商穴”中隻覺一股大力急速湧入。公孫牧內力之強,與漁樵耕讀自是不可相提並論,慕容複登時身子搖晃,立足不定。他知局勢危急,只需雙手一離對方穴道,自己立時便有性命之憂,是以身上雖說不出的難受,還是勉力支撐。
公孫牧體內奔騰鼓蕩的內力驀然間一瀉千裡,心中大驚:我內力給他這般源源吸去,不多時便成廢人,那可如何是好?
當即運功竭力抗拒,可是此刻已經遲了,他的內力本就不及慕容複渾厚,其中小半進入對方體內後,此消彼長,雙方更是強弱懸殊,雖極力掙扎,始終無法凝聚,不令外流。到後來更如江河決堤,
一瀉如注,再也不可收拾。 右手金刀落在地上,竟是刀也拿不住了,隻盼慕容複放手自己可以逃開,但穴位被慕容複牢牢抓住抓住。身如欲虛脫,眼見無法逃脫,便開口認輸道:“賢弟收手吧,愚兄不是你的對手,這便送你出谷。”
慕容複不為所動,不多時便見公孫牧氣息奄奄,他自己也感覺膻中穴內鬱悶難當,胸口如欲脹裂,便收了內力。公孫牧此時癱軟在地,連大聲呼救的力氣也無。
慕容複本想將其斬殺一了百了,但想到神雕俠侶中公孫止是會煉丹的,留他一命料想也不會出什麽么蛾子。便點了穴道,一手拿劍,一手擰著公孫牧,幾個起落便出了絕情谷的范圍。
慕容複胸口脹悶,但卻不敢逗留。使出輕功發足狂奔,到第二日午時,才回到藏普斯曲蛇的山洞外。掀開洞口的隱蔽措施,便傳出一股惡臭。想來那蛇肉存放多日,已經腐爛。不得已重新找了一個山洞,用藤蔓將公孫牧捆綁起來,再重新點上穴道。
自己又重新尋了一個洞穴,運氣北冥神功,將積在膻中穴的內力緩緩向手太陰肺經脈送去,但內力實在太多,來來去去,始終不絕。用了一個時辰多才將公孫牧的內力化為己有。便回到捆綁公孫牧的山洞。
剛進山洞便聽到公孫牧道:“段公子,求求你放過我吧。你打傷我門人弟子我不僅沒有追究,還將你奉為上賓,以寶劍相贈,更是與你兄弟相稱,何以你會突施重手,將我一身功力廢去?”
聽到公孫牧的話,慕容複心中冷笑,到了此時,竟然還妄想用言語來蒙混自己,也不理他。
見慕容複不理自己,公孫牧一開始還是好言求饒,到後來便是各種汙言穢語……罵得累了便躺下休息一會兒,醒來又繼續罵。
慕容複卻不以為意,反正他罵得是段譽。思索起自己的計劃來:自己現在的內力就算與少林掃地僧相比怕也不遑多讓了,但是武功卻還是不入流的水平。兩次戰鬥,最後都是取巧加上運氣才勉強撐住,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
此行打算本是獵殺蛇膽,不讓鳩摩智得到,但到了今日才殺了一條;內力自己已經不缺,武技卻要抓緊練習了,但腦海裡前身所學劍法零零碎碎,也不知從何練起,只有等夜間四處尋找楊過練劍的山洪,在山洪中練劍想來沒有什麽技巧,一力降十會,正好適合自己。
至於公孫牧,如果會煉丹就饒他一命,將蛇膽煉成丹藥,也可以帶回去給王語嫣,李青蘿,還有四大家臣吃,提升自己身邊人的實力還是很重要的。又仔細回想了兩場戰鬥的細節,琢磨如果再來一次怎麽才能讓自己不那麽狼狽。
直到肚子餓了,才出去尋普斯曲蛇回來吃。將蛇膽自己吃了,再將蛇肉烤熟,將公孫牧解開,讓他過來吃東西。 此時也不怕他逃跑或者反殺自己,以公孫牧現在的內力,自己完全可以靠凌波微步玩死他。
此時公孫牧也不再罵了,眼前之人明明才十七八歲,但這油鹽不進的性格卻讓他感到絕望。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了,不如節省點力氣。
吃完東西慕容複才開口問道:“公孫谷主,不知你可會煉丹?”
公孫牧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麽藥,也不敢亂說,便老實的回答道:“我隻愛習武,祖上倒是傳有岐黃之術,但我不願意分心,所以並不會。段公子若是對此道有興趣,只需送本谷主回去,自當遣人拓印一份相贈。”
慕容複聞言點點頭,轉身將君子劍拔出。此時知道公孫牧對自己沒有任何作用了,就準備將其殺了了事。反正絕情谷有相關書籍,自己完全可以自行前去盜走。
公孫牧見此趕緊道:“段公子且慢,在下雖不會煉丹,但昨日交手以在下看來段公子內力深厚,何不留下我一命,陪段公子喂招?在下劍法雖不是絕頂武學,但也有獨到之處。”
慕容複想到自己與人交手經驗確實太少,留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要殺他也費不了什麽事。
“如此也好!”慕容複一邊說,一邊將君子劍插回劍鞘。“這段時間還請公孫谷主安心在此處歇息,不要亂跑。這世界上還有許多事情,比死更痛苦。”說完不理會公孫牧難看的臉色,提著劍便走。
在山中搜尋了大半夜,才找到山洪流淌之處。但此處水流平緩,有逆著水流走了一段路,終於找到一處水流湍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