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啊,關於此次鐵手團一事你怎麽看?”
甲板上,狄仁傑目視遠方,感歎道。
李元芳聽了這話,笑了笑,說道:“大人,如果不是這次事件,我想我們可能還不知道在淮北這立錐之地竟然存在著這麽龐大的一股勢力。”
“幕後黑手竟然還是皇帝至愛的大臣穎王元齊。”
聽了這話,狄仁傑陷入了沉思,說道:“是啊,鹽價泛濫,導致平民百姓為了鹽不得不去搶、去奪,這天下亂的很呐!”
說完,狄仁傑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惆悵,萬萬沒想到在武皇治理下竟然還有此類事件發生,不知道還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不知道還有多少窮人被逼無奈啊。
李元芳看著狄仁傑微微愣神,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大人。”
“嗯?怎麽了?”
狄仁傑緩過神來,問道。
李元芳見此一幕笑了一聲,說道:“沒怎麽,卑職想問問大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此話一出,狄仁傑的心裡不免有些彷徨,也略微有些不知所措。
當今聖上武則天,一個就連親生子女都殺的人,如果繼續留在朝內,那麽接下來迎接狄仁傑的只有一死,功高蓋主。
而如果辭去職位,不問朝事,那麽可安度晚年。
可是狄仁傑的心裡放不下這天下百姓啊,一個小小的揚州就有臥虎莊這等霸主,可見其他地方或多或少也存在啊。
兩人就這麽在甲板上站著,一言不發。
許久,狄仁傑看著眼前的運河,緩緩說道:“老朽輔佐皇上多年,也該舍去這一身官袍了。”
李元芳一聽,頓時對狄仁傑不禁感到深深的敬佩。
當朝宰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狄仁傑竟毫無留戀的舍去,足以見得狄仁傑的為官清廉。
“大人能否不辭官職?”
李元芳看著狄仁傑,眼裡滿是不舍,眼底甚至還帶有淚水。
狄仁傑見李元芳如此,笑著說道:“哦?咱們的大將軍李元芳竟也會優柔寡斷呐!哈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李元芳頓時有些臉紅,隨後說道:“大人說笑了,同行這麽多年,卑職對大人是一萬個舍不得啊。”
聽了這話,狄仁傑看著李元芳,眼神中透露出慈祥。
此時的兩人並肩而立,毫無官職高低之分,倒好似老父親與大兒子。
“元芳啊,我年歲已高,往後就得靠你自己了啊!”
此話一出,李元芳再也忍不住眼裡的淚水,心裡頓時感覺到一陣孤獨。
狄仁傑看著李元芳這個模樣,語重心長的說道:“男人有淚不輕彈,曾經上刀山下火海的大將軍去哪了?”
李元芳聽後,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淚,隨後便一個人走進了船艙。
望著李元芳的背影,狄仁傑喃喃道:“這孩子,跟著我也吃苦了啊。”
隨後,狄仁傑抬頭望向天空,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神都洛陽。
“柬之啊,此次邗溝覆船一案狄仁傑付出了汗馬之勞,你說我該如何賞賜他啊。”
武則天背對張柬之,問道。
聽了這話,張柬之拱手說道:“依臣之見,狄仁傑此次歸來恐怕不是為了封賞。”
“哦?此話怎講?武則天疑惑道。
張柬之微微一笑,說道:“狄仁傑這些年為陛下排憂解難;勞苦功高,斷案如神天下人皆知。”
“而自先前狄仁傑便一直希望可以告老還鄉,
回老家並州安度晚年。” “此次歸來,狄仁傑必會再次向陛下提出這一要求,到時望陛下三思。”
聽了這一番話,武則天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時,店外傳來一道聲音。
“啟稟陛下,宰輔狄仁傑以到達洛陽城外。”
武則天聽了這話,臉色頓時冷漠了下來,隨後轉頭看了看站在身後張柬之。
緊接著臉上的冷漠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陣哈哈大笑。
“好,柬之啊,隨我去接見狄懷英。”
“臣遵旨。”
說完,武則天與張柬之便一同趕往洛陽城外。
“大人,我們已抵達洛陽。”
李元芳撩開了馬車的車簾,說道。
隨後,李元芳便上前將狄仁傑攙扶了下來。
望著那高大威武的城門,洛陽兩個字雕刻的堅韌有力,給人一種十分鋒利的感覺。
“懷英近來可好?”
狄仁傑聽了這話,頓時仰起頭看向了城內。
只見一座金黃色的馬車緩緩從城內駛出,馬車後跟隨著刑部、禮部、吏部眾位大臣,張柬之騎馬位於馬車前方,兩側千牛衛手持鋼刀護駕,排列有序。
“柬之兄呐,多日不見,懷英心中甚是想念呐。”
說著,狄仁傑便笑呵呵的走上前去。
張柬之下馬,笑道:“懷英大破邗溝覆船、淮北鹽道一案;殲滅鐵手團逆黨,可謂是了不起啊!”
狄仁傑聽後,笑著應道:“柬之兄過獎了,巧合,巧合罷了。”
聽了這話,張柬之微微一笑,隨後指著身後的馬車說道:“懷英,你看誰來了。”
狄仁傑順著張柬之指向的方向一看,只見武則天從馬車內緩緩走出。
“喲,懷英不知陛下前來,望陛下恕罪。”
說著,狄仁傑便向著武則天拱手下跪。
武則天見狄仁傑如此,擺了擺手,說道:“狄愛卿免禮,區區小事不足為罪。”
“謝陛下之恩。”
狄仁傑起身,看著武則天、張柬之說道:“此次歸來竟使得陛下、柬之兄與眾位大臣親自前來接迎,懷英不勝感激呐!”
武則天聽了這一番話,心裡逐漸放松了下來。
說道:“狄愛卿多慮了,此次邗溝一案你功不可沒,鏟除逆黨,為朕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
隨後,武則天雙手背於身後,鄭重的說道:“宰輔狄仁傑上前聽旨。”
此話一出,狄仁傑、張柬之、李元芳、眾位大臣以及千牛衛悉數下跪。
“臣狄仁傑接旨。”
“邗溝覆船、鏟除逆黨、淮北販鹽、貪官汙吏一案,狄仁傑功不可沒,賜絲綢百匹、黃金百兩。”
隨後,武則天又從腰間扯下來一塊精致玉牌遞給了狄仁傑。
“此玉牌乃皇帝之物,見此令牌如帝親臨,可自由初入宮殿之內。”
狄仁傑聽後,連忙說道:“謝陛下恩賜。”
緊接著,武則天又說道:“千牛衛大將軍李元芳聽旨。”
聽了這話,李元芳上前一步,抱拳單跪,說道:“臣李元芳接旨。”
“此次一路你為保護狄仁傑之命三番五次身陷絕境,更是一己之力誅殺逆黨穎王元齊。”
“特此,封李元芳為十六衛大將軍,統領中央十六衛。”
此話一出,在場的大臣包括張柬之、狄仁傑都十分驚訝,怎麽也想不到武則天竟然將十六衛交給了李元芳。
這就意味著李元芳此時在大軍之中與狄仁傑同一職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李元芳震驚,隨後說道:“謝陛下恩賜。”
“眾位愛卿都起來吧。”
武則天說完,眾位大臣起身,心裡都各懷鬼胎。
這時,狄仁傑再次跪聖行禮。
見此一幕, 武則天微微愣神,有些詫異的問道:“狄愛卿這是何故?”
狄仁傑拱手行禮,說道:“陛下,請準許臣辭去宰輔一職,告老還鄉。”
聽了這話,在場眾人的臉上頓時充滿了不可思議。
“懷英你這是何故啊。”
張柬之急切的說道。
見武則天沉默不語,狄仁傑再次說道:“請準許臣辭去官職,告老還鄉。”
“請準許臣辭去官職,告老還鄉!”
隨著最後一句話說完,武則天此時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迷茫。
看著面前的狄仁傑,自知無法阻擋,便揮了揮手,說道:“罷了,朕準了。”
狄仁傑聽了這話,老淚縱橫,說道:“臣,狄仁傑,謝陛下聖恩。”
說完,狄仁傑便轉身再次上了馬車。
見此一幕,李元芳也向著武則天抱拳說道:“臣李元芳願辭去大將軍一職,隨狄閣老告老還鄉。”
武則天見李元芳眼神中充滿了堅定,無可奈何的說道:“你也去吧,保護好狄仁傑。”
聽完,李元芳大喜,隨後說道:“謝陛下聖恩,臣定當萬死不辭。”
當朝宰輔,千牛衛大將軍,此時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望著那遠行的馬車,武則天的心裡頓時感到無比的恐慌。
說道:“朕的左膀右臂啊,唉,罷了,由他們去吧。”
隨後轉頭看向身後的眾位大臣,說道:“都回去吧。”
緊接著,武則天沒有乘坐馬車,只是一個人默默的朝著皇宮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