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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專列》Vol・一十一 [Desperado・亡命之徒]
  十五個小時之後——

  ——步流星迷迷糊糊的,在乘務員休息室的溫暖大床上醒來。

  乘務員給他準備了牙刷和毛巾,還有一盆熱水,讓他洗漱乾淨之後,去車廂尋找旅途的夥伴。

  阿星連忙道謝,也從乘務員的口中,了解到自己突然昏睡的事情。

  有很多乘客在任務結束之後,像阿星一樣突然昏厥,乘務員會把這些乘客扛回休息室,並且保管好他們的行李——

  ——這些乘客在高壓環境中透支了精神力,回到安全的環境下,大腦就會突然斷電。

  這個時候,阿星默默做著記錄。

  “兩場騎士比武的總時長,應該是二十八分鍾左右,最多不會超過三十五分鍾。這段時間我的輝石在發光,超過這個時間,我就會睡過去,下次要注意了——如果在危險的環境下睡覺,明哥會急得發瘋。”

  當阿星回到車廂,正好看見江雪明與維克托老師倚著車窗默不作聲,在閉目養神。

  於是他熱烈問好:“嘿!明哥!我回來了!”

  江雪明點點頭,沒說話,只是輕輕拍著座椅,要阿星坐下。

  阿星剛坐下,就要問起維克托老師到底是什麽星座的事情,可是看到維克托老師那副嚴肅的表情,他便不再開口,跳過找樂子的環節。

  三人到齊了,雪明和維克托就談起此行的目的地,接上一回的問答。

  ......

  ......

  雪明拿出筆記本和手機,也要阿星把手機開成錄音模式。

  兩部情侶手機剛放上台面時,維克托老師的臉色突然變了那麽一下,想開口問。

  為了解釋這點誤會,雪明立刻舉手,展示著無名指的鋼鐵直男之心。

  “我有個侍者,她和我關系不錯。”

  維克托順嘴就問了一句:“這個侍者,是你的未婚妻嗎?”

  江雪明搖頭:“沒到那個份上,算是車站給安排的相親對象,但是大家都看不太對眼的樣子。”

  “明哥,錄音開著呢,你回頭還得和七哥有個交代...所有的調查記錄,都要交給我們的侍者啊。”步流星大聲嚷嚷著。

  江雪明撓頭,滿臉疑惑,心想自己哪裡說的不對嗎?

  “我沒有別的意思...這對戒指,我權當它是雇主和侍者之間友誼的見證。靈翁卻一定要照著我的無名指來做戒指,說實話...哦...你...”

  步流星努著嘴,一個勁做搖鈴鐺的手勢,生怕明哥看不懂似的——努力地擺口型做啞語。

  “我看啊,七哥是饞你的身子!她視覺系戀愛腦,你要是在錄音裡傷了她的心,明確的說出,不會主動和她在父老鄉親面前擺幾桌這種話,指不定下回你搖鈴的時候,要她救命的時候,她一個不高興,就因愛生恨,讓你被動在父老鄉親面前擺幾桌了。”

  “我~~~~~暫時沒有結婚的計劃...”江雪明一個發卡彎又把話題拐了回來,“不說這個了,老師,咱們就上回那個死偶機關好好聊聊?”

  維克托雙手搭在桌上,把玩鋼筆,看著窗外深邃的黑暗,這裡不同於黃昏隘口之後的光亮地帶,沒有那種古怪的太陽存在。

  “聊聊。”

  江雪明應聲打開日志本,掏出鉛筆,進入工作狀態。

  “死偶機關這個地方,以前是什麽?老師有了解過嗎?”

  “屬於β級機密,除了與它相關的部分VIP、車站的高級工程師或研究人員,

還有一部分指揮所的武裝人員可以知道,其他人是不能接觸這個核心秘密的。”  “能告訴我一點邊角料嗎?為什麽不能知道?”

  “因為你們還太弱小,想法太多太雜,如果說是邊角料的話,之前我就說過了,我向BOSS詢問,地下世界有沒有一個類似生死交界地的區塊,有沒有半死不活的東西,方便我來寫下一本書。它就向我推介了這裡——但凡與生命本身相關的東西,都充滿了誘惑力,知道太多的話,你們把握不住。”

  “維克托老師,你剛才說的是[推介],並不是直接推薦對嗎?意思是這地方還不完全屬於BOSS?要人引薦過去?”

  “你真是洞如燭火,江雪明。”

  “還請你回答清楚這些問題。”

  “是的,我需要BOSS的推薦信,才能進入死偶機關的最深處。那裡守衛森嚴,光是我看見的內城軍營就有四個以上,都是信息化軍隊。這封信能讓我進入核心地帶,去調查其中介於生死之間的特殊生物。”

  維克托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謹慎小心的措辭,生怕違反了BOSS的β級保密協議。

  “我不能去描述這個生物的外形,也不能和你說它到底是什麽,但它有很多很多從屬物,這些從屬物會對我們這些人類產生影響,總而言之,在你們的身體和精神還未[破繭成蝶]之前。最好不要試著探索更深的未知之地。”

  江雪明點點頭,接著問。

  “你是第幾次來?”

  “我不能說,只能告訴你,我不是第一次來。”

  “你會帶什麽必要的作戰裝備和道具嗎?”

  “光源很重要,在黑暗中作戰的能力也非常重要,有時候不能相信自己的雙眼,要依靠鼻子和耳朵去辨清靈災。”

  “也就是說,除了一個WALKMAN,還有白夫人咖啡,棍棒和輝石以外,你就不帶其他東西了?”

  “是的,武裝雇員會給我配發武器,我會開槍,但是要我去對付怪物,輕武器的彈藥恐怕是派不上用場的,哪怕是點五零AE這種狩獵大型動物的子彈,也很難造成有效殺傷。像主戰坦克或自行火炮這種重武器,又沒辦法在複雜極端的地形環境中部署,等炮口架好了。這些狡猾的畜生早就跑到地下世界的更深處了——我只能依靠棍棒和輝石,還有我的意志與它們作戰。”

  “為什麽不穿靈衣?”

  “在十六年前,車站也沒有配發靈衣,那個時候,有很多乘客都死在調查任務裡了,反覆進出同一個地塊,許多來自古物或靈物的刺激讓他們變得瘋瘋癲癲——新人的致病率和死亡率都非常高,於是就有了這個采購計劃,要給普通乘客做一個繈褓,但是對我們這些VIP來說,靈衣只是一種束縛,你見過哪個大人,天天穿著小孩子的開襠褲上街呢?”

  “維克托,我懷疑你在嘲諷我。”

  “江雪明,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一種比喻,我很喜歡你張揚的衣品,充滿了生命力。”

  江雪明窺探著維克托老師的眼睛,那種炙熱的眼神不像是在說謊。

  靈衣的說明書上寫著——它雖然能保護乘客免受靈感應激反應的創傷,也會削弱乘客的靈感。

  或許對於VIP來說,在高壓高危的陌生環境裡,敏銳的靈感比什麽都重要,畢竟在那種環境裡,任何突如其來的災害都是致命的,絕不能讓靈感變得麻木。

  還有另一件事,維克托老師剛才說,這個靈衣采購計劃是在十六年前開始的,可是這個作家看上去很年輕——他的眼角沒有皺紋,偶爾揚眉吐氣也看不見抬頭紋,沒有白發也沒有黑眼圈,最多不會超過二十五歲。

  難道說,這個作家十二三歲就開始寫書掙錢,跑到地下世界來冒險了?

  不可能吧...

  再怎麽勇的中二少年,也沒勇到這個份上吧?

  盡管江雪明心中非常非常好奇,但他還是把這份好奇心往後壓了壓,畢竟在地下世界詢問別人的私事是非常冒犯失禮的事——因為獵手通常也是這麽乾的。

  “老師,我們馬上就要下車了。我總結一下,你看看有沒有遺漏的。”江雪明把筆記本立起來,朝向維克托,“我們要去一個黑暗無光的地方,那個地方曾經是車站的一個關鍵設施,後來經歷了一場變故,變成了降格簡寫的未知區塊。”

  維克托點點頭:“是的。”

  江雪明繼續問:“聽老師的描述,它應該是一座城市,這座城市為什麽建在這裡,它的主要功能是什麽,這些東西,你因為保密協議也不能直接告訴我們——但你所在的區塊,和我們要調查的區塊,相對距離並不遠對嗎?”

  維克托點點頭:“是的,或許你們遇上困難,我能幫上忙——當然了,前提是我沒遇上困難。”

  江雪明繼續說:“它是生死交界的地方,我們目前知道的信息就只有這麽多了。”

  “剩下的調查要務,要你們的安全員來告訴你們了。”維克托松了口氣,從江雪明那種盤問犯人的壓力中解脫,說實話他感覺像是面對催更的讀者一樣,在保密協議的壓力下,既不能劇透,也不能讓讀者失望,“畢竟我不知道你們要去哪個區域哪一條街哪一棟樓——關於保密工作,這方面車站做的很好。”

  “是的,為了防止同一個車站下車的不同批次乘客裡,出現隨機作案的犰狳獵手,這種點對點,單對單的管理方式很安全,但是非常消耗人力。謝謝你的教誨,我沒有其他問題了,老師。”江雪明剛準備收起筆記本,心中那種強烈的好奇又冒出來了。

  他實在是無法想象十二歲的小維克托,在創作故事的同時,還有功夫跑去地下深處體驗如此驚險的人生。

  如果維克托的創作方式一如既往從始至終都是追求[真實]的體驗,將所見所聞寫進作品裡——這是十二歲的小維克托絕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於是江雪明還是開口問了。

  “維克托老師,我有個非常非常...非常...不成熟的想法,可能會冒犯到您...”

  維克托斜著眼,臉上有怒氣:“別用[您]稱呼我。”

  江雪明立刻改口:“我有個可能會冒犯到你的問題,想向你請教。”

  維克托不以為意:“你可以試著冒犯一下我。”

  “你今年多大?”江雪明剛問出口就後悔了——提到年齡這件事,維克托臉上立刻冒出非常複雜的表情。

  要說有多複雜呢?

  那張年輕的面龐上,嘴角不自然的抽搐著,綠寶石一樣的眼睛立刻變得晦暗,再也沒有之前那般神采奕奕的樣子。

  說不上是生氣,反而像是感歎歲月無情的悵然和失意。

  江雪明連忙安慰道:“不願意回答也沒關系...”

  “你是不是...剛才聽見我說了那麽多事。”維克托揮了揮手,也不願與江雪明對視,他只是看著窗外的無邊黑暗,眼睛也慢慢有了神采,映出車廂的冰冷大燈:“我說起十六年前的靈衣采購——你就在猜測我的真實年齡?”

  “是的。”江雪明沒準備撒謊,只是實話實說:“老師你看上去很年輕。”

  “因為我是個永生不朽的異類。”維克托將視線移了回來,好好盯著眼前的兩個小家夥,“我是個[Desperado·亡命徒],正如這個詞的字面意思——我早就應該死去,在很久很久以前。”

  阿星深深吸了一口氣:“老師你的意思是,你吃了唐僧肉?長生不老了?”

  “你可以這麽理解。”維克托聳肩無謂,乾脆靠上椅背,說出心底的小秘密反而一種解脫的意味。

  “那...老師你今年多大了?”江雪明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了,“我能看一眼你的乘客證件...”

  “不可以!”維克托突然凶了江雪明一眼,轉瞬間又化為不鹹不淡的態度,稀松平常的解釋:“說實話,我有點生氣,我不想多說什麽了——談點輕松的吧!孩子們,說點輕松的,你們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哇哦!”阿星連忙往桌前拱,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江雪明把所有東西都收好,要洗耳恭聽。

  ......

  ......

  故事開始了。

  “一八一零年,有個舊時代的貴族家庭撈了一筆大錢,在神聖羅馬帝國覆滅之後的第四年,到了個小地方買了一塊地討生活——奧地利那會還不叫奧地利,這對夫妻生了個大胖小子。”

  “那個小子,就叫大衛·維克托。”

  “他學騎馬射箭開槍打獵,最後愛上了寫書。在二十四歲的時候,也像是步流星你一樣,去了監獄,連坐牢的理由都一模一樣。要去體驗生活。”

  “他想寫出更真實的故事,與監獄的典獄長立下約定,要體驗牢獄的苦難生活,和其他獄友共甘共苦。”

  “可是典獄長卻暗中使詐,將大衛小子的假罪定成真罪,在六個月之後斬首示眾。這個典獄長要用這套手段,從大衛小子的家人手中敲出一筆贖金。”

  “大衛小子非常生氣,倒不是因為典獄長訛他家的錢,而是因為其他罪犯根本就沒有這種拿錢贖命的機會——如果大衛小子使用了這種特權,就無法體驗真實的牢獄生活了。”

  “事實也是這樣,在他作為人質服刑期間,從獄卒那裡得到了各種特權,他的衣服和吃喝都是特供——整個監獄所有獄卒,都生怕這張肉票在牢房裡受了委屈。”

  “在服刑的日子裡,他受盡折磨,窮苦又惡毒的罪犯拉幫結夥,躲過獄卒的偵聽,私下肆意毆打這個人上人。”

  “典獄長越是寶貝這張肉票,罪犯們就越想把他撕成碎片。”

  “還好他活下來了。不光是活下來,還挺能打——”

  “大衛會把飯食分給獄友,哪怕這些罪犯打過他,他希望和獄友吃一樣的食物,能寫進書裡。”

  “大衛會把衣服分給獄友,哪怕這些罪犯打過他,他希望和獄友穿一樣的衣服,能寫進書裡。”

  “大衛願意和逃獄的壞家夥一起受鞭刑,因為這些能寫進書裡。”

  “又有獄友大字不識,大衛會為對方代筆寫書,把信件寄回這些犯人的家鄉。”

  “連大衛小子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變成了罪犯眼裡的偶像明星,變成了首領。”

  “或許是同理心同情心,還有家屬中強烈的思鄉之情帶來的感染力,可是大衛小子根本就不想當什麽偶像,他希望和朋友公平的交心相談,而不是總聽見一個個膽戰心驚又畏首畏尾的[您]。”

  “大衛·維克托在朋友們的口中,變成了偉大的作家維克托。”

  “大家甚至不知道這樣的一個人,到底是犯了什麽罪過,才會流落到監獄裡來,要送去砍腦袋。”

  “他們不願意大衛小子死,於是就先砍掉了典獄長的腦袋,又托監獄裡業績最好的老大哥,找人砍掉了下判決書的老法官的腦袋。”

  “這回大衛小子和朋友們是罪上加罪——眼看刑期將近,維克托老爺為了讓兒子活下去,就給維也納造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劇院。”

  “為了慶賀這件事,大衛小子和當地所有的罪犯都得到了保釋的機會。”

  “維克托家欠下了巨債,從億萬富翁變成了千萬負翁,大衛小子隻得背井離鄉,逃去美國,為太平洋鐵路公司工作,要寫書乾活,還父母的債,就像是你,江雪明——在這趟旅途中,大衛認識了一個中國人,還認識了一個英國人。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估計得說上很長很長的時間。”

  故事結束了。

  ......

  ......

  火車在減速——

  ——城市越來越近。

  黑暗中,能依稀看見衛星鄉鎮的基礎電氣化設施,還有鐵道信號燈。

  它們已經荒廢了很久很久,沒有居民住在這裡了。

  城市的高牆壩口塔樓林立,地下河與內循環水道系統非常先進,看上去就像是為了熱核戰爭之後的末日生存所造的堡壘。

  極遠極遠的地方,是城市燈火映出的巨大崖壁。

  車站越來越近,已經能看見引航員手中的紅旗,聽到車站管理員的哨聲。

  江雪明和步流星兩個小家夥,停留在維克托先生的故事裡。

  他們不知道這位VIP口中所說的事情是真是假。可能這個故事,本就是作家編出來的美好童話。

  只是還有幾個問題,還有幾分不舍。

  江雪明是個日子人,他要抓住重點。

  “維克托老師,照你說,你應該有兩百歲了...你是怎麽活這麽長的?”

  維克托使詐耍賴,一語帶過:“你隻問我的年紀,我為什麽能活這麽久,那是另一個故事,我說故事是要收錢的,每個人的人生,自己的故事,往往是最難寫的——而且時間也不夠了。”

  江雪明還想追問:“那關於BOSS...你知道些什麽嗎?它說它叫傲狠...我...”

  大衛·維克托不說話,只是看著雪明,單單看著,眼中有無限的溫柔,像是在說:“求你了,好奇的小寶貝,我得去上班了。”

  老師掏出鋼筆,在江雪明的本子上寫下電話號碼,就再也不說話了,他單手比著六,在耳旁輕輕搖晃——意思是,有空常聯系。

  隨著播音員甜美的聲音傳來。

  三人提著包袱下了車,從月台一路走,走去更遠的地方,誰都沒有說話。

  在人潮洶湧的安全崗,被六個無情的閘口分流道路切開。

  遠遠的——

  ——步流星抿著嘴,熱淚盈眶。

  “老師!老師!——謝謝你啊!謝謝你!謝謝你啊!”

  阿星不知道說什麽,只在腦海裡找樂子,找一些填充物,將這趟旅途上的偶遇,用手機拍照的方式,試圖將瞬間變成永恆。

  維克托轉了個身,還是那樣靈活,對鏡頭笑了笑,同樣大聲呐喊:“最後一場比武可能時間比較長!要持續一輩子——兩個小家夥!希望我們總是能在車上相遇!誰要是沒來!誰就算輸!”

  “好!我不會認輸的!”阿星大聲喊著:“老師!放心吧!我要是有孩子!我一定不讓他寫書!他要是敢寫!我打斷他的腿!我家裡再有錢也不能這麽造啊!”

  “哈哈哈哈哈哈!”維克托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星一個勁地擦眼淚, 背著包一隻手擦不乾淨,雪明又幫他擦另一隻眼睛。

  “老師!你到底是什麽星座啊?!”

  維克托沒有回答,也沒有說再見。

  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江雪明細細想著,手中日志默默記著。

  “維克托老師送了我們很多很多寶貴的禮物。”

  “與他初次見面時,他看上去並不是一個很好對付的人。”

  “可是相處久了,會令人感歎,好像在短短的二十個小時裡,我們已經產生了難以割舍的友誼。”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他在兩百年之前,也是三個火槍手的其中之一,與兩個夥伴闖蕩在美國西部,去荒漠紅岩戈壁灘修鐵路。或許他不願意提及的事,不願意說起的長生秘訣,與他口中的兩位朋友有關。故事的最後,就像是這道分流閘口——”

  “——大衛·維克托與兩個夥伴,作生死未卜的告別。”

  ......

  ......

  兩人停駐在閘口前。

  步流星:“其實剛才有個事情,從老師說的那個故事裡,我感到非常困惑。”

  江雪明:“我也是,我猜我們想的是同一個事。”

  步流星:“我們明明沒有把日志交給大衛先生...”

  江雪明:“為什麽他知道...阿星你想去坐牢。”

  步流星:“為什麽老師知道,雪明大哥要還父母的債。”

  兩人細想都是不寒而栗。

  ——於是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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