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
玄門機動隊帶著學生們做完筆錄,才將他們分批次的送回家。
唐平也在做完筆錄後離開。
沒課上的他無所事事地在街上遊蕩。
站在人群稀少的街邊。
唐平有點兒鬱悶。
他才穿越來四天,沒幹啥,家卻丟了。
說出來可能沒有穿越者會信。
但這是真的。
實在是太離譜了。
休憩片刻。
唐平隨手捏死幾隻弱小的鬼神。
思考了一會,他最終在鹿港神社和貝克街之間,選擇去貝克街。
相較於除了土禦門由美外不太熟悉的鹿港神社,貝克街的婆婆明顯要熟悉許多。
不僅如此。
婆婆在他餓得要死的時候,煮了一碗面給他吃。
面不要錢,但對唐平有恩德。
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這是唐平的底線之一。
漫步到貝克街。
滿街的鬼神囈語吵得人不勝其煩。
唐平無視周遭鬼神的囈語,快步走進貝克街十三號的人偶店。
滿貨架的人偶和娃娃一同將目光看向唐平。
“少爺!”花嫁人偶跳下貨架,抬頭仰望唐平,喊道:“你怎麽來了?”
唐平蹲下身,摸了摸花嫁人偶的腦袋,說道:“我怎麽不能來?奶奶呢?”
“媽媽在裡面!”花嫁人偶抬手指向暗房,說道:“好像在和人談事情。”
“我現在進去不會打擾到奶奶吧?”唐平問道。
“不會的。”花嫁人偶搖搖頭,說道:“媽媽說,只要是你來,可以直接去找她。”
“行。”唐平又摸摸花嫁人偶的腦袋,說道:“你接著做你要做的事情吧,我去找奶奶。”
他沒想到的是,花嫁人偶沒有離開,而是癡癡地看著唐平腰間系著的蒙眼人偶。
唐平見狀,取下蒙眼人偶放在地上。
“怎麽?你喜歡它?”
“不。”花嫁人偶搖搖頭,問道:“少爺,你是不是給它裝過鬼神信物?”
“對啊,怎麽了。”唐平點頭,說道。
“沒什麽呀。”花嫁人偶羨慕的說道:“少爺,你去找媽媽吧!”
唐平不明所以,將蒙眼人偶拿起,系在腰間起身走向暗房。
望著唐平的背影,花嫁人偶喃喃道:“真羨慕呀,蒙眼幻化之後,一定很美、很漂亮吧。”
“花嫁姐姐,你幻化之後,一定比蒙眼妹妹更美、更漂亮!”小醜人偶跳下貨架,來到花嫁人偶身旁,大聲說道。
“說的什麽屁話。”花嫁人偶斜視小醜人偶一眼,說道:“蒙眼是我們中最漂亮、最美的人偶,我哪有資格和它比呀。我呀,不過是要被媽媽賣出去的人偶罷了。”
“不會的!”小醜人偶連忙說道:“花嫁姐姐不會被賣出去的!你是媽媽的寶貝,怎麽可能被賣出去!”
“世事無常,誰又說得清呢?”花嫁人偶輕歎一句,沒有再說話,轉身回到貨架上待著。
小醜人偶聽了這話,豆豆眼一轉,也沒說什麽,跟著花嫁人偶回到貨架上待著。
……
人偶店,暗房。
人偶婆婆坐在桌後面。
她的對面是一位穿著紅色袍子的男人。
紅袍兜帽遮掩住男人的面容。
“噠噠噠噠噠噠……”
男人輕輕敲擊桌面,兜帽下的目光注視人偶婆婆。
過了一會兒,男人輕聲問道:“人偶婆婆,你真的不願意加入我們嗎?”
“老身年歲八十有六,一身的毛病,恐怕是加入不了你們組織。”人偶婆婆看著桌面上人偶的配件,蒼老的雙手組裝著新的人偶,說道。
“人偶婆婆,你也知道你八十有六,能活的時間不長了,將最後的時光奉獻給我們組織,難道不好嗎?”聽見人偶婆婆的拒絕,男人兜帽下面色不愉,但還是呵呵笑著,說道:“如果你加入我們組織,我可以告訴你……是誰害了你的老伴、兒子兒媳和孫子。”
人偶婆婆手上的動作一滯。
停頓片刻。
她長歎一聲,說道:“你走吧,老身不會背叛玄門,雖然沒幾年可活了,但也不想晚節不保。”
“嘭”
男人重重地砸了一下桌面,威脅道:“人偶婆婆,你可要想好了再說,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老身在玄門待了差不多六十年,見過臨場倒戈的人不在少數,但似你這般用幼稚的話術勸說老身倒戈的人,真是平生罕見。”人偶婆婆放下手中的人偶配件,抬頭看著男人,說道。
“他奶奶的!”男人站起身,指著人偶婆婆,說道:“死老太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說話?”
人偶婆婆沒有說話。
地上擺放著的人偶和娃娃們率先出聲。
“臭蛆!你敢用你肮髒的手指我媽媽?”
“哪來的野男人?敢指我媽媽,我要宰了你!”
“媽媽讓我宰了他!”
人偶和娃娃們爭先恐後的呵罵。
它們的豆豆眼死死盯著紅袍男人。
男人不理會坐在地板上呵罵的人偶和娃娃。
他兜帽下的眼睛看著人偶婆婆,說道:“我知道這裡是你的主場,但既然我敢來,你覺得我會怕你的人偶娃娃嗎?”
說罷,他從紅袍裡掏出一張老舊相片拍在桌子上。
相片裡是一個男人的證件照。
男人正襟危坐,嚴肅的看著攝像頭。
胸前掛著十三枚玄門‘盾刀劍’的勳章。
緊接著。
紅袍男人脫下兜帽,露出枯瘦的臉。
人偶婆婆面露驚疑,盯著紅袍男人看了好一會兒,激動的問道:“大郎,是你嗎?”
“大郎?”紅袍男人冷笑一聲,說道:“你的大郎早就死了,現在還活在世界上的,只是他的軀殼!”
聽了這話,人偶婆婆失望的歎氣,說道:“老身知道,人死不能複生。”
“是啊,人死不能複生。”紅袍男人咧開嘴,微笑的看著人偶婆婆,說道:“既然你不願意加入我們組織,那我就只能帶你走了。”
“你可真是癡心妄想。”人偶婆婆搖頭,說道:“囡囡們,宰了他!”
一聲令下。
人偶婆婆坐在座位上,等著自己的人偶娃娃們出手。
然而。
等了有一會,地板上坐著的人偶和娃娃一動不動。
它們癡癡呆呆地仰著腦袋,身上玄奧的扭曲文字變得若隱若現。
“我說過,我既然敢來找你,定然是做足了準備。”
“也就是說,你今天不想加入,也得加入!”
紅袍男人靠著椅背,面帶嘲笑的說道。
人偶婆婆望著男人,歎氣,說道:“瘋子,你們這群瘋子,比黑山羊教團更瘋!”
“黑山羊教團?”紅袍男人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名字一樣,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一個鹿港的地下教團,有什麽資格跟我們比?我們組織背靠白頭鷹基金會,目的是為了收攏天下奇才為我們所用。”
人偶婆婆瞬間明白眼前的紅袍男人的背後組織是什麽。
她心頭湧起無名怒火,說道:“如果我不答應你們,你們是不是會把我的身軀做成大郎這樣?”
“明知故問!”紅袍男人攤開手,說道:“既然你不能為我們所用,我們也不會再讓你為玄門做事。”
“我明著告訴你,鹿港只是我們的第一站,之後還有魔市、三角灣、上京……你們東方大地有多少神秘者,我們就搞掉多少神秘者,直到你們分崩離析為止!”
話音剛落。
暗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
唐平走進暗房,盯著紅袍男人枯瘦的臉,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是個什麽玩意,敢這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