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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專列》Vol・一十九 [ALL IN ALL・歸根結底]
  “手提箱裡是什麽東西?”九五二七的語氣漸漸冷下來,沒有什麽好臉色了。

  娜娜美長官的聲音越來越小:“娜娜美不能說...和β級機密有關。”

  “那好!”七哥手腳麻利下了車,把江雪明和步流星從車裡拉出去——要兩位乘客暫且回避這些敏感的話題。

  她從雪明手中拿走另一個手提箱,帶著兩顆“誘餌彈”回到了車裡,關上車門車窗,有了個相對私密的環境。

  緊接著——

  ——九五二七開始說起車站的軲轆話,按照程序辦事,亮出證件。

  “我是深淵鐵道總局九界車站的侍者,工號九五二七,這是我的證件,朝香娜娜美女士,我要求與你進行共享信息的解鎖程序——按照車站的規定,同級之間或者上級向下級要求解鎖信息時,需要毫無保留的展示自己的身份證件、乘員證件、雇員證件和盲文安檢卡。我作為車站的侍者,已經向你提出兩次正式要求,要求你展示自己的證件。這是我的最後通牒。”

  [姓名:白子衿(QingQing·Bai)]

  [年齡:二十一周歲]

  [職位簡要名稱:九界車站職員·轉業侍者]

  [職員具體信息:白子衿女士出生在汕尾,自小跟著父親生活。

  她的母親曾經是一位乘客,去了商學派進修,目前依然在第七交通署的貿易中轉站做一些小生意。夫妻二人本就聚少離多,在子衿七歲時,父母就因為天差地別的家庭環境和事業而離婚。

  在白子衿女士十五歲時,她獨自踏上了尋親之旅,超然的靈感讓她找到了一張車票,她是個天賦卓然,手段狠毒的小機靈鬼,順利完成了調查任務。

  讓我這個BOSS感到頭疼的事情是——世界上再厲害的萬靈藥,也沒辦法治好一個家庭的裂痕。

  子衿女士的母親早就在地下世界重組家庭,見到女兒時,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這個性烈如火的小丫頭開始在第七交通署搗亂,她改名叫白青青,就近找了一份報童的工作,給人們提供半真半假的小道消息,還喜歡偷東西。

  在地下世界魚龍混雜的派系組織中,她擁有非常深厚的人脈關系——她費盡心機,想讓那個傲慢的母親正眼看她一次,哪怕用一些非常規的暴力手段。

  她自導自演,和朋友們縱火燒了兩條街的商鋪,找消防署的人們幫忙滅火,像是英雄一樣把她的親生母親從火場救出來時,她成功得到了答案——那個女人似乎只在乎自己的新丈夫與另一個孩子。

  這一通操作下來,白子衿女士也成功把自己送進了墾荒隊伍,她作為汙點證人,為車站找出來不少違法犯罪的犰狳獵手,以及私下販賣致幻藥物與違禁品的壞家夥。

  她在荒涼的地下深處,與工程隊伍一起搭建各項基礎設施,服刑的四年裡,她的表現非常好,完成了高中和大學的基本課程。

  在地下世界的豐富經歷讓她學會了多國語言,順便考了個雅思,

  她偶爾回家探望父親時,也有前任武裝雇員三三零一作陪,沒有任何暴力抗法的跡象。

  我們經過嚴格的評估,最終決定讓這位年輕姑娘擔任侍者要職——畢竟她在第七交通署搭建的人脈網絡實在過於複雜,讓她遠離車站的管轄,重新獲得乘客的自由,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指不定哪天就能看見她和以前的狐朋狗友繼續玩火。

  她經過三次[蛻變],

有八位VIP的聯系方式,其中一位VIP和隨行侍者,曾經親自指導過白子衿女士如何正確的使用輝石與棍棒——根據我們收到的VIP日志調查報告顯示,那是[數據已刪除]和[數據已刪除]。  直至今天,她依然在九界車站擔任侍者的工作。]

  [您好,如果您看到這張證件,請善待這位侍者,這代表她對您完全放下了戒心,或是對您執行了信息解鎖程序——務必將您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坦誠的告知這位經驗豐富手段精明的侍者。]

  [雖然她看上去有些怠惰,成為侍者之後長期禁足的閑適生活,手機遊戲讓她變得不思進取。]

  [但是我還得提醒您一句,白子衿女士並不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不要試圖欺騙她,她在地下世界聽過的謊言,比您想象中要多得多。]

  ......

  ......

  展示完職員證件。

  九五二七緊接著掏出安檢卡。

  [受檢人:白子衿]

  [偏光六分儀·審查結果]

  [核驗時間:2024年7月19日]

  [靈感:規格外]

  [精神:A+]

  [作戰技能:規格外]

  [癲狂指數:A]

  [求生意志:規格外]

  [顱內違禁品·靈災濃度:78%]

  ......

  ......

  九五二七收好卡片,掏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用日語吩咐道:“把你知道的所有線索,包括這個手提箱的信息,還有你的雇員證件,給我老實交代清楚。”

  “所有嗎?”娜娜美舔著乾澀的唇齒,心中忸怩不定。

  九五二七雙手互抱,開始研究那兩個手提箱,又隨口說明:“這裡沒有其他乘客,你不用擔心保密協議裡涉及到的東西,傳喚鈴的作用,本來就是為了幫助乘客解決問題。我是來幫你的,不是來解決你的。”

  娜娜美從衣服裡掏出兩個大鐵盒,那是她歷年的年審安檢卡,還有雇員更新迭代的證件。

  “那我...讓我想一想。”

  “你慢慢想,別說錯,別說漏了。”

  “嗯,侍者大人,你給我的感覺...很溫暖,很帥氣,雖然你比我年紀要小那麽那麽多...”

  “工作時間不閑聊,謝謝。”

  ......

  ......

  這位武裝雇員躊躇幾許,終於開口,“其實,我不是娜娜美...我是潔西卡。”

  九五二七沒聽太明白,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很難理解。

  “你把這兩個名字展開來,詳細講講。”

  ......

  ......

  這個兔牙櫻花妹,神色複雜的指向手提箱:“真正的朝香娜娜美,在這個箱子裡。我是她的妹妹,我應該叫潔西卡。”

  九五二七愣了那麽一下——

  ——她還沒做好準備,沒準備好打開箱子。雖然之前就已經想到了一些事,但還沒來得及確定。

  ......

  ......

  潔西卡將自己的雇員證件,還有安檢卡都交出去,那是兩個大鐵盒。從1990年開始,一直到今天,所有的證件都收在裡面。

  上一回安檢的日期是2024年7月14日,就在不久之前。

  把東西交出去以後,潔西卡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好比交出了定時炸彈。

  “死偶機關原本不叫這個名字,侍者大人,這個事情,要從最初的事故開始說起——像您剛才提到的,關於涉及到保密協議的內容,我也會說給您聽。”

  九五二七看向窗外——

  ——兩位乘客乖乖坐在馬路牙子邊上,一動也不動,很自覺。

  “你繼續說,我錄音了,車站的審查機構會根據實際情況來下判斷的,你放心吧。”

  潔西卡點了點頭,回憶起故事的最開端。

  “很久很久以前,這個地方還不叫死偶機關,它有另一個名字,叫做[祖先的行宮],你知道這座城市的歷史嗎?侍者大人?”

  九五二七搖搖頭:“我小時候也沒聽過關於這裡的傳聞,看來車站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

  潔西卡指著外圍道路上的盧恩符,還有更遠方的城市燈火。

  “這裡原本是一個規模巨大的遺跡群——遺跡上建立了這座城市,就叫[祖先的行宮]。”

  這座城市仿佛在呼吸,年代久遠的紫外線大燈下,照出巍峨的群山與更深處的基底石築。

  “這裡有如尼文字,是一種很神奇的力量,更早的時候,蘇聯和北約一直在爭奪這裡的開發權——有很多很多人,在鐵道總局的引薦下,來到這裡定居生活。

  有乘客,也有普通人,根據不同的身份,車站會安排不同的職位,所獲得的信息也很有限,一直處於保密狀態——我和娜娜美出生的時候,已經是第三代嬰兒潮,是一九七一年。”

  九五二七聽到此處時,突然抬手打斷:“也就是說,其實你今年,已經五十三歲了?”

  “是的——我也是[亡命徒],只是和製鐵所家屬樓裡的人們不一樣。”潔西卡說起這件事時,情緒非常穩定,甚至把手按在癲狂指數的手形鋼板上,要自證清白:“我很清醒。”

  ......

  ......

  “說說原因吧。”九五二七看見雇員證件上,關於潔西卡&娜娜美的真實年齡,目光停留在[年齡:未確認]一欄。

  “我和娜娜美是日俄混血。”潔西卡如實告知:“我們是一對棄嬰,在十六番製鐵所的車間廠房裡,本來要丟進煉鋼爐燒死的。”

  “為什麽?!”九五二七突然情緒激動起來。

  “因為爸爸媽媽都不要我們。”潔西卡照著當年廠房值班阿叔的工作記錄所述:“他們本就不是一個工作單位的人,國家不同,語言不同,在那個混亂的冷戰時期,為了緩解長期見不到太陽的心理壓力,到處尋歡作樂找人睡覺,媽媽能生下我們完全是個意外——那個時候這座行宮,已經開始出現異常現象了。”

  潔西卡回想起陳年往事,想起與娜娜美兩姐妹在製鐵所幹部樓長大的故事,將這一切都娓娓道來。

  “根據叔叔阿姨的說法,在我們出生之前,行宮周邊每隔半個月就會發生一次地震——有很多物資配給進不來,剛修好的鐵路系統,又會因為地震而癱瘓。其中也包括醫療用品。

  聽叔叔阿姨他們講,我們的媽媽可能是因為錯過了最佳的服藥引產時期,又不敢和各自的組織單位上報這個日俄混血的新生兒,就想把我們生下來,丟到煉鋼爐裡去毀屍滅跡,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了——他們也不會受罰。”

  九五二七沉默了,她感覺心裡很不好受。

  潔西卡在描述這些事情時,非常非常平靜,可是語氣越冷——像是七哥在聽聞雪明敘述往事時的那種冷,就越令她難過。

  潔西卡連忙揮揮手,略過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說起[祖先行宮]的正事。

  “那種地震,持續了二十年,就像是心跳一樣,像是巨大山巒的心跳和呼吸,直到車站研發出更加堅固的材料和鐵道結構,這座相對封閉的大城市,才開始穩定通車——於是我和娜娜美自告奮勇,想去車站,想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十六番製鐵所的人們養育了我們,我們兩個也想為他們做點什麽,做什麽都好...至少...”

  說到此處,潔西卡咬牙切齒,握緊了雙手:“至少讓我們覺得,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應該比變成鋼...變成鋼鐵要好,要好一點點...Just so so,就一點點。”

  九五二七抱住了這個看上去年紀輕輕,卻能當她母親,當她奶奶的“小丫頭”,緊緊的抱在懷裡,她能感覺到那種咬牙切齒的不甘心。

  潔西卡沒有掉眼淚,只是眼睛變得水汪汪的,眼中屬於亡命徒的漆黑血液散開,重新露出斯拉夫人血統中褐色的眸子。頭上斑駁雜亂金黑二色的發絲,讓她看上去像是一個被命運擺布的精巧娃娃,一個死偶。

  “侍者大人,我和娜娜美兩個人,跑去倫敦的天穹車站——”潔西卡從鐵盒中翻出來最早的安檢卡,“——我們沒有多少靈感,沒有的,BOSS不願意讓我們搭車掙錢,也不願意讓我們去其他地方,我們一點都不灰心!一點都不!因為BOSS是好貓咪!它說...”

  說到此處,潔西卡就開心起來。

  “它說我們的血裡有鐵的味道!可以當武裝雇員!可以去保護製鐵所的人們!”

  “我和娜娜美學槍!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很開心的!”

  “但是...”

  ......

  ......

  車內突然變得一片寂靜——

  ——只剩下潔西卡抽泣的聲音。

  淚水打濕了九五二七的襟衣和領帶。

  “但是災難來了。”潔西卡把腦袋埋在七哥的胸懷裡,嘶聲低語:“災難來了...我沒有用...災難來了。大家還在準備過新年的時候——我和娜娜美兩個人輪班,突然天就塌下來了。”

  “整個七番隊的四十多個消防員跑上大街,他們喊——地震了!地震了!”

  “然後我跑到街上看,四區和七區的兩個高爐滾出來,鐵水流進開裂的地縫裡,好多煙囪也倒了,我整個人都傻傻的,忘記逃跑。”

  “我還聽見有警笛,還有人在大聲喊,有人去了遺跡的王庭,在偷盧恩。我不知道那個王庭是什麽地方,對盧恩也是一知半解的,那不是我這個武裝雇員該知道的事情——我最後看見的,就是大水塔塌下來,把我埋起來,我想我是要死了吧?”

  九五二七揉著潔西卡的頭髮,輕聲應道:“嗯,你還活著呢。”

  “是半死不活的。”潔西卡抬起頭,打開戰術手電,展示著脖子上的傷,它們本來藏在頭髮裡,很難察覺到平齊的切口:“自從那天以後,再也沒有地震,也沒有新的災難了。人們把死難者埋進地裡,還會有屍體爬出來,我也爬出來了——好多人都怕我,但是娜娜美不怕我,我被砸成一攤泥了,只剩下個腦袋,娜娜美說,這下也沒辦法見人,就把身體給我。”

  “潔西卡...不是給你,是借給你用。”從手提箱裡傳出來幽幽話語。

  “嗯!是借給我用!”潔西卡打起精神,又和九五二七說起BOSS的好:“天穹站的人來了,他們不管我們。我們纏著BOSS,天天給它打電話,給它說我們的故事。它每天都哭一次,每天都會哭,好貓咪見不得這種事情,然後大發慈悲的給我們做了換頭手術!好貓咪!LuckyDA☆ZE!它做得好!它做得好啊!”

  潔西卡提起手提箱,精氣神十足的大聲喊:“我們每半年就換一次,輪流當誘餌彈!這樣也能好好保護對方,我們是潔西卡!也是娜娜美!”

  “萬靈藥治不好你身上的傷嗎?”九五二七剛問就後悔了——照著BOSS那個性子,要是天天有這麽一對小姐妹電話騷擾,萬靈藥能治好的病,它早就治了,這隻貓咪可記仇,從來不會留隔夜的心病。

  “沒有用...”潔西卡情緒低落:“恐怕BOSS也想知道盧恩是什麽,也想掌控這種恐怖又偉大的力量,它把我們搞得半死不活的,仿佛一切都停止在災難發生的那一刻了,這座城市所有的生命都留在一九九零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萬靈藥也沒有用——光是每半年給我們做換頭手術,BOSS也花了不少力氣,它提出的等價物,是要求我們為車站值班五十五年。”

  “你們不會被這種古怪的盧恩影響嗎?”九五二七問起小區裡的狀況:“這棟家屬樓裡的生物沒辦法逃出來,但是你們可以...”

  “娜娜美換回到這副身體的時候,換回原本屬於她自己的身體,她偶爾不開心,就會被盧恩抓回去。”潔西卡解釋道:“但是我不會,我想,應該是這副身體換了頭顱之後,盧恩認不出我們了。”

  “BOSS要你們接著當乘客的安全員,這個做法挺好的。”九五二七思考著,在想要不要把這些事都告訴江雪明。

  ——這裡原本是荒無人煙的遠古遺址,因為盧恩變成了繁華的大都會,最終也變成了一座活死人之城。

  從潔西卡的回憶來看,曾經有人來這裡偷竊盧恩的力量,想要將這種BOSS都無法掌控的奧秘竊為己用,才發生了這場恐怖的天災。

  後來的保密協議,也是在保護乘客,不讓他們妄起歹念,去觸碰這些遠古的神秘造物。

  就在這個時候——

  ——手提箱裡的娜娜美說話了。

  “我想看漫畫...潔西卡,我聽你說...有乘客帶了最新的《櫻桃小丸子》來了...”

  那個聲音非常虛弱。

  “可以哦!我翻給你看!”潔西卡立刻打開其中一個手提箱。

  箱子裡是一顆完整的頭顱,有各類避震填充物包裹著——潔西卡和娜娜美長得一模一樣。

  只是箱子裡的娜娜美無精打采的,失去了心血管系統的支撐,大腦在工作時長期處於失能狀態——看來另一個箱子裡,裝著潔西卡因為天災事故而壓成肉泥的身體。

  ......

  ......

  多愁善感的七哥看見這一幕,突然沒來由的哭出聲——和防空警報似的。

  箱子裡的娜娜美像是觸發了久遠的記憶,醒了那麽一下。

  “又有地震了!?”

  “不是...娜娜美,是侍者大人在哭。”潔西卡翻開漫畫書,手電朝車頂打,讓強光漫反射下來,不至於那麽刺眼,照亮漫畫書的扉頁。

  “為什麽還是《富田太郎》這一回...都二零二四年了,現在的地表人和乘客怎麽還在看這個...”娜娜美看清楚漫畫書上的標題之後,感覺很無聊:“算了算了...不看了,我繼續睡覺,有事情再叫我......晚安。”

  “晚安...”潔西卡合上箱蓋,回過頭,反過來掏手絹,要來安慰九五二七這個年輕的侍者。

  “不哭的,不哭!不哭!不傷心哦!”

  七哥只是一個勁的拉警報,都快哭到背過氣去了。

  ......

  ......

  “[ALL IN ALL·總而言之],這就是我想和侍者大人說的事情了...”潔西卡一邊給七哥擦眼淚,一邊強調著:“雖然大家現在都不怎麽好,不像以前那樣活潑了,他們發現手裡的東西不好了,變老了,壞掉了,就經常會變成怪物,會發瘋。”

  “但是侍者大人可不可以,不要把十六番製鐵所家屬樓的盧恩擦掉。在災難發生以後,好多好多人都想把城市重新修好,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們照常生活,照常運動,照常找衣服穿,努力工作,吃東西,然後把吃下去的生命都吐出來。”

  “就像是恩裡克大廚,還有其他廚師的手藝越來越厲害,他們做的東西非常非常好吃!我也會經常給他們帶食材,但是不能帶活生生的東西進去,因為活物可能會增加靈災濃度。”

  “李阿姨在樓道裡掃地,搞衛生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東西經常壞掉,我就答應她,一直給她帶新的打掃工具。”

  “每個人,每個人...照顧過我的,把我養大的人,還有我的好朋友,我的親姐姐...”

  九五二七抓著潔西卡的衣服,一個勁的擦鼻涕眼淚:“別說了,別說了...別刀我了!~我聽不得這些話!~~”

  “無論是天穹站,還是九界,還有雷克雅未克的巨山車站,都不會往這裡送新的物資了。”潔西卡憂心忡忡的形容著:“他們手裡的乒乓球拍啊,網球拍爛掉了,偶爾我會買一些回來,這樣他們就可以開心很久很久很久,不會變成怪物。但是我只有一個人,我帶不了那麽多,也沒辦法一直買一直買,還有人想抽煙,我也喜歡抽煙,但是煙在貿易中轉站賣的好貴啊,我也沒辦法跑到地面去進貨,BOSS不許我去——沒有其他人來幫我,只有乘客偶爾會來......”

  說到此處,潔西卡看向窗外馬路牙子上的兩個“小家夥”。

  “步流星先生,是第一個,帶那麽多好吃好玩的,還給我帶煙的人,其他乘客也像江雪明先生一樣,喜歡帶些奇怪的爆炸物來。不過...”

  說到江雪明,潔西卡還是很開心的。

  “他們很好看,真的很好看,還會做掃帚,李阿姨一定很喜歡他,LuckyDA☆ZE!”

  “所以我想請求侍者大人。”潔西卡轉而鄭重其事,對七哥請願:“不要扣我的工資,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繼續給他們買東西,不會讓他們傷害乘客的,乘客們聽我的話,不亂跑,也不亂說話,就不會有危險——不要讓這棟樓的燈永遠熄滅好嗎?”

  七哥接著問:“你沒有和BOSS說過這些事嗎?”

  “我們已經麻煩了BOSS很多很多回,好貓咪恐怕也會因為這些事,慢慢變成壞貓咪的...就像是壞心情會傳染一樣。”潔西卡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的樣子:“我想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們琢磨著,光是一個小區,就快把我們兩顆小腦瓜都掏空了,好貓咪要管那麽那麽多車站,那麽那麽多人...它一定很辛苦很辛苦了。”

  “嗯!”七哥剛緩了口氣,看見潔西卡這副梨花帶雨的表情,差點又開始哭。“你放心!正義的我不能坐視不管!哎等等...”

  順著七哥的目光,潔西卡跟著看過去。

  “那是啥玩意?”

  在車窗的邊緣,有一個一次性紙杯。

  那是江雪明給未來咖啡廳的外賣包裝選的樣品——它用棉線穿開底板,掛在車窗上,就像是我們小時候玩過的紙電話聽筒。

  棉線的另一頭,攥在江雪明手裡。

  兩個小夥子坐在馬路牙子邊上,握著這個聽筒——步流星抱著一大卷手紙,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一個勁的擦眼淚鼻涕。

  江雪明默不作聲,只是聽見車廂裡沒了動靜, 就對紙筒說了一句。

  “七哥,不好意思...”

  九五二七眼疾手快掐掉了錄音,生怕錄到江雪明的聲音,緊接著把整段信息傳回了車站。

  她抓來紙筒,非常生氣:“你在玩火!雇主!千萬別被BOSS發現了!偷聽機密是要去坐牢的...我也要連坐,我不想和你一塊變成純獄天花板啊!”

  “但是根據你們描述的情況...”江雪明內心多少有了數:“想長期有效的解決這個問題,恐怕你一個人搞不定哦。”

  七哥一個勁的撓頭:“那...你有辦法?”

  “我是個日子人,聽潔西卡長官話裡的意思,是想讓這些居民,繼續把日子過下去,又不能隨隨便便就發癲——這不就到我的專業領域了嘛?”江雪明一邊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一邊對紙筒說:“麻煩七哥去找點東西,帶過來,至於花銷,就從我帳上扣吧,不好意思,給潔西卡長官添麻煩了。”

  “你打算怎麽做?”七哥也沒打開車門,她覺得用紙筒通話特別有儀式感,挺浪漫的。

  “那是我的β級機密,怎麽能隨便告訴你呢?白子衿小姐,哦,不好意思...可能你更喜歡我叫你白青青小姐。”江雪明用力一扯:“先掛了,有事兒見面聊。”

  ——紙筒的棉線應聲而斷。

  小七就看見車廂頭頂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雙面膠沾著阿星的粉色手機,還開著藍牙視頻通話,把剛才所有的東西都拍下來了。

  小七一下子滿臉通紅。

  “這個小機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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